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天演录——29.蛮族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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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九州天演录——28.围炉夜话

    精致的琴马,油亮的琴杆,华美的琴箱。

    这是一柄还未张弦马头琴。

    蛮族的马尾弦是用六十根成年雄马马尾拧攥而成,一琴两弦。马尾弦绷紧之后,音色清亮,播传广远。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正稳稳的给马尾琴张弦。 这是一双常年在鲜血里浸泡,在刀光中磨砺的手。

    蛮族二汗哥舒勒的手。

    哥舒勒是个粗犷的中年人,面如满月,络腮胡须,戴白帽,着白麻蛮袍。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个普通的蛮族汉子,但是他顾盼之间,双目如电,自生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

    厚重的毡门被掀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面色凝重,看到哥舒勒正在张弦,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咱们月真的马头琴是天下一绝,二汗亲自做的马头琴恐怕要用神器来形容了。”

    哥舒勒头也未回,说道:“坤沙你怎么也学会中土人放屁了,什么神器不神器,一把琴而已,当初我在草原上流浪,全靠这套手艺才饿不了肚子。”言毕,拨动了下马尾弦,声色铮然,辽阔悠远。仔细辨别声色之后,哥舒勒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百里商队走了么?”

    坤沙说道:“正在装车,二汗,百里流云毕竟是百里家的少主,这些天二汗一直对其避而不见,现在人都快走了,大汉是不是...”

    哥舒勒抬起头,若有所思,良久,说道:“算了,跟百里家,止于通货即可,终究各为其主,免不了要兵戎相见。”

    坤沙说道:“二汗,我有一事不明,煜唐和咱们百年世仇,百里家却私下购买我们的皮毛货物,出售到中土。这其中恐怕有诈!二汗不可不察。”

    哥舒勒道:“百里家是以商进士,脱不了逐利的本性。商人是没有对国家忠诚的,有百倍利益,他们随时可以斩杀父母,扰乱天下。”

    坤沙说道:“是啊,以马头琴为例,百里家收购只要一金,卖到梁赵,却有百金之价,这中间的九十九金都入了百里家的腰囊。”

   哥舒勒道:“这也没办法,草原和煜唐通商,弱势的永远是我们,煜唐可以不要我们的皮毛,马匹和马头琴,我们却需要他们的铁器食盐和茶叶。我们就像别人手掌上的婴孩,仰人鼻息,生死由人!”

   坤沙道:“除非他们的田地都成为我们的草场。”

   哥舒勒摇了摇头说道:“错,他们的田地还是他们的田地,他们的皇宫却要做我们的金帐!”言毕,他把已经装好的马头琴交给坤沙,说道:“把这个也交给百里商队,别卖贱了。”

    坤沙捧着马头琴,犹豫地说道:“二汗,这是你亲手所做,还是留下吧。”

    哥舒勒道:“今年的雪下的早,飞将军又烧了我们大部分粮草。多一金,就多一石粮食,多活一条命!”

    坤沙心下凄然,低下了头颅。

    许是不习惯这份沉默,哥舒勒缓缓起身,像帐外走去,厚重的毡门被缓缓掀开。

    帐外漫天飞雪,一片肃穆。同样肃穆的,还有雪地里沉默矗立的十万蛮族士兵。

    他们有七八十岁的老翁,有车轮高的小孩,士兵有的身着铁甲,牛皮甲,甚至还有士兵在胸前捆了块木板。兵器就更千奇百怪,有的拿枪,有的拿马刀,甚至还有人就提根木棒!

    装备虽然各不相同,蛮族士兵脸上却写满了同样的果决刚毅和视死如归。

    哥舒勒看着这些士兵,低声问道:“坤沙,穆云默的大军离开几天了?”

   坤沙说道:“得到我们的消息之后,穆云默就带大军去火流城了,目下已有三日,想必已经到了腾格里草原。”

   哥舒勒心道:“这雪下的比常年要早,煜唐军棉衣不足,这两日必十分难熬。”想到此处,哥舒勒下定决心,朗声道:“孩儿们!诸侯联军现在缺吃少穿,诸侯又相互离心,最能打的骁腾轻卫前几日又离去。现在是中土人最弱的时刻!此战,胜则一雪前耻,蛮族与煜唐尚有一搏之力。如果败了,草原人就会变成奴隶,永生永世被中土人踩在脚底!”

