题记： 河西走廊，阔远无边，一片苍茫，万顷绵延。驿站依然，相横汉月，白云不断，簇拥祁连。河西大战，去病威武，常惠当年，徜徉悬泉。六出西域，河西换颜，三朝元老，勒史大观。

骊歌一叠·河西走廊之常惠与悬泉置驿站

      天山一望似平芜，悬泉驿置啬官夫。乌孙西纳归西汉，常惠辛劳行远途。

      六出使，睦匈奴。番邦四十入疆图。黄沙岂掩文明史？汉简敦煌万代殊。

      注：河西之战后，行政与邮驿系统遍布河西，汉朝的势力范围也沿着河西走廊延伸到了西域。大型纪录片《河西走廊》第3集《驿站》主要透过敦煌悬泉置驿站及其出土汉简，再现长罗侯常惠建功西域的风云往事，展现河西走廊这一战略通道在汉朝经营西域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悬泉置，又称悬泉驿，是位于河西走廊酒泉郡的官方驿站，西汉武帝时设置，是汉朝通西域诸国的必经之路，其遗址1987年发现。壮武侯常惠在河西走廊的发展繁荣上功莫大焉，他是汉武、昭、宣帝时期外交家、军事家，曾多次出使乌孙，并带领乌孙军队与汉军合击匈奴，谥壮武侯。

长罗侯常惠其人其事———

      在西汉，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大臣，先后六次出使西域，经历了三代帝皇时期。首次出使西域时，被扣留在西域十九年，之后便一直主要活动在西域各属国，为汉朝统一西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个英雄人物，就是今天所说的外交大臣，西汉大臣长罗侯——常惠。

      常惠出生于太原郡，具体时间不详，但去世的时候是公元前46年。正值汉元帝在位时期，被赐谥号壮武侯。历史上称他为“明习外国事，勤劳数有功”。

      汉武帝时期，常惠还很年轻，但家里贫寒，便自告奋勇应招募入伍。公元前100年，苏武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匈奴，常惠作为临时使者也陪同苏武前往西域。由于匈奴和西汉关系紧张，经常发生矛盾和冲突，汉朝想招抚匈奴，先后派出张骞、苏武等出使西域，均未成功劝说匈奴归顺朝廷。

      常惠陪苏武到达西域后，就被匈奴给扣押了。期间发生的凶险经历不及细说，可谓九死一生，但有了这样的经历，却让常惠更加了解西域的情况了。正因为常惠有了这样的人生波折，十九年之后，常惠和苏武回到了京城长安，当时汉武帝已过世，汉昭帝即位。朝廷为了表彰常惠的贡献，便被提升为光禄大夫之官职。

      没过多久，嫁到西域乌孙和亲的解忧公主和翁归靡上书朝廷说，匈奴出兵征服车师，然后勾结一起共同侵略乌孙，请求天子能救我们于水火。汉昭帝同意出兵救援乌孙，正当准备出兵之时，汉昭帝就驾崩了，而汉宣帝即位。

      公元前72年（本始二年），解忧公主和乌孙王翁归靡第二次请求朝廷出兵救援。汉宣帝来不及整顿和处理各种朝内大事，就按照常惠的请求，根据乌孙的兵力部署计划，准备发兵西域进攻匈奴救援乌孙。

      公元前71年，汉宣帝任命常惠为校尉，汉朝出动十五万骑兵，由五位将军率领并配合乌孙，分五路出击进攻匈奴。这一战役，匈奴大败，而乌孙获得了更多的利益，汉军只是协同作战，再说匈奴惧怕汉朝大军，不敢正面迎战，所以翁归靡趁机带领乌孙五万多骑兵出击匈奴，获得了巨大胜利。

      据说，常惠的官印、绶带、节杖，在乌孙被偷走了，当时也没有被追回，就回到了京城长安。常惠担心自己会被皇帝严惩，谁想到这次常惠奉命出使西域，把匈奴彻底打败获胜，汉宣帝心里高兴，也就没有追责常惠，还封常惠为长罗侯。

      常惠暗自庆幸，心想以后必须谨慎为好，否则早晚惹出杀头之祸。

      为了表彰这次胜利，汉宣帝要奖励乌孙贵族，又派常惠返回赏赐乌孙。在去乌孙时，常惠请示汉宣帝要惩处龟兹，因为龟兹杀害了朝廷任命的官员赖丹，这事可以说是汉朝的耻辱，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引起西域各城邦国的看法。

      汉宣帝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同意常惠的请求，但是大将军霍光却授意常惠见机行事。常惠心里明白，这是霍光同意自己的想法，于是从乌孙返回的途中，常惠就按照兵力部署，分崩三路围困了龟兹。

