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秦川的那一刻,陈小婕的眼里盈满了泪水,那么多的思念和煎熬,仿佛唯有泪水才可以替她诉说。
秦川的父母及姐姐们都吃惊地看着这三个从天而将的不速之客,一时之间都愣在那里。
秦川也呆呆地看着他们,有一瞬间的愰惚。他瞅着噙满泪水的陈小婕,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他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抹潮红,嘴里呐呐地说:“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班长邱天抢先答道:“哦,陈老师看开学这么久了你还没到校,就派我们几个过来看看你。”
秦父一听,立即起身招呼他们:“哎呀!难得陈老师这么有心!还记得我们小川。我代表全家感谢陈老师和你们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同学!快进屋里来歇歇。”随后他又扭头对秦母及女儿们说:“你们也赶紧去厨房整点饭菜过来给这几个孩子吃,他们也一定饿坏了!”
秦母及两个女儿立即起身去了厨房,陈小婕突然发现秦父好贴心,心里莫名感动起来。
秦父又接着对陈小婕他们说:“小川身子骨向来较弱,这不,过年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了重感冒,一直没有好彻底,他妈妈不放心他去学校,所以一直留他在家慢慢调养。”
秦川一听,着急地说:“我早就好了!是你和我妈不放我去上学,非要让我在家多休几天。其实我哪有那么娇气!都是你们小题大作!”
秦父一脸无奈地说:“我们小题大作?是谁昨晚半夜三更发烧说胡话来着?你就差没把你妈的魂吓掉是吧?你每次一生病,你妈就得脱一层皮!恨不得以身替你。”
秦川便红了眼眶不说话。
说话的功夫,一个看起来比陈小婕他们大不了多少、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陈小婕后来知道她是秦川的七姐秦雪),用木制的托盘,端着三个精致的小碗进来。扑鼻而来的淡淡甜香味,让陈小婕顿感饥肠辘辘。
秦雪抿嘴微笑着将托盘里的小碗放到陈小婕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轻轻地说:“请你们尝尝我们这儿的土特产——手工糯米茶。”
陈小婕低头一看,细腻的白瓷碗里,一粒粒炒得金黄的糯米漂在淡绿的茶水里,透着诱人的甜香。她忍不住端起碗,拿起细腻的白瓷勺,轻轻地搅了搅,然后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那入口绵长的清香与甘洌,像一股清泉,缓缓流进胃里,陈小婕顿时觉得五脏六肺熨贴不少。
原来这糯米茶既揉合了绿茶的清香,又揉合糯米的浓香,再配上冰糖,既解渴又暖胃,实在是待客的上好饮品。
多年以后,当她和秦川结为夫妻,每年的腊月初,秦母都会提前筛选好半袋糯米,再将铁砂洗净,选一个晴好的日子,细火慢慢地将半袋糯米炒至金黄色,再细心地将糯米和铁砂分开,放进干净卫生的塑料袋里包扎起来,以备春节期间来访的亲朋好友饮用。
想到这里,陈小婕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依然感觉唇齿留香。
原来记忆这东西,总是这样让人刻骨铭心!
陈小婕犹记得那晚,由于已错过饭点,秦母和秦川的六姐、七姐给他们三人煮了挂面吃。每人碗里不仅有炖好的排骨,而且还卧着三个荷包蛋。
虽然已有一小碗糯米茶垫底,陈小婕三人依然将一大碗排骨鸡蛋面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
秦川的目光时不时追随着陈小婕的一举一动,让她忍不住心如鹿撞。她知道,她的那支丘比特之箭,已经射中了目标。
晚上,陈小婕和方小蕊躺在床上聊天,她忍住内心的激动,故做平静地说:“小蕊,我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
方小蕊说:“的确有点,不过,我还是佩服你。”
陈小婕悠悠地说:“听说人的一生会遇见两千九百二十万人,并与其中的三千人结交,但是能够与之相爱到共度余生的,不过只有一人。在这样一个小概率的事件里,我是真的不想错过。也许我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但现在我依然不后悔!”
方小蕊懵懵懂懂地听着,仿佛她说的在理,又仿佛云里雾里。
也许因为劳累,也许因为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一向择床的陈小婕,竟然不知不觉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陈小婕他们走时,秦川不顾父母的劝阻,执意要和他们一起返校。
陈小婕想起昨晚秦父说他尚未康复,就轻轻劝他:“你返校也不急在这一两天,等你的烧完全退下去再回学校也不迟,我们会帮你向陈老师继续请假。落下的功课,回校后我和班长帮你补上来。”
秦川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低声说:“下个星期,我一定会返校的!”
陈小婕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向秦川,秦川也深深地看向她,他们用眼神,交织着心里的千言万语……
一个礼拜后,秦川返校了。
陈小婕和班长邱天利用课余时间,帮秦川补落下的功课。
那是一段让人心动的回忆,因为可以天天和秦川近距离接触,陈小婕的心,每天都像四月的天,开满快乐的花,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甜蜜。
秦川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看向陈小婕的眼神,就像憋不住的咳嗽,任谁都能读懂那眼里的深情和眷恋。
所以,尽管很多时候他们一直三人行,但是她和秦川相恋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蝶,很快就飞遍了整个校园。
就连陈小婕去秦川家里的事情,也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地改写成另一个版本:他们私下里认为陈小婕是贪慕秦川家庭的富有,才不惜以色诱之,说她小小年纪居然擅长攻于心计。
陈小婕听后一笑而过,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笃定自己的选择,她也自信满满地相信,秦川一定会如她爱他一样的爱她。
为了让这份爱情留下永恒的印记,陈小婕买了一个带锁的粉红色日记本,她决定和秦川一起,用笔记录下来他们相爱的点点滴滴。
陈小婕喜欢填词,秦川擅长工笔画,犹喜画梅花。当他知道陈小婕的乳名叫青梅时,更是对梅花情有独钟。
于是,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里,陈小婕填的每一首词,秦川都给配上了他喜爱的梅花。那是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见证着他们慢慢成长的爱情。
所以当他们相恋的消息飞到班主任陈老师那里,陈老师忍不住找他俩谈话时,陈小婕毫不掩饰地说:“我们是在谈恋爱,但我们不会影响学习,老师你看着吧,我们一定都会考上大学的!”
陈老师只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毕竟你们现在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等你们都考上大学了,老师一定登门祝福你们!”
陈小婕和秦川双双响亮地回答:“放心吧,老师!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