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宇宙星海中,有一颗很不起眼的超小行星,编号为LY000019,上面住着我们喵族一脉,至于为什么叫喵族,传说是我们的老祖先去蓝绿色小球(人类称之为地球)做调研时,发现人类对喵这个拟声词欲罢不能,最能激发人类的母性和保护欲,所以,为了控制愚蠢的人类,我们的老祖先决定用喵这个字来定义我们族群,并学会使用喵,以达到迷惑人类及占领蓝绿色小球资源的目的。哎,这么说吧我们的小行星资源实在太匮乏了,主要依靠的是地球的供养才能生存,曾经我们也是战斗族群,想要获得蓝绿色小球的资源,但是人类实在太过聪明狡猾,没打过,又不想像我们那个不争气的邻居汪星一样,从一开始就选择为五斗小肉干折腰,我们绝不会为了五斗小鱼干就选择归顺人类,只能跑到LY000019超小行星继续布置我们的作战计划。
喵星分工明确,
喵族信息部:专门收集人类弱点,找到攻破方式
喵族侦查部:专门收集地球资源,找到适合喵族生存的环境
喵族军机处:有喵军队,组织进攻,练兵打仗
喵族粮水队:根据收集来的食物进行分发
喵族投胎部:主要负责喵族的投胎下凡
喵族收喵大队:主要负责带走地球上的喵族
其中最大的部门要数喵族信息部和喵族侦查部,大概占据了喵族80%的数量
老次是一只猫,对你没听错!
我带着喵族的使命出生在一个小村庄,我的妈妈是一个有着多年生育经验的橘猫,我们兄妹一共7个,妈妈的寄生家庭是一位寡居老太太,她很疼爱我的妈妈和我们,尤其是作为老幺的我,因为我是年纪最小且最瘦弱的一个,妈妈一度以为我会活不下来,而老太太的坚持和细心照顾让我成为七个里面最霸道的一个,在我们断奶后,妈妈教授我们生存的经验以及和人类相处的规则,并不断教导我们我们的天生使命,妈妈说我们是喵星派来侦查蓝绿小球资源的,我们一生的任务就是侦查我们生活的环境以及食物资源是否适合喵族长久生存,并学会如何占领这片区域,在我们离开蓝绿小球后要将我们侦查的经验献给喵族以完成喵族大业。我很骄傲,我竟然肩负着这么伟大的使命——喵族的复兴。但妈妈经常教导我们,作为侦查兵不可以和人类太过亲密,可是我不明白,明明妈妈很爱老太太,虽然妈妈不承认,但是我能感觉到妈妈非常信任她尊重她,甚至时刻渴望陪伴她。一想到成年后就要离开妈妈和老太太,我就非常难过,但是我肩负着复兴喵族的使命必须要坚强勇敢。
蛋黄一样的朝阳刚挂上,老太太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灶上炊起了烟,我和兄弟姐妹夜行巡视有些累了,他们都到屋里打起了盹,而我喜欢趴在小院廊上看着老太太和妈妈,老太太忙前忙后,一会喂鸡,一会做饭,一会念叨着院子里的菜再不摘就老了,一会又是吃好饭就得去地里除草,听着她嘟嘟囔囔的声音我困的打起了盹,老太太做好饭后我们也可以吃饭了,不过昨晚我抓了两只老鼠和一只小鸟,饱餐了一顿,所以现在还不饿,老太吃完饭后提着镰刀和锄头出了门,我开始了一天的补觉。
傍晚时分,妈妈像往常一样爬上院子里的树枝,眺望远处,门口的这条路弯弯曲曲延伸至我们看不见的树林深处,每天就在那个看不见的树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和出现,妈妈每天都这样,爬上院子里的树眺望,看到那个身影从大大的变成小小的,妈妈总会失落的喊两声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趴一天,而那个身影从小小的变成大大的,妈妈又总会不停呼唤,就像小时候我跟兄弟姐妹乱跑,她总是很担心地呼唤我们,等到老太太打开院门,妈妈会高兴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挠两下树,舔两下手手,蹲在一边认认真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太太,而我们会上去不停地蹭她的腿,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像我们一样去蹭老太太,明明一整天她都在期待见到她。
