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的八朵花之七
胡兰成请炎樱帮忙,搞定张爱玲。这炎樱与胡兰成、张爱玲三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炎樱是先认识张爱玲,后认识胡兰成的。我们先说说炎樱和张爱玲的关系。
张爱玲与炎樱,从青春少女,直到古稀之年,都是好朋友,现在叫闺蜜。
炎樱(1920——1997,10),是笔名。这笔名是张爱玲为她起的。她姓摩希甸,名法提玛,混血儿,其父为锡兰人(现在的斯里兰卡国),母亲是天津人。她家在上海成都路(南京西路口)开一家规模不小的珠宝店,店名就叫摩希甸。
张爱玲和炎樱,在上海因跟着同一个英国老师补习英文,相互认识了。后又一同去香港大学读书。珍珠港事件,太平战争爆发,香港沦陷,香港大学被迫停课。张爱玲与炎樱又一同回到上海,并且一同进圣约翰大学读书。张爱玲经济窘迫,半工半读,后因体质单薄欠强壮,难以从事较重的劳作,而辍学,被逼走上了职业作家之路。炎樱家境富裕,则读到大学毕业。
毕业后张爱玲以卖文为生。炎樱和她的妹妹开了一家服装店,她既是设计师,又是老板。
张爱玲和炎樱出了校门,进入社会,职业虽不同,但她们的关系却更为亲蜜。张爱玲在炎樱的服装店里有股份,并为炎樱策划、拟订商业广告。炎樱的专业是美术设计,张爱玲许多著作的封面、插图都是炎樱设计的。张爱玲的许多式样奇异、色彩夸张的服装,都是炎樱设计制做的。虽然这些怪异的服装,令当时见多识广的上海人也感到惊讶、新奇,张爱玲却毫不在乎,喜欢穿,一样豋堂入室。
炎樱对张爱玲替她取的笔名,并不喜欢,她不喜欢炎樱二字,她喜欢用她原来的名姓‘莫黛’,‘貘黛’读起来不大好听,有点像‘麻袋’,又很容易和上海话‘毛头’混淆,所以后来又改为貘梦。
炎樱和胡兰成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炎樱生性活泼、开朗、好动,好胜心很强。那时张爱玲才二十二、三岁,但在文坛已颇有名气,走在上海的马路上,常有张爱玲的粉丝围着她,请她签名,很出风头。与张爱玲同行的炎樱在一旁,很羡慕,也写起了文章,她颇有文才,发表了不少作品,名气虽不如张爱玲大,却也是海派作家圈子里人了。于是通过张爱玲认识了《天地》杂志的主编兼老板苏青,通过苏青认识了胡兰成。后来胡兰成的一些作品的插图就是由炎樱设计的。近朱者赤,近胡者色。炎樱很快就补胡兰成拉下水。
胡兰成很会灌女子的迷魂汤。炎樱腿短,体形丰满,因有一半东南亚锡兰的血统,肤色黑褐。不能说是长相平平,但也称不上美女。胡兰成却用心不良,说“炎樱像敦煌壁画里的天女”。胡兰成写信给炎樱说:“爱玲是美貌佳人红灯坐,而你如映在她窗纸上的梅花,我今惟托梅花以陈辞……”
胡兰成说,他和炎樱在一起时,“我忽然想起古乐府‘欢作沈水香,侬作博山炉’。与炎樱说话,的确好像闻得见香气。”
胡兰成的巧言令色,把炎樱吹捧得飘飘然……炎樱终于飘到胡兰成的床上。
胡兰成请炎樱帮忙,去做张爱玲的工作,要张爱玲不要在婚约书这事上纠缠,这战争年头,兵慌马乱的,混一天是一天,不写婚约,是对张爱玲负责。
没想到炎樱反过来做胡兰成的工作。炎樱对胡兰成:张爱玲要你写婚约书是有道理的,越是乱世年月,越能显现人心,写了婚约书,哪怕今天结婚,明天出事了,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你们的婚姻是正式的,是明媒正娶。如果没有婚约书,张爱玲就认为你胡兰成就没有真心实意,亲戚朋友说得好听的,说你们是随便玩玩;说不得不好听的,是……我就不好说了。你就和张爱玲签一份婚书,怕什么?你已和几个人签过婚书了,这些婚约,有哪一份算数的?对你胡兰成有什么约束作用吗?你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炎樱这番话,不知是劝导胡兰成?还是讽刺兰成?总之如醍醐灌顶,让胡兰成茅塞顿开。当时胡兰成高兴得一拍大腿,说:“走,去和张爱玲签婚书,你帮忙帮到底,和我一起去,当我和张爱玲签订婚书的证婚人。”