      常惠谴责龟兹说，如果不把杀害赖丹的事情有个结果，那么就进攻龟兹王城，甚至灭了龟兹。龟兹王惧怕，就当即交出了杀害赖丹的贵族姑翼。常惠就随即杀了姑翼为赖丹报了血仇，由此也赢得了西域各属国的称赞，说汉朝处理得很好，敢为杀害的臣子做主，有利地维护了西域各属国的利益。

      元康二年（公元前64年），翁归靡年纪大了，就通过常惠向汉宣帝上书，请求朝廷立自己的儿子元贵靡为嗣王，希望能继续与汉朝公主通婚，并与匈奴彻底断绝关系和联系，还把各一千匹马和骡送到京城长安。

      当然，汉宣帝很是高兴，就同意了翁归靡的请求，于是就封解忧公主弟弟的女儿刘相夫为公主，远嫁乌孙。还派常惠为助手，持使节者共有四名官员，护送汉家公主刘相夫到敦煌。

      常惠带领和亲队伍还没出塞，就听到了翁归靡去世的消息，乌孙贵族根据军须靡临死的遗嘱，就把泥靡推上了乌孙王的位置，当然元贵靡就没当成了乌孙王。和亲的事宜遭到了突变，事先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当时朝廷官员们异常生气，常惠更是愤怒，但是碍于解忧公主又嫁给泥靡的情况，就压下怒火，没有请求朝廷进攻乌孙。后来，翁归靡与匈奴夫人生的儿子乌就屠，看不惯继位的乌孙王泥靡，于是就将其杀害了。

      后来，历史事件错综复杂，汉朝就把乌孙分成了大小昆弥，就是两个乌孙王，较大的由元贵靡掌柜，小的就由乌就屠管理，并把乌就屠调到常惠的驻地赤谷城（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伊塞克湖州伊什提克），后来就灭了小昆弥。

      常惠由于长期驻守在西域，为汉朝统治西域各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仅击败了长期控制西域的匈奴，还团结乌孙、莎车、疏勒，打败了龟兹，进一步疏通了丝绸之路，也促进了龟兹与汉朝的联系。

      在西域几十年，常惠率领汉朝军队与乌孙打败匈奴，已经在西域引起了震动，各城邦国惧怕汉朝，就连龟兹王绛宾也归顺了汉朝。在龟兹绛宾的支持下，西汉政府在龟兹东边的边防重镇乌垒（今天的轮台县东边）设立了西域都护，这些成绩都是与常惠分不开的。

      因此，常惠不愧是新疆历史人物，值得后人铭记。

相关历史史实———

      长罗侯常惠（？－公元前46年），西汉大臣，太原郡人，]活跃在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三朝的外交活动家。年轻时作为苏武的副使出使匈奴，被扣留十九年。汉昭帝时回国，封为光禄大夫。出使乌孙，击败匈奴，被封为长罗侯。常惠诛杀杀害汉使的龟兹贵人姑翼，之后为典属国。汉宣帝时为右将军，汉元帝时去世，谥号壮武侯。史称“明习外国事，勤劳数有功”。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常惠年轻时家里贫寒，自告奋勇应募，随移中监苏武出使匈奴，与苏武同被匈奴拘留十多年，汉昭帝时才回到汉朝。朝廷为表彰他的勤苦辛劳，拜授他为光禄大夫。

      出使乌孙：当时，嫁于乌孙的和亲公主解忧公主上书说：“匈奴出动骑兵在车师围猎，车师与匈奴勾结在一起，共同侵略乌孙，请天子救救我们。”汉朝准备军队与战马，商议进攻匈奴，正遇上汉昭帝驾崩，汉宣帝即位。

      本始二年（前72年），汉宣帝派遣常惠出使乌孙。解忧公主与昆弥（乌孙王称号）翁归靡都派遣使臣，通过常惠向汉朝请求救援说：“匈奴接连出动大部队进攻乌孙，占领车延、恶师等地，抢掠百姓离去，派使者威胁求娶公主，想断绝乌孙与汉朝的关系。昆弥愿意出动全国的一半精兵，自己供给五万人马，尽力进攻匈奴。恳请天子出兵援救公主、昆弥！”

      本始三年（前71年），汉朝大规模出动十五万骑兵、由五位将军率领，分五路出击，进攻匈奴。

      北击匈奴：汉宣帝任命常惠为校尉，手持节杖护卫乌孙军队与五路汉军共攻匈奴。

      翁归靡亲自率领翕侯以下五万多骑兵，从西方进入到右谷蠡庭，俘获匈奴单于的父辈与嫂嫂、公主、名王、骑将等以下三万九千多人，缴获马、牛、驴、骡、骆驼五万多，羊六十多万，共计七十多万，乌孙自取俘虏，常惠带着十多名官兵跟随昆弥回来，还没到乌孙，有个乌孙人偷了常惠的官印、绶带、节杖。常惠回国，自以为要被杀头。当时汉朝的五位将军都没立战功，汉宣帝因常惠奉命出使能够获胜，于是封常惠为长罗侯。