我6个月那年的一个下午,天上的云好像鸟一样飞得非常快,院子里的树像疯了一样不停狂舞,老太太的盆和我们吃饭的碗像我们逮的小老鼠满院跑,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站也站不住,好像有一只魔手在拨弄我们,天突然像黑夜一样,这时上空突然一声咚,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都害怕极了,我们钻进了草垛子里,妈妈也很害怕,我们在草垛子里藏了很久,等外面的雨停了很久后,我们才敢出来。
我们出来后天乌漆麻黑,而老太太没有回来,妈妈和我们很担心,但我们不敢出门,而妈妈突然消失在了黑夜里。
大雨过后,院子里一切都是新鲜的味道,院子里湿粘的泥土让我们不敢乱跑,廊上趴了一会就在草垛眯到天亮,天亮了,妈妈和老太太依旧没有回来,快到天黑时,妈妈终于回来了,但老太太还是没有回来,后来的几天老太太依旧没有回来,妈妈也总是消失。
我们依靠自己捉的老鼠小鸟小虫子什么的撑过了几天,但是还是经常感到很饿,我想我们是不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到肩负自己的使命时候了。
这天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人,我们很害怕,我的兄弟姐妹都藏在了院里草垛里,而我因为爬上房顶一时下不来所以藏在了房顶,我看到好多人走进屋里又拿着东西走出来,他们拿走了院里所有的东西,甚至要拿走草垛,而我的兄弟姐妹在没来得及四散逃开的时候被抓起来套在了麻袋里,那个麻袋是老太太之前用来装玉米的,难道他们是带着我的兄弟姐妹去找老太太吗,我也很想见到老太太,但是我不敢下去,我很害怕。
傍晚妈妈回来,看到空空院子,敞开的院门屋门,闻到陌生人的味道,妈妈对我说,“是时候该独立了”,“可是我才6个月,我还没有成年”,妈妈沉默了,“我还没有跟兄弟姐妹告别,还没有跟老太太告别”,“不要做个懦夫”,“妈妈···”“你忘了你的使命了吗,你肩上背负着喵族的复兴”,“现在离开”,我真的好难过,可是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的软弱,我缓缓走向院门准备离开,“不要和人类太过亲密”。妈妈的最后一句话从身后传来,从那晚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妈妈,还有老太太。
“天啊,它好可怜”,而我已经看不清围着我的人群,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就在刚刚我跟一群讨厌的汪在打仗,他们在欺负本地一只瘦弱的喵,我实在看不过,就出手了,可是我没想到,虽然我年少离家,勇猛霸道又是天选之喵但还是没能以寡敌众,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时,突然我好像腾空了,一个软乎乎热乎乎的东西包裹着我,我在想是不是喵星来接我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
“医生,你看看还有得救吗”。
“捡的?怎么这么惨啊”。
“好像跟流浪狗群打架,受伤了,我们家狗狗叼起来不肯放下”。
“田园猫就是猛啊,你家狗狗还挺有爱心”。
我浑身都好痛,但随后又不痛了,睡着了,我梦到了我的兄弟姐妹,我出生的小院,我的妈妈,还有偏爱我的老太太,还没睁眼看世界的时候,我抢不上奶,老太太就让我第一个吃奶,还给我开小灶,睁眼后我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她总是让我先吃饭,尤其是有爱吃的鱼和肉的时候,总是让我先吃,我吃完才给其他兄弟姐妹吃,总是看着我喊“老幺儿,老幺儿,快长大,长得壮壮”。我好想他们。