   十万士兵同时高呼“杀光中土人!”声震寰宇,气势震天。

   哥舒勒见军心可用,大声道:“我命令,全军出击!”

随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老营,改变整个草原战争态势的瀚月山之战拉开了帷幕。


   五百里外,联军大营。

    没有骁腾轻卫的大营依旧甲士森严,灯火通明。只是现在的联军更像是没有利齿的猛虎,没有尖牙的毒蛇。

    哥舒勒知道,联军的主将白翳自然也知道。

    白翳身材魁梧,容貌俊美,颔下三尺美髯,迎风而舞,端是风流。

    只是现在这个形态风流的美髯公正愁眉深锁,他静立山坡,眺望远方,夜风把猩红的披风吹的猎猎作响。

   一个英俊小将恭顺的站在白翳身后,正是其义子子白飚。

    白飚轻声道:“今日阵前我们已经胜了一仗,为何父亲却愁眉不展?”

    白翳回头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幼子,说道:“我儿天资聪慧,不如猜猜为父为何忧心!”

   白飚略一沉吟,说道:“今日我军之胜,胜在以战车围而成城,蛮人铁骑虽有千钧之力,却无法撼动,终被我军如蝗箭矢所退。然战车围城,自守有余,攻取不足,一旦失去战车庇护,旷野之上,我联军实难以抵抗蛮族铁骑纵横驰骋。”

   白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已经猜到,想必已经有了破解之法。”

   白飚调皮的吐了下舌头,说道:“什么都瞒不了父亲。”

   白翳轻轻捶了儿子一拳,笑骂道:“我想想,瀚月山,对吧!”

   白飚说道:“不错,瀚月山地势颇高,如果在山顶伏下一只重甲骑兵,当其借山势冲锋而下,则必能摧枯拉朽。”

    司马正阳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军重甲武器皆先进于蛮族,借助山势,蛮族必然不敌,只是,有两个问题。”

    白飚接口道:“重甲骑兵通身装备加在一起有七十多斤,加上骑士重量,马匹负重在二百斤左右,虽有地势之利,全力冲锋也只在两千五百步,所以敌军必须到达山脚,才能发挥重甲骑兵的威力。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把敌军吸引到瀚月山!”

   白翳大笑道:“这个问题不难,明日我军诈败,然后向瀚月山方向撤退,途中不断减少军灶数量,营造军士不断逃离的假象,让蛮族生出轻敌之意,吸引其追击。”

   白飚接口道:“还要丢下辎重财物,蛮人穷困,发现这些财物之后,必定会争抢,哥舒勒一代枭雄,他会认为我们用财物拖延时间,必定勒令士兵不要财物,对我军紧追不舍!”

   白翳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说道:“善!”


   次日下午,蛮军中军。

   坤沙紧张地盯着前方,然后转过脸对哥舒勒说道:“二汗,军士正在哄抢财物,敌军已呈败象,请二汗勒令军士,全力追击败军!”

   哥舒勒轻轻勒住缰绳,不置可否的说道:”何以见得敌军败象已呈?”

   坤沙说道:“敌军撤退后,我派人数过他们的军灶,发现数量一天天减少,想来是军士不断逃离所致,今日一战,敌军又丢下大量财物,小人观其旗帜混乱,故断其败象已成。”

   哥舒勒说道:“如果是在中土,军士从煜唐逃离,还能去楚申,楚申待不住,还能去梁赵。可这里是草原,离开军队,任何中土人都无法单独存活,如果你是中土人你会离开么?”

   坤沙疑惑道:“中土人这是诈败?诈败的话为什么要丢下财物,他们不怕我们的士兵因为争抢财物而不去追击他们?”

   哥舒勒说道:“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他们知道我哥舒勒的军队军法极严,见到战机必能管束住士兵。”

   坤沙道:“看他们撤退的方向,是瀚月山!”

   哥舒勒说道:“是啊,差点忘了白翳手里还有一只重甲骑兵,如果把其放置在山顶,在我大军猝不及防之际,从山顶俯冲而下,真是当者披蘼啊”

   坤沙听到此处,立刻说道:“我立刻让军队停止追击!”

