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天堂的您还好吗?您走了多年了,给您写下的文字,拍摄的纪录片,都珍藏着,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想您,想到心痛,痛彻心扉。
去旅游,摩肩接踵的街边和朋友们走散,我竟然恍惚着想起您,希望您在哪个街角能走出来,与我相见,我拉着您的手,泪水模糊了双眼。因为,在您生前,我欠了您太多未了的心愿。
您得病了,才忽然想起您说过,没有见过大海。于是,姐弟们簇拥着您去看海,那时候,您已经病入膏肓,我们已经肝肠寸断。
父亲,您七岁丧母,家境贫寒,生性敦厚,但却心灵聪慧,上过两年学,却读了十本书,在一所中学里工作。疾恶扬善,您文革中曾尽力去保护厄运中的教师;至孝至义,您在姥姥病床前聊天的侧影是抹不去的记忆;工作技术精湛,居然还会编织、缝纫,给同事做过嫁衣,给我们姐弟的更是深深的父爱......
父爱深深,岁月如梭。婴儿时的我,丑小丫是您的掌上明珠,却被您的同事向上托举着逗玩儿时,从手掌上重重摔了下来,您几乎和人家翻脸。多少年后,母亲讲起,我都会哑然失笑,这就是您,父亲!
周末,夕阳,黄昏,等待的姐弟在村口土丘上站成让孩子们心仪的风景,等待小城归来的您,对女儿言听计从的您每次都会买来几本连环画、小人书,给了姐弟们村外的世界。您终于归来了,我们跑着,笑着,放飞童年的脚步,放飞童年的梦......
放假了,随您进城小住,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我倚在您宽阔的后背,闭上眼睛,“到了吗?”,“到了”,您在哄我,一望无际的原野,三十里路,父女嬉戏。多少次梦里,还和您走在那条路上,路旁绽开紫的花,一个穿红着绿的傻丫头在您的身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在您工作的中学里,您把我交给图书馆的老师就去工作了,好多好多的书啊。您还带我去老师家里借书,恍惚记得,很早就在看《红楼梦》了,上学期间,爱上写作,我知道,是因了您的缘故。
后来,姐弟们陆续考入了您的中学,您对学习的事不太懂,常常去问老师,督促每个孩子的学习。高考前,我翻看一本杂志,“是不是课外书?”我说“不是”,您将信将疑,拿起看了半天,“那,你看吧。”我狡黠的笑了,当您走后,眼睛却湿润了,把那本杂志扔到抽屉里,捧起教科书。
当我进省城读书时,您在灯下一针一针编织了毛衣,紫红色,虽然让母亲在胸前绣了小花,比起城市女同学的穿着,还是粗糙、寒酸,然而我常常感到,还被我整齐地放在柜子里的那件毛衣,永远是我的珍藏。
工作了,成家了,每每回家看看,寡言的您只会曾片言只语,“好好工作”“好好与人相处”,我却知晓,您还在尽教女的责任,还在竭尽全力用言行诠释父亲的含义。每每临走,我会不忍心看您留恋的眼神......
父亲,您没有太多的财富,没有耀人的光环,凡俗的您,却让我自豪。请为了我们珍重自己,父亲!我为拥有您的爱而感激到流泪……
父亲老了,壮年的身影变得老态龙钟,和母亲相依为命,共度一段孤单清寂的岁月。
儿女们竞相环绕的时候就是他们的节日,于是他们每天都想过节,过生日,被孩子们依赖眷恋是他们的理想,只要孩子们围绕膝前,心就变得温暖。
他们为每个儿女欣慰,一点点成绩总让他们兴奋地像个孩子,不厌其烦的讲给亲朋邻居,甚至居功自傲。他们为每个儿女担忧,希望他们都贴上顺利的标签,不再有风雨和磨难。
无情的岁月压弯了他们的腰,压颤了他们的步履,然而他们却那样热爱生活,爱好广泛,尽情享受着新的日子,把自己的快乐带给周围每个人,继续演绎多彩人生。
父亲骑电车出门,一路风光,只为一株青菜,重要的不是购物,而是沿途的风景,是风驰电掣的感觉。喜欢鏖战,棋牌的风云变幻,始终憾不动棋圣的功名。
那一年,父亲病了。以为的岁月静好,以为的来日方长,还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回报,还有机会在父母膝下承欢。不料厄运从来不预告,不通知,永远不知道就要来临的是意外还是明天。
气势汹汹的病魔折磨得父亲满面通红,在医院的病床上辗转反侧。做女儿的我束手无策,眼巴巴盯着大夫的白色身影飘来飘去。当您进入检查室,我不顾医生的劝阻,顾不上什么X光照射,毅然陪在您的身边,我只想陪伴着您,我的心在祈祷......
父亲过世几天后,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父亲站在大路边,风衣飒飒被吹起,您是要去远方吗?您在怪我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当父母老了,老的像个孩子,多么需要我们像对待孩子一样,百般的呵护和疼爱。
当无法用语言表达心中的热爱和牵挂,就付诸行动吧。工作忙,有小家,有孩子,这些都不是借口。不要等到来不及了,不要等到没有机会了,有一天他会收不到你的爱,留给你的,全是愧疚与遗憾。
带他们去旅游吧,去远方看世界,领略旖旎风光,去近郊公园,体会别样的情景,享受慢时光;送他们一部手机,一桶画笔吧,让他们跟上时代的步伐,拥有孩童一样的快乐,活的轻松愉悦;为他们买一件毛衣或者一双棉靴吧,精致时尚,优雅温暖的度过每一个寒冬。
事情的形式或许无所谓,只是要多花些时间陪陪父母,多一些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紧握他们的曾带你蹒跚学步的手,走过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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