“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没有骨折,没有受内伤,眼睛耳朵有感染,耳螨,身上创口需要缝合,田园猫身体素质就是好啊,幸亏你们送医及时,不然可能流血过多伤口感染死掉了”。
“医生,这只小猫大概多大了”。
“看牙齿,大概6个月到12个月以内吧,不会超过12个月,就是有点瘦弱,缺营养,你要养吗,如果要养就要给它补充点营养,有助于它恢复”。
“可是,我家还有只小黑狗,是只小土狗,我不知道它俩能不能好好相处,而且这只猫很勇猛,都能单挑狗群,我怕我家狗和我家人会被它揍”。
“大点的野生田园猫是不好驾驭,你要试一下吗,不然我们一起给它找个领养”。
“它现在也没办法到领养家庭,生病还需要照顾,先养在我家里,等它痊愈了,看看是找领养还是放归自然”。
“这样最好,医院单间也很紧张,你带回家最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逐渐恢复了意识,可是我好像动不了,我的头好像包了个东西,这是哪里,我使劲摇晃头,可只能微微动一下,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是不是被压住了?我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但是还是只能微微摆动一下头,我害怕极了,我怕我一辈子就这样了,我的宏图大业还没开展呢,我不断使劲摇晃头,这时候脖子可以跟着一起动了,我不断努力,两个胳膊也可以摆动了,终于前肢可以趴在地上了,终于前肢可以走动了,终于后肢也有点力气了,我来不及多想,在这个空间里找到一个小小的角落躲起来。
门被打开,四只黑爪子跑进来,我永远也忘不了这种爪子,就是令人作呕的汪,就是这些道德败坏的坏蛋,让我虚弱受伤,不过今天好像只来了一只,气味也不太一样,哼,如果只有一只,那我肯定能收拾他,但我现在还很虚弱,我不知道我胜算有多少,还是先保留实力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就在这玩意在四处嗅闻在找什么时,门再次被打开,两只脚也走了进来,这个我知道,这是人类的脚,曾经老太太也有这样两只脚,那些带走我兄弟姐妹的也有这样两只脚,她好像也和那只汪一样在寻找什么,突然他们都不动了,脚尖全部对准了我的方向,我开始愈加紧张了起来,突然一只汪头从黑暗中深了进来,人类的头也深了进来,他们俩的头都伸进了床底,看着正蜷缩在床底角落的我,天啊,这只道德败坏的汪竟然带人类来打我,面对汪群,即便害怕但尚且能一搏,但人类真的又狡猾又聪明,况我与人类力量太过悬殊,我的兄弟姐妹连搏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走了,我该怎么办,妈妈说过不要做个懦夫,我用出浑身的力量“嗖”的一声跑开了,在这个空间里我不停地找庇护所抑或适合战斗的地方,不停地恐吓对方,如果他们敢伤害我,我就和他们拼命,我会撕破他们的脸蛋。
“喵喵”,“你不要害怕,好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看这是什么?可以吃的,很好吃的,一会你要吃好不好”?
“还有这个是猫砂,尿尿,拉粑粑用的,一会想上厕所了,就在这里上,好不好”?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的叫声很温柔,好像小的时候老太太和妈妈的呼唤,门被关上,他们出去了,留下了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我从角落里出来,上前嗅闻她留下的东西。嗯,好香啊,好像是吃的东西,还有水,等等,会不会有毒?我从来没吃过这个,尽管太饿了,浑身都很痛,但是我不能吃,我要想办法逃出去找吃的,这里太危险。
“它醒了吗?吃东西了吗”?
“醒了,麻醉正在逐渐退去,应该会感觉到浑身痛,太害怕了,应该没有吃东西”。
“它应该没吃过猫粮猫罐头,它是外面流浪的田园猫”?