   “慢着!”哥舒勒面带冷笑:“我知道白翳有只重甲骑兵,白翳却不知道我有射雕营,他更不知道,我的射雕营每人都有一壶淬了毒的三棱铜簇。这三棱铜簇都经过秘术改良,配合射雕营的硬弓,虽射不透重甲,却射得穿面甲”

    坤沙没明白哥舒勒的意思,问道:“小人愚钝!”

    哥舒勒说道:“我射雕营里皆是可以百步之外射中鹰眼之人,鹰眼都射得中,还射不中人眼么?”

    坤沙道:“只是如果这般,射雕营就需要位于重骑兵的攻击方向,这些射雕手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旦让重骑兵冲到近前...二汗,咱们可损失不起啊!”

    哥舒勒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自有办法让他的重骑兵冲不到近前,而且我还有办法让那些重骑兵乖乖不动当靶子!”

    坤沙虽有疑惑,但还是非常信任的看着哥舒勒,说道:“二汗,那现在怎么办?”

   哥舒勒说道:“传我军令,左右贤王各引一万人马在敌左右方向迂回追击,不要恋战,旨在扰乱和迟滞其退军。”

   “射雕营快马赶到瀚月山北坡底待命,没我军令,不得擅动!”

    “其余部众随我出击!”

众将士得令而行,在众将走后,哥舒勒望着联军撤退的方向,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长生天保佑一定出太阳啊!只要太阳出来,草原人就赢了。”


   嘉平二十四年九月初四下午,瀚月山,联军大营。

    狂暴的风雪早已止歇,阳光普照大地,地上的积雪在温暖的阳光中开始融化,变做涓涓细流,被冻得坚硬的土地也变得泥泞起来。

  瀚月山山顶白雪皑皑,山下却早已被鲜血染红。战死的草原人和中土人尸身相互枕藉,兵器散落杂乱,几只海东青正快意的啄食着无人在意的死尸,不时发出几声凄冽的鸣叫。

     白翳解下厚重的猩红披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身边的英俊小将说道:“哥舒勒进攻了三次了吧?”

    白飚扔掉断刀,边擦拭脸上的血迹边说道:“不错,父亲你说,哥舒勒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蛮狗拼杀到山脚下就立刻退兵,不知道搞什么鬼。”

    白翳捋了捋胡须,说道:“东西两边可发现敌兵?”

    白飚面色诡异:“哥舒勒的左右贤王分守着东西方向,不过兵力不多,我们要是从这两个方向突围,不会有太多阻力。”

    白翳说道:“南面呢?”

    白飚神色严肃的说道:“这正是孩儿担忧的地方,来之前孩儿勘探过地形,把南北两面作为突围方向。却没想到只两天风雪,南面就形成了一个大雪窝,已经不能行军。好在我们还有重骑兵,只要重骑兵从北面冲击而下,即便是铜墙铁壁也能撕开裂口。”

   白翳却没有那么那么乐观,他双眉紧蹙,神色凝重起来,一滴汗水流到他眼角,白翳顺手去擦汗珠,他手刚抬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紧张的喊道:“不好!命令重骑兵立刻冲锋!”

    白飚急问道:“父亲怎么了?”

    白翳一边登上战马一边说道:“山脚下的军队只是佯攻,哥舒勒必定已派重兵去增援左右贤王,他的目的是要把我军合围,而南面又成雪窝,到时只要把我们往南坡驱赶,哥舒勒不费一兵一卒,我十万大军便要全军覆没。”

     白飚说道:“怪不得左右贤王对我们只是骚扰,也不占领要冲,原来是为了迷惑我们,等待大军合围。”

    白翳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从北面杀出一条血路,让大军尽快离开这个死地。为父亲帅重骑兵冲锋,你组织人马跟在后面,一旦重骑兵撕开缺口,你便带军迅速突围!”


   瀚月山脚,哥舒勒军阵。

   哥舒勒这个壮硕的中年人安静的坐在马上眺望着远处的瀚月山。良久,他转过头对身边的坤沙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把攻击面放在北坡?”

