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趁大家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就决定提前动身。心想应该会少点人坐车,没曾想大家的想法都一样,齐刷刷正月初三就都集中到了火车站 。
黑压压人头涌涌,好不容易搞到两张票,结果还是站票,有站票也还算不错起码能进站上车了。
走进大厅找到了候车室的位置,于是就想进候车室坐下休息等车。没曾想候车室的人更多,别说坐,连站到没法站。
两个提袋虽然不重,却也不轻,里面除了衣服还有些给别人带的菜类,有酱辣椒什么的。广东菜对辣妹子们一点都不感兴趣,成天嘟着嘴说吃不下饭,一点辣味都没有。
这次下去一定记得给带点酱辣椒和油渍辣椒粉等,这两样东西都不轻,沉甸甸的。用塑料薄膜包好,夹在衣服中间免得弄坏。
这时候车室一阵骚动,旅客们都站了起来。向前移动排起了队伍,看来是有批要进站的了。他趁着空隙向前走了几步想找了个座位,结果那队伍又散了开,刚才也许是谁误报情报,才使得一阵骚动。也感谢这一骚动让他有立足之地。
他看一眼紧跟后面的她,将提袋找个靠边一的地方放下,示意她坐到袋子上休息一下。她说要上厕所,可他不知道厕所在哪一方。幸好她自己知道,只是这人挤挤的要杀出重围也不容易。他问:妳能去吗?这东西在这不好陪妳去。她说:不用,一会就来。
说完她也抬头望了望,然后就开始见缝插脚的拨拉着朝那方向走去了。她非常勇敢,一米六三的个子对一个女人来说,也不算矮了,不胖的身材也显得苗条修长。
白里透红的皮肤衬着一张国字脸,有两颗大门牙也不难看。长手长脚的干活可麻利得很,以前那稠密黑黑长至背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剪成了个说是日本头,又有说是青年头。
管它什么头只要她喜欢反正他也弄不明白,不过还可以,比长头发更显精干利索,她也少了许多洗梳扎上的麻烦。她不像其她女孩爱吃零食,健力宝,八宝粥当时算是新颖时髦的东西,她也不怎么吃,尤其是那凉的,她吃了会不舒服的。
不像他除了“桐油炒铁”不能吃,什么都能吃。但他每次除了买她能吃的,自己从来不买吃的。但她知道他喜欢吃甜的,就惯着他吃甜的。结果他吃得身体就是胖胖的那种,他俩个子一样高,他却显得矮坨坨的了。
这时她又杀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个塑料袋,看来她又给他买吃的了。走近一看果然全是甜食,还有一瓶大大的可乐。他站起身来接过袋子,让她在袋子上坐下休息。
她有点气喘,说明这趟她也不轻松,围着大厅几乎有大半圈才能到达现在时兴叫"洗水间"的地方。
他有个优点只要早上上趟厕所,几乎一天都不用上洗手间。所以在旅途中他根本不耽心这些。
旅客们又开始动起来了,有人从坐椅上翻了过来,工作人员高音喇叭的叫喊声,在吵闹声中也显得不清楚。"喂!喂喂!不要翻凳子呀!喂!喂!说的你呀!快下来。
各位旅客请拿出你们的票来站好队,下面开始检票啦。站好啦!站好啦!喂!那个同志把行李挪过点啰.!
有位旅客顺便问了一下工作人员:车来了吗?往哪的车?
"到广州的!喂喂!排好啦啊,车马上就要进站啦!"
他们俩赶紧挨着队伍站了起来,哪成什么队伍啰,就是密密麻麻长长一堆人。他把袋子夹在两腿中间,把票拿在手中等着工作人员来检票。她挨着他用手拽着他的衣被后面的人挤得紧紧的。
女工作人员一路走过来,呼叫着:喂喂!尽量站成两排啊!可这些旅客哪里还挪得动。工作人员也只好免为其难的检着票,喊归喊有什么办法咧!她们也自言自语说:这人也太多了,没办法。检的检到没检到的就没检到。
还没到他面前工作人员们就撒退了。一会检票口的门就全部打开了,旅客们像打开闸的洪水一样湧流进站台,各自寻找着车箱上车,谁也没管几号车箱,更不用想那几号座了。
他两手拎着袋子,她也帮抓拎带牵的跟在后,等到车箱边只见那车上已经塞满了人了。车门口先别说无法上去,连近都无法近前。
他向车两头扫一眼,每个车门口都似蜜蜂回巢一样涌挤。只有车箱下人员少点,他看见窗口下有人在递东西,他立马带上她说:来!妳跟紧我,我们从窗口上去。
她一声不吭的紧跟着,也不知这么高的车窗怎么上。只见他来到一车窗口,那里也有一些人同他一样的想,正在往窗口上爬。
这时车上突然伸出一条扁担来,就把那人捅了下来。他正好来到窗前,将手中袋子放下让她守着,准备过去帮那爬窗人一把。
但那人被打下来后就不敢往上爬了,他走过去就准备往上爬,那人又拿扁担来捅他。可这回捅错人了,只见他左手一把抓住捅来扁担,原本是打算给夺过来。
没想那人力还蛮大的死死抓住扁担往回就拖,生怕被他给抢了扁担来。没想到他艺高人胆大,急中生智,借那人使劲拖之力,来了个顺手牵羊。
左脚一踏车箱,右脚一翻就上了窗口,右手一搭车窗边嗖的就进了车里。左手一松。那人被回拉之力往后撞去,一下撞到别人被别人破口大骂,举拳就打。
这时见他也上来吓得钻进人群朝别的车箱去了。这时他也顾不了那些,因为她和袋子还在底下。
这时只见她也举起了袋子递了上来。他就一脚踩在凳上,一脚踏住窗口,接过袋子往里一放也不管堆在什么上面,再接过又堆了上去。
然后让她把手伸给他,他两手一提就管不了怜香惜玉了,将她也拖进了窗口。人是给拉上来了,可刚买的一双新皮鞋给拉掉了一只。
他伸头一看,鞋躺在那侧着面呢!他准备下去捡,她说算了。这时突然鞋自己飞了上来。他回头一看是一老人家帮他丢了进来。
他赶紧谢谢他帮忙。并问他你要上车吗?老人说不上车有个袋子要他帮忙接一下,交给车上一个女孩。他说:好的她在哪?这时后面有个女孩挤了过来,焦急而渴望的看着他也在说:请你帮下忙好吗?
这时他已把袋子接上来了,就顺势交给了那女孩。但她仍茫然拿着袋子不知往哪走,车箱内人挤人物压物的。
他赶紧把车窗关上,这时火车慢慢开始启动了。
随着车子的开动,人也慢慢稳定了下来。这时才发现他脚踩的凳上原早已坐满了人的,他们都把头抬起好奇又佩服望着这位不起眼的他。
暗暗在议论着他什么,他赶紧从凳上下来找了个立足的地将脚伸了进去,忙把两个袋子放平在走廊上靠凳处使劲挤了个空让她挨着他坐在了袋子上,这才算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就着凳靠背挺着,让她头能靠上他鼓鼓的肚皮休息。
."广东!广西!…广东!广西…!"火车摇晃着向前奔去,人们都静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那女孩不见了,也许也挤在哪个地方去了。
他埋头看了看靠着他的她,她那疲惫的样子使他心生怜惜。用手拨了拨她那无需拨的流海以示安慰,将她头向肚子上挪了挪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