“应该是的,应该是从来没接触过人类”。
“在外面捡垃圾吃的,不然给它煮点鸡胸肉小鱼什么的,它应该熟悉这个味道吧,或者给它点生的肉”。
就在我想舔伤口让自己尽快好起来却怎么也舔不到时,门再次被打开,我全身警戒起来,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我的鼻子,是老太太,哦不,是老太太给我煮的小鱼的味道,这次那只讨厌的汪没有进来,这个人类,坐在地上,我这次没有躲进床底,我躲在一个高高的柜子上面,那个愚蠢的人类可能还以为我在床底,我真聪明,骗过他了。
“喵喵,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想不想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哦,身体才能快点恢复,我给你放在这里哈”。
他再次出去了,地上的小鱼是老太太让他端进来的吗,老太太为什么不自己进来呢,她不想我吗?我太饿了,我从柜子上下去,把盘子里的小鱼连汤一起吃了个干净,终于吃饱了,身体和心情好像得到了一点安慰。
就这样,我在这个空间里生活了很久,这个人类每天都进来给我送小鱼,每次开门那只傻汪就在门口看着也不进来,我只吃老太太给我做的小鱼,也用了那个虽然味道不对但是脚感很像小院后面土堆的土,每天人类放下小鱼,就去土堆里翻来覆去带走我的排泄物,这个人类好像很喜欢我的排泄物,特地铲走装起来,真是很奇怪,但他很温柔,让我觉得舒服,很像妈妈和老太太,我决定下次他进来我了解下他。
我身上不痛了,脖子上那奇怪的东西也被拿走了,浑身都轻松了好多,好多天不梳洗,身上难闻又脏,洗了一天,终于干净点了,这个人类对我也很照顾,但我好久都不吃老鼠和小鸟,每天都馋的很,而且我伤好了,是时候该去侦察了,可是这个人类似乎不喜欢我出门,把我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不让我出去,还有那只不爱说话的傻汪,每天都装深沉。
小妞每次开门我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是不是屋里太闷了呀,二丑”。什么,谁是二丑,干嘛对着我喊,你家丑在那边,我看像汪的方向,而那只傻汪还是闷闷地趴着看着我和这个小妞一动也不动,真是个废物。
“妈,我想带着大丑二丑搬到外面去住”。
“为啥呀,在家住,妈还能照顾你们,出去住,你上班,白天大丑二丑在家太无聊了”。
“我还在这个小区住,但我想租个带小院的房子,这样大丑二丑就不会闷在家里,可以在小院里玩,离你们近,你们也可以经常过来”。
“那挺好,我也想要个小院呢,可以种种花种种菜”。
没几天,我被装进一个小笼子带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空间,这个空间像我之前生活的那地方,有一个小院,但这个小院上空都被网子罩了起来,院子很大,地面有两个小土堆,从院子可以进入屋子,屋子里有很多小妞和傻汪的味道,还有少量我和那俩老人的味道,傻汪闷闷地趴在院子里,而我在巡视环境,想找到逃出去的通道。
我不断努力逃跑又被抓回,小妞也不断加固防护,无奈我趴在院子里在想下一个计策,傻汪向我走来并趴到我面前,我警告他离我远点,傻汪难得开了口:“你为什么总想着跑出去?你受的那些伤还不足以让你长记性吗?”
“你懂什么,走远点”!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准备起身离开。
“是我救了你,你在路上半死不活的时候,我叼着你给主人才救了你一命”。
我背着他停下脚步,“原来是你的臭嘴叼着我”,头微微向后转了一下,“谢了”。
我找到个高的窗台趴了下来,“你是这家出生的吗”?
“不要想着跑出去了,外面很危险,不是所有人都像主人这么好,那些没有道德的流浪狗和猫也很危险”。
“真是没骨气,哦对,我忘了你们汪星本来就很没骨气,为了一点点吃的和庇护就屈服于人类,我身上肩负着使命,我永远不会屈服”。
“你总是给主人找麻烦,每天你都要跑出去,不是被找回来就是被送回来,这个小区的人都认识你了,只要你还生活在这里,我就不允许你给主人找麻烦,以后我会看着你,还有你说的一句话不对,我是没骨气,但我不是屈服于食物和庇护,我爱他们,我愿意为他们付出生命,这就是我活着的使命”。这傻狗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里。
装什么装,哼!
在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小妞加固了防护以及傻汪的监视,我始终没有机会跑出去,小妞对我和傻汪很好,会给我们很多好吃的,陪我们玩,但她每天都会带傻汪出去,她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真是不明白,问她她也不解释,我让傻汪问她,傻汪说她怕我跑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妈说我成年后就应该出去闯荡并完成天生使命”。
“那你妈妈怎么不出去闯荡完成使命”。是啊,妈妈怎么一直生活在小院呢,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你妈妈有想要守护的人”。
“不可能,我妈说了,不可以和人类太过亲密”。
“那你妈带着你们流浪?一直守在一个地方流浪吗?好像不科学吧,流浪不应该到处找吃的寻找庇护所吗”?