   坤沙摇了摇头。

   哥舒勒笑了笑,又没头没尾的问道:“瀚月山还有别的名字么?”

   坤沙虽不明白哥舒勒的意思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老牧民都叫瀚月山为旱獭山”这话一说出口,坤沙就明白了哥舒勒的意思。

    旱獭是一种草原常见的动物,以草籽为食物,喜欢在地底打洞。瀚月山上的旱獭尤其多,平时有不少牧民前去捕猎旱獭,旱獭肉质肥美,但名声不佳,主要就在于他们为了储存草籽在地底打洞,结果瀚月山不少地面都是中空的。瀚月山北坡这种旱獭洞尤其多。

   坤沙几乎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二汗把攻击方向选在北坡,是为了利用北坡的旱獭洞?”

   哥舒勒笑了笑说道:“不错,旱獭洞纵横交错,且十分难以发觉。前几日大雪,土地被冻得坚硬,中土人上山还发现不了旱獭洞。今天如此温暖,土地晒得松软了,人踩上去没什么事,可他们的重骑兵一旦发起冲锋,马腿就会被旱獭洞别折。重骑兵一身铁甲七十多斤,上马尚且需要两仆人扶助,一旦从马上跌落,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对我射雕营而言,跟待宰的羔羊又有什么区别!”

   坤沙听完之后敬佩地说道:“二汗算无遗策,这回定要给中土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哥舒勒说道:“应该说,我们的敌人幸好不是对草原无比熟悉的飞将军!白翳在中土或许会是劲敌,但在草原,他就是个光屁股女人!”

    两人说话间,一个斥候赶了过来,说道:“禀二汗,左右贤王和增援部队已经截断敌军东西道路,完成合围了。”

    哥舒勒还未及答话,突然发觉大地开始震动起来。

    煜唐的重骑兵开始冲锋了!

    哥舒勒锐利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紧握着缰绳以掩饰双手的颤抖,虽然现在已经合围了联军,虽然有了杀敌的计划,虽然有了北坡天然的帮助,但是草原和联军装备上的差距还是太过悬殊,平常时日,蛮族人只敢进攻些防备松懈的城镇,尽量避免和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决战。而之前的一场正规战更是几乎把月真的军队打光了,这次,他能赢么?

    哥舒勒拨转马头,面对身后的一万奴隶方阵,看着他们紧张的已经扭曲的面目,朗声说道:“在草原上,你们是没人在乎的贱民,谁都可以肆意欺凌你们,你们没有地方住,没有衣服穿,没有东西吃,你们的妻女不能穿裤子,因为他们要随时供人玩乐,你们每天要从事繁重的劳动,却还是免不了一顿毒打!只要你们一天是奴隶,这样的命运就不会改变!可现在,就是现在,我哥舒勒将给你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们将被放在北面最前头的位置,去迎战冲过来的重骑兵,只要你够狠,只要你够勇,只要你运气够好,活下来的,就是自由民!”



    史学家在评论这次战争时,认为这几乎是场没有悬念的赌局。白翳头脑迂腐,只会夸夸其谈,结果害死了十万军士,更有甚者,还给他起了个“纸上将军”的名号。

    史书上对此战的描述是“白翳亲冒箭矢,率领重骑兵冲杀而下,然未见敌军,马匹受伤者众,重骑兵倒地难起,白翳将军和众官军皆被蛮族奴隶屠戮。而后蛮人纵横包抄,把我大军驱赶至雪窝,少将军白飚和五名士兵以冰冻的毛毯铺在雪窝上,保住了性命。他们渴了就吃雪,饿了就吃死尸,一直熬了四十五天,才被后续部队救走。”

    蛮人的记录上对此战描写甚少,只是提到了一个叫马哈木的奴隶作战中替二汗挡了一箭,虽然他自己被射死了,他的儿子阿卡拉却得到自由身,还被哥舒勒放到自己儿子身边当陪读。

   许多年后,哥舒勒已经做古,这个叫做阿卡拉的人却接过哥舒勒的马鞭,带领蛮族干下了一番惊天伟地的大业!中土人夜语其名,小儿止啼。

下一章:九州天演录——30.金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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