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饱叔说和不说,都是事实。

简书的系统让我觉得,只有点击发布,这篇文章才不会消失,才有安全感。所以我写,就是因为我想写,做个简单的纪录,放在这,并且写完发给饱叔和认识的人看。但是这篇文章很可能被其他人搜出来,这不关我的事。

如果再早几年,我无法忍受饱叔。因为他的嘲讽,句句属实,却非常狠。他用一种极其皮鞭的方式,毫不留情地揭发一些事实。能接纳他其实并无针对性的嘲讽,有两种情况:第一,不在被嘲讽的人群中。第二,在看到他的嘲讽之前,对他说的观点已经有了足够的自我认知,并且接纳了真实有缺陷的自己。我属于后者。饱叔说的都是事实,饱叔说和不说,事实都在那里,如果足够接受一些事实,就不会对他感到愤怒。如果饱叔说的,与自己的事实完全无关,也不会对他感到愤怒。

如果不是简书的推广,不是扣舷大人做了饱叔的经纪人,我自己恐怕不会主动关注饱叔的文章。能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听点小音乐,谁会主动来到饱醉豚的炼狱里看一看。但是感谢简书的审美和扣舷大人的魅力,感谢饱叔顺手把自己的文章,发到了简叔的私密群和王佩老师的写作群,我来到了饱醉豚的简书主页,然后发现这几年自己模模糊糊的心路历程,清晰了起来。

第一次看饱叔的文章,是经刘教主提醒,看那个关于简书北京办公室的柿子树,文字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整篇文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大大的嘲讽的笑,我很生气,觉得这是对读者智商赤裸裸的鄙视,我当时心里是被激怒的。

后来饱叔得出雾霾越大的城市,人均寿命越长这样的结论。雾霾与寿命的因果关系很容易反驳,就像”生日蛋糕吃的越多,寿命越长“一样,通过第三阶段模型验证,发现雾霾水平和人均寿命分别都与“发达城市医疗水平”呈现高度正相关,就可以排除同质项。但是饱叔引用这个数据相关性来证明目前发达城市雾霾的必然性,真是无可厚非,无法反驳。这是我第一次见识饱叔的神逻辑。虽然反驳神逻辑必输,但是很有意思。

关于特斯拉,马斯克,太阳能电池,太阳能屋顶的事情,我是听饱叔说,才第一次接触这件事情,觉得饱叔对太阳能发电站可行性的反驳,理论扎实,数据可信,大开眼界。饱叔关于黑胶唱片的干货文也太长,标记一下我看到这句就看不下去了:“黑胶为什么失真度高?失真度最大的环节,是“电能-机械能”转换环节。一个是话筒,一个是刻录头,一个是拾音头,一个是喇叭。数码录音比黑胶唱片少了拾音头和刻录头的失真。另外,还少了RIAA的压缩和补偿环节带来的失真。” 这句话很有用。

再后来看了饱叔类似自传的书单,突然发现文字背后的喟叹和遗憾。再看《测量一个人的10种方法》,苦涩扑面而来。“看罢饱叔今日更文。觉得作者依仗绝顶聪明,经历世间大不幸,进地狱转了一圈,幸亏灵台清明,没遁入魔道,记忆却保留了熊熊烈火的惨状。善哉,善哉。阿弥陀佛。(2017.01.13)”

再后来看见《我从未听说过蔡骏这个人》,惊艳于这样的文案。结果当天半夜,饱叔自己折腾自己,又水了好几篇文章,再次看见他对读者的鄙视和嘲讽,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愤怒了,更多的,是看见一个夜不能寐的人。

这些了解,让我开始渐渐理解“饱醉豚”这一江湖名号。网络人格,他有足够的底气不在意,于是就在这不在意的底气之上,开始了他的在意之旅。他写,就因为他要表达,并且他不在意表达有什么后果,甚至后来,他如同嗜血一样,爱上了这评论反扑的后果,因为撕的痛苦,也许能埋没一丝别的痛苦。他撕,他回撕,在他眼里毫无意义,但是他喜欢这样对时间的消遣方式。

所以对饱醉豚感到愤怒的人,是在对饱叔原本就是,随手抛出来的观点,感到愤怒。饱叔抛出这样的观点,因为他就这么想的,以及他想抛出。为此,他可能飞快地找了几个能支撑的论据,飞快地形成了一篇能够被撕还撕不动的东西,就像是的确良的布,牛仔的料子,或是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布料。

直到,直到我看见了关于普通话的一系列文章。我不仅是普通话母语者,而且我是拿过奖的朗读爱好者,更甚,我是满族,也就是饱叔眼中造成普通话简陋无比的族群。但是我真的不愤怒。饱叔毫不留情地戳满族人的痛处,是的,满族文化基本消失了。我真的不会感到愤怒,这是开头就说的意思,因为饱叔说和不说,这都是事实,这都是真实存在的,必须接受的伤疤。

关于普通话和方言的系列文章,我在饱叔的文章中看到的不是反抗,而是被压迫。我知道饱叔为什么要跳出来捍卫温州。饱叔的文章核心价值之一,就是关于温州人的自豪。饱叔写文的初衷,并没多高尚,很可能他就是抑制不住表达的欲望,寻求一个情绪的出口。但是既然写出来了,我觉得有意识地捍卫温州城的文化传统和人文景观,让中国听见温州的声音,是一桩美事。所谓百家争鸣,就是期待听见不同地域的声音。

俗话说,法不外乎人情。在“理”字之外,总还有一个情字。但是饱叔完全忽略了情感的中庸,纯粹地沉醉在说理和逻辑之中,并且带出自己的情绪,以致于伤害了另一部分人的情绪。作为女性,我不崇尚这样的文风。但我觉得,如果这种无情,有益于说理的振聋发聩,有益于“矫枉过正”的声音被听见,那这类文章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像鲁迅,像斗士。

王佩老师说,饱叔是天才。我想天才就是,他只是在做他自己和他自己想做的事,世人却觉得他做的事情有价值。

谢谢简书和扣舷大人,让饱叔被更多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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