“你流浪过”?
“没有,我从出生就一直在一个笼子里,是刀疤叔叔给我讲的,他以前是混社会的”。
“你一直生活在笼子里?我的天,这种生活我一天也受不了,我从出生就没进过笼子,那小妞把我装进笼子短短的时间我都抓狂 ,我宁可战死也不会住进笼子”。”你为什么生活在笼子里”?
“我想去喝点水”。
“真扫兴,说说嘛”。我无奈中带着央求地说道,可是傻汪又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又装深沉,哼”!
日复一日,我和傻汪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哦不,是我被困在这里,我发现小妞像老太太一样,每天天刚擦亮就开始忙碌,然后消失在那扇门后,天黑后又从那扇门里出现,而傻汪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总是目不转睛盯着小妞,蛋黄升起她站在门口目送小妞离开,蛋黄落下她趴在门口直到小妞回来,但他跟我妈妈不一样,他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小妞,朝她摇着尾巴,不停蹭她的腿,毫不保留的表现出谄媚,而我也像曾经在小院那样,趴在高处看着他们两个。
小妞跟老太太不一样,她总是想黏我,只要她眼睛一看我,我就知道,她又要开始黏我了,我会迅速跑开,他又总是拿出我没办法拒绝的美食诱惑我,但是没有美食我绝不会屈服。
我正准备睡个舒服的午觉,突然一声爆响,院里的树开始东倒西歪,是风,又是那天的大风,天又开始下起大雨,我吓地跑进屋,躲在床底一个角落里,傻汪也俯身缓缓走进来,趴在我旁边,她就这样静静趴在我身边,我心情稍微平复,我很害怕:“小妞不会回来了,对吗?”
“她会回来的,有我们在这里,她一定会回来”。
“可是,老太太就没有回来,就是这样一个天气,老太太再也没有回来,我的兄弟姐妹也被带走,我也离开了妈妈”。
傻汪用头轻轻的抱住我,“她一定会回来,我向你保证”。
果然在等了好久后,小妞真的回来了,傻汪一改往日谄媚的样子,静静地端坐在门口,而我竟然不知怎么一直在蹭小妞,竖着尾巴想黏着她,想和她有感情交流,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小妞抱起来,躺在她的怀里,我有了曾经的幸福感,我不停踩着她的胸口,咕噜咕噜表达着我的爱意,我此刻好想告诉她,我爱她,而从她的眼神、抚摸和轻声呼唤中我知道她也爱我。
从那天以后,小妞带傻汪出门的时候也会带着我,但是她会像牵着傻汪一样牵着我,人类真的很愚蠢,她们以为这个破绳子会绑住我吗,只要我稍微想个办法,这个破绳子根本拴不住我,我们喵族软骨神功和灵活的前后爪可不是盖的,之所以我不发功,不过是我想让她放心而已,我知道,我要是脱了绳子,她下次可不带我出门了,咦?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能我知道她好像离不开我和傻汪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和傻汪一天一天相互陪伴,偶尔那两个老人会来这边照顾我和傻汪,但他们从不陪我和傻汪、小妞过夜,每天夜晚傻汪都睡在小妞旁边,而我需要巡视确保环境安全,有风吹草动我和傻汪都会警觉,如果不是小妞每过一段时间会动一下,我都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死过去了,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和傻汪,她肯定会在睡梦中就被干掉。
我肩负着喵族的复兴,我不应该在这里无所事事,我是喵族侦察兵,需要侦查篮绿小球的环境和资源以及占领一片领土,我耳边经常回荡着妈妈的教导,我肩上的天生使命,可是这个虚弱的人类离不开我,它不仅需要我和傻汪的保护,只要跟我们在一起,时刻都需要黏着我和傻汪,有时候还要配合她玩游戏,虽然那些游戏我很不喜欢,比如剪我的指甲玩水等这些让我虚弱的游戏,我表达过我的不满,但她的轻声呼唤以及美食诱惑总让我难以拒绝,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总是颠来倒去,有时好像我是她的妈妈,有时又好像她是我的妈妈,哎人类真的很复杂,相比之下,我和傻汪关系就单纯多了——战友,一起保护小妞。