      惩处龟兹：汉宣帝又派遣常惠携带黄金、钱币返回乌孙，赏赐有功的乌孙贵族。[7]常惠于是上奏汉宣帝说：“龟兹国曾杀害汉朝校尉赖丹，没有受到惩处，请求顺路进攻龟兹。”汉宣帝没有同意。大将军霍光指示常惠根据实际情况，见机行事。

      常惠与官兵五百人一同到达乌孙，返回时经过龟兹，调动龟兹西边国家的军队二万人，命令副使调动龟兹东边国家的军队二万人，乌孙军队七千人，从三面进攻龟兹，军队还未交战，常惠先派人指责龟兹此前杀害汉朝校尉赖丹。龟兹王谢罪说：“那是我父王时误听贵族权臣姑翼的话造成的错误，我是无辜的。”常惠说：“既然如此，那就把姑翼抓来，我放了你。”龟兹王将姑翼逮捕，送交常惠，常惠杀死姑翼后回国。

      乌孙事宜：元康二年（前64年），翁归靡通过常惠上书汉宣帝，请求立其子元贵靡为嗣王，使他能继续与汉朝公主通婚，与匈奴完全绝交，并以马和骡各一千匹作为聘礼。汉宣帝同意，便以解忧公主弟弟的女儿刘相夫为公主，派常惠为助手，持使节者共四名，护送刘相夫到敦煌。

      还没有出塞，便得知翁归靡去世，乌孙的要员们共同依照原来的约定，立岑陬之子泥靡继承昆弥之位，号称狂王。常惠上书：“请求让刘相夫在敦煌等候，常惠驱马到乌孙去，斥责他们不立元贵靡为昆弥，然后回来迎护刘相夫。”汉宣帝将此事交由大臣们讨论，萧望之认为：“乌孙动摇不定，难以结为盟友。解忧公主在乌孙四十多年，夫妻之情并不亲密，边境未能安宁，这已为事实所验证。如今，刘相夫由于元贵靡没有即位，故返回中原，不失信于夷狄，这是中原的大幸。如果刘相夫不止步，就会兴起徭役，成为弊政的根源。”汉宣帝听从其主张，将刘相夫召回。

      起初，解忧公主的仆人冯嫽能写隶书，明白事理，曾经携带符节充任公主的使者，到各城国进行赏赐，解忧公主很敬重她，称她为冯夫人。冯嫽嫁给了乌孙的右大将，右大将与乌就屠很亲密，都护郑吉派冯嫽劝乌就屠投降。乌就屠害怕起来，说情愿领有较小的称号归顺汉朝。汉宣帝命令乌就屠到常惠的驻地赤谷城，立元贵靡为大昆弥，乌就屠为小昆弥。后来，小昆弥乌就屠没有将翕侯们管辖的人口如数归还给大昆弥元贵靡，汉宣帝再派常惠率领三名校尉驻扎在赤谷，为大小昆弥划分各自的人口和地界，大昆弥分得六万多户，小昆弥分得四万多户。

      任典属国：后来常惠接替苏武担任典属国，由于他熟悉外国事务，又勤奋努力，屡次立功。

      甘露二年（前52年），后将军赵充国去世。汉宣帝就让常惠担任右将军，仍旧兼任典属国。

      黄龙元年（前49年），汉宣帝去世后，常惠侍奉汉元帝。

      三年后，常惠去世，赐谥号为壮武侯。封爵传到曾孙，东汉建武年间（公元25年―56年）才中断。

人物评价———

      总评：常惠出兵西域。击败长期控制西域的匈奴并团结乌孙、莎车、疏勒、打败龟兹，使丝绸之路进一步畅通，中西商旅来住不绝，也促成了龟兹与汉政府的联系。常惠率汉军与乌孙军击败匈奴，在西域引起震动，龟兹王绛宾出于政治考虑，决定与汉加强联系，匈奴日逐王降汉。在绛宾的支持下，西汉政府得以在龟兹东边的边防重镇乌垒（今轮台东）设西域都护府，是与常惠分不开的。

历代评价———

      班固《汉书》：“明习外国事，勤劳数有功。”

      史书记载：《汉书·卷七十·傅常郑甘陈段传第四十》《汉书·卷九十四上·匈奴传第六十四上》《汉书·卷九十六下·西域传第六十六下》

                2022.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