就这样,胡兰成和张爱玲签订了结婚的约书。其内容如下:
婚书
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妻。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炎樱为媒。
结婚人 胡兰成(签字)
结婚人 张爱玲(签字)
证婚人 炎 樱(签字)
"胡兰成与张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妻"这些字是张爱玲写刨。下边的"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炎樱为媒"是胡兰成写的。
婚书书签好后,张爱玲当然高兴,她的终身大事,在她的努力、争取之下,终于有了着落。这终身大事,她没有当儿戏,没苟且,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上人。在家族亲朋中,她不会因不明不白的“婚事”而抬不起头来。
谁知第二天就出事了,出大事了。签了婚书,胡兰成与张爱玲就是合法夫妻了。来不及举行婚礼,胡兰成就要到饭店开房间。张爱玲本想在举办礼后在同房,后为经不住胡兰成死缠硬磨,心想胡兰成在婚约书一事上已经作了让步,自己也要作一些让步,两人就在国际饭店开了房间。
谁知第二天一早,俩人在床上还未起来,电话就来了,是南京打来的,要胡兰成立即赶到南京开会,会议很重要,是由汪精卫政府的最高日本顾问影佐贞昭主持,会议三天时间,任何人不得请假……胡兰成没办法,只好去南京开会。张爱玲也没办法,只好让胡兰成去南京。在汪政府中,影佐贞昭是他们的太上皇,汪精卫是个装样子的儿皇帝而已。哪个汉奸敢违反影佐贞昭的圣旨?
胡兰成去南京开会了,张爱玲一个人在国际饭店中独守空房,翻来复去,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晩上,胡兰成应该从南京回来了,可是,张爱玲在国际饭店的房间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胡兰成。张爱玲心烦意乱,就下楼到马路上散步。散步也没用,一脑子全是胡兰成。她很烦,想找个朋友说说话,转移一下心情。她叫了一车黄包车,去好友苏静家中。苏青是单身一人,张爱玲想去找她聊聊天,打算今天晚就在苏青家过一宿,免得一人独守空闱。
张爱玲到苏青住处,敲门,已是晚上快到十二钟了。苏青和胡兰成在床上刚刚结束一场久别重逢、酣畅淋漓的巫山云雨,俩人累得散了骨头架,都刚刚入睡。听到有人敲门,苏青迷迷糊糊地开了门,一看是张爱玲,魂飞魄散,说不出话来。张爱玲也不是糊涂人,她住床上一看,胡兰成睡在苏青的床上。胡兰成知道是张爱玲来了,只故意闭起眼睛,装睡,装傻,厚起脸皮装死。张爱到了床边,把洗脸盆里的一盆冷泼到胡兰成的头上,咬着牙,离开了苏青的家。
从张爱玲进门,到张爱玲离去,张爱玲、苏青、胡兰成,三个人,都没说一句话。彼时彼地,此情此景,说什么是好呢?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在活生生的事实面前,还有什么话得说得出口呢?
张爱玲和苏青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来往,就这样,一对闺蜜完全彻底地决裂了。直到1995年9月8日,(中国的中秋节那天),张爱玲在美国落彬矶去世;1982年12月7日苏青在上海去世。张爱玲和苏青再也没有见过一面,也没有任何片纸只字交流,形同陌路之人。
男女之爱,是独有的,是不可分享的,是绝对不能共享的。
胡兰成是如何化解这场危机的呢?
(请看胡兰成的八朵花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