“咦?灯怎么坏了,没电了?”小妞进门后屋里很黑,她随后走向卧室,“啪”,屋里亮了,“原来是灯泡坏了,走,大丑二丑,我带你们去买灯泡”。随后我和小妞傻汪出了门,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两个东西便回了家,小妞手里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踩着沙发旁的桌子便去够屋顶,“太矮了,不行啊”,随后她下来搬了一个挺高的凳子放在桌子上,她踩着桌子又踩上了凳子去够屋顶,我和傻汪在下面,傻汪很担心,不停围着桌子转圈,而我在看热闹,这时候,小妞突然躺了下来,手里的圆圆的东西“嘭”的碎在了地上,傻汪和我吓坏了,突然的爆响让我想到了那天的雷声,突然涌上心头的痛苦和难以排遣的情绪让我抓狂,小妞略带痛苦的轻声呼唤让我冷静下来,“不怕,不怕,不要怕傻汪趴在小妞旁边,发着撒娇担心的“嗯嗯”声。“大丑儿,帮我把包拿过来好吗”。小妞还躺在地上,手指了指沙发上的包,傻汪立刻跑去沙发把包叼过来,小妞拿出包里的东西,“妈妈,你过来一下,我摔在地上,好像骨折了,特别痛,可能要帮我打个120”。
我和傻汪守着小妞,傻汪把头伏在小妞头上,而我卧在小妞肚子旁边,我感受小妞的虚弱和痛苦,我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安慰她,突然家里来了好多人,傻汪低吼着,我也警戒起来,虽然我们很害怕,但有我和傻汪在,谁也别想靠近小妞伤害她,老太太走了几天后,小院也来了很多人,他们拿麻袋把我的兄弟姐妹都带走了,现在他们也带了一个更大的麻袋要带走小妞,我绝不允许,虽然他们人多我们根本打不过,但是谁想靠近我就挠他们,而傻汪也低吼着准备咬他们,谁也不敢靠近,“大丑二丑,不怕,不怕,不要怕,没关系”,小妞虚弱的呼唤着。这时那两个老人过来安抚我和傻汪,并准备抱走我们,在两个老人的控制下,那些人带走了小妞。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傻汪不吃不喝,而我也没有食欲,他们带走了我的兄弟姐妹,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她?“是打架打输了还是要杀了她?吃了她?还是要把她囚禁起来关在笼子里”?我问傻汪,“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吗”?傻汪闷闷的趴在床上,那里有小妞的气味,“我好想她,我想去找她”,傻汪突然站起来,“你出得去吗,自从我总是跑出去,小妞就加固了防护,我都出不去”。
傻汪跑到院子里,开始挖土堆,,没一会竟然挖了一个大洞,直接通到院子外面,我和傻汪通过这个洞钻到了院子外面,我心想,原来你想出去这么容易啊。
在小区里转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小妞,当我们想出去找时,被门口那个老人拦了下来,“我认得你俩,忠心护主的大黑小黑啊”。于是我俩又被送回了小院。
“你不知道,你这小狗小猫在你住院的时候还刨坑去找你呢,你被120抬走的时候,它俩还保护你,真是没白养啊”。小妞躺在躺椅上,一个老太太隔着院子围栏在跟小妞说话,傻汪趴在小妞旁边,而我趴在小妞为我准备的一个像树一样的架子上。
“你这小黑狗小黑猫是哪里买的?太有灵性了”。
“小黑狗叫大丑儿,是我从狗肉场救下来的,听狗肉场的人说,她是狗肉场的母狗生的,生了四只小狗,只有她活了下来,所有的狗都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一个小笼子关5、6只狗,她的兄弟姐妹应该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踩死或者被其他狗咬死的,她的妈妈尽力保护她,才让她活下来,她刚断奶,她的妈妈就被狗肉场的人宰杀了,她也生过小狗,有一次我跟我朋友去狗肉场找她丢失的小狗,看到她实在太可怜,嘴、前爪、后爪被铁丝绑着,后腿被人提起来,准备放在木墩上宰杀,我就把她买下来带回了家,其实看着大丑儿挺壮的,但是她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繁殖,身体很不好。小丑儿是大丑儿救的”。
“真没想到,这么忠心护主的狗竟然身世这么惨,好好对她,你肯定对它们很好,它们才这么对你的”。
我看向傻汪的方向,傻汪的脑袋埋进小妞的肚子,小妞轻轻摸着傻汪的脑袋,温柔地呼唤他,我不知道傻汪有这样的过去。
夜晚星星照亮整个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颗流星,小院吹起了微风,细树条在微微抖动,草丛虫鸣浮动,我看到傻汪坐在小院地上抬头看着星星,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妈妈说我来自喵星,是天空中一颗很小很小的行星,等我死后会有喵星派来的喵接我,我回去后要毫无保留的把我在这里的侦查经验奉献出去,为喵族大业做贡献,我以前豪心壮志想要完成使命,但现在心里有了羁绊,我不希望小妞以及她的后代被喵族伤害,但是又不想对不起喵族,我现在好像能理解妈妈了,她应该也是这样,既爱着老太太又肩负着使命爱着喵族,所以她就生了我们,让我们去完成大业”。妈妈那句’不要和人类太过亲密’,或许也是妈妈复杂的情感,她深深爱着老太太,又不想背叛自己,所以她选择把这份爱深埋在心底。
“我在狗肉场时,一直生活在狭小的笼子里,我还没长大,我妈妈就被宰杀,我亲眼看见它的头被砍了下来,血一直流,后来是刀疤叔叔照顾我,日夜陪伴我,他跟我讲了很多他混社会时的见闻,那一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后来刀疤叔叔也走了,我不敢睡觉,笼子里有一点动静都会引起很大的骚动,大家都很害怕,我想战死也比等死强,三年里我有了很多孩子,我想保护他们,但是······”因为太痛苦了,傻汪不想再面对。
“主人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有很多人,他们把浑身发抖的我放在一个台子上,给我打了一针,我想他们可能想在这个台子上把我宰杀掉吧,,醒来后嘴上身上的铁丝已被摘下来,胳膊上被插了一根管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当我看到主人后,我拼命摇尾巴表达我的感谢,她轻轻抚摸我的头和背表示她的友好,我俯下身子,头尽量靠近她的胸部,告诉她我愿意追随她,保护她,尊重她,后来她带我回家,和她相处的这5年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这时我知道了她的年龄,她已经9岁了。
“我不在了,你能替我照顾主人吗,我觉得我可能时间不多了”。
“她是你主人,又不是我的,要照顾你自己照顾,我才不管,我告诉你,我将来可是要浪迹天涯的”。
傻汪笑了,她明白我在说什么。
春去冬来,院子里草长叶落,雪化成水,浸润着土里的草籽,在过去的一年,院子里草从我的脚趾漫过我的肩膀,我喜欢藏在草丛里突然跑出来逗弄小妞和傻汪,落叶纷飘时,我喜欢追着落叶满院跑,而傻汪和小妞就躺在躺椅上,我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们的脸上好似流动着温暖的浮光,冬天冷了,我们很少出来,但下了雪,小妞、傻汪和我就很开心,我和傻汪躺在雪上打滚,小妞就团起雪球往远处扔,我和傻汪都会去捡,每次傻汪都会叼回破碎的雪球,而我只是跑来跑去凑热闹。
看着小妞抱着傻汪,无助地来回张望,眼里面噙满泪水,却不失声痛哭,那张脸好似一个无辜的孩子失去了一切,无奈彷徨,积压的情感却无法决堤而涌,我就知道,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小妞和傻汪建立了深厚情感,我知道,那一刻,如果有谁告诉她 ,如果用她10年的寿命换回傻汪剩余不多的寿命,健康地寿终正寝,她一定毫不犹豫答应,不管有没有养过动物,只要你有了跟你有缘的陪伴,你就无法放弃,你就再无法接受分离,你根本无法对一个始终毫无条件爱你陪着你接受你的任何生物分离,即使是你先付出了情感,或许你的情感是一时的,但它的确是一世的。即使你是过客,也是我生命中最无与伦比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