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日潜水几年的前任男友,晒了他独自旅游的照片,喝茶、徒步,不亦乐乎,冬日的冷冽里笑得格外灿烂。
禁不住的点了赞,顺便感叹:景色真好,羡慕。
他发了信息过来:好久不见?啥时候过来玩,我给你当向导。
“呵呵”了两声,回复到:没时间啊。
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毕业后的断断续续地问候,早已没有了温度,只是那个名字还在记忆深处,安静的待着。
他的事断断续续的只是听说。开了公司,做过工程,开过旅社。南北闯,无拘无束,至今未婚。
同宿舍的好友感叹:幸亏毕业时你们散了,要不然耗到现在,估计你得把自己砸手里。他,太不靠谱。
靠谱?没有像大家一样在一个城市安定?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份工作安逸到老?没有在适婚的年龄结婚?还是他的传奇够多?
我笑笑。他有他的活法,我知道。
他说人生本就苦不堪言,我再为难自己,那不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把每一次的不幸当成磨练,学会温暖自己。
他活得自我,生动。
同桌时,他便喜欢捧着《资治通鉴》写写划划,对着《史记》感叹自己生活的时代不对;《大秦帝国》都被他翻烂了还视若珍宝,他说看书是他最大的消遣。
在我们周末打零工发传单时,他一辆山地车跑遍了大半个省份,忙着参加铁人三项比赛,忙着组队打篮球比赛。他说,身体素质是最大的资本,我想磨练自己的耐力。
在我们悠闲的过着三点一线的大学日子时,他悄无声息的合伙和队长(辅导员)开起了校园网吧,利用白天上课的计算机中心电脑,晚上联网对学院开放,对于军校封闭的同学们来说,那是精神的食粮。他说,我只是想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生意。
在我们纠结是考研还是公务员考试时,他已经抱着考研书本认真地啃着。他知道自己的明天路要怎么走。想来,自己本就和他不是一路人。
02
说是前任,也有同桌情(军校里固定座位)。纠结考研换专业时,主动开口向他咨询。他很诧异的盯着我愣了一下,便热情的分析了热门考研专业,就业热门专业,以及比较适合女生就读的专业。
筛筛减减最后选定了人力资源专业,和他的专业有些相通。他又自告奋勇的带我去图书城购买考研书籍,还整理了一份手写版的考研复习大纲,他说那是找学长取经得来的。给我做个顺水人情。
事后主动请他吃饭,以示感谢。第一次单独和男生共餐,我却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想来可能是平日同桌偶尔的交流及这次一天的购书经历。以他的爱好点了菜,我表示要减肥,基本上菜和米饭大半拨给了他。那顿饭没有一点浪费。
至于恋爱,我们不是双方由谁点破,而是被恋爱。考研队伍的逐渐削弱,三三两两都变成比翼双飞,相互慰藉。我和他,倒成了两个尴尬的个体。
同宿舍的好友怕我就此滞销,和男友把红线硬生生的塞到我和他的手里。说来也怪,他居然乐呵呵的应了。后来听好友讲,他曾在宿舍里表示过:喜欢我,因为我是第一个认真照顾他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何有这种感觉。
考研日子里的恋爱,说是恋爱,更像是革命战友,每天相约顶着晨曦早早去考研教室占位,晚上再踩着影子返回宿舍。最多的话题不是高数就是专业课。
他倒是专业复习和兴趣两不误。忙得不亦乐乎,功课进度却未落下。他说,不要让自己向机器没有感情的运转,学会善待自己,要活在当下。我却在磕书的过程中越来越焦躁,不停的记、写,脑子里却没一丝印象。我的话越来越少了。
他一早发现我的不正常时,便总在复习一个小时后拉着我出去放松。看着我紧皱的眉头,他开玩笑地讲:如果能把你的眉头抚平,我真愿意跟你换换脑子,让你在我的脑子里好好休息。
纵然他想法的逗我笑,讲他的小时候引我开口,找其他研友交流,我都是一副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说,要不别考了。大学毕业出路一样多。再说,你还有我。
我抱着他笑了又哭了,泪止不住。走了这么久,我不甘心。家里给我的无形压力,我从不敢对任何人讲。爸爸三天一个电话的“问候”,我不能有放弃的理由。
只是他不懂。他说他的人生只在他自己掌控。我却不行。
03
庆幸,有他。难熬的日子里他的温暖支撑着我。多少想放弃的念头都在见他的那一刻偃旗息鼓。我也想尽我所能温暖他。
他从小父母离异,爸爸为了事业长年不在家。跟着奶奶在叔叔家长大,初中便开始住校生活。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名词。
对待感情,他是个小白。在毕业搬出学校整理收拾出租屋时,他抱着我说了最动听的话:我想给你一个家。那时的我,感觉幸福触手可及。
他说,我背后有你,所以我要奋不顾身的往前冲,你只需在我的背影里休息即可。
他不知道,我想追着他的影子奔跑。他不知道,奔跑速度不同的两人,注定无法在同一驻点休息。
考研的路我并没有陪他走完。我逃跑了。考试临近,连续的偏头痛至提笔便手发抖,书本、卷子我只有想撕掉的冲动,书本被我胡乱划破到面目全非。我克制不了自己。暴瘦、失眠。
我偷偷地去看了医生。抑郁症。中度。看着检验结果,我安静的坐在医院长廊一下午。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懦弱的逃跑了。在他不在的日子里。
等他忙完奶奶的后事回来时,我已经回了老家,在医院断断续续治疗,住了半年。手机关机,后来换了号码。我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怕他失望的眼神。
听说,他考上了,挺远的。
04
他说:有你真好。
他说:我喜欢笑,是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哭,只能用笑容掩饰自己的慌张。
他说:你不在,我连进房间的勇气都没有。
他说:我不喜欢回头,背影是最好的怀念。
......
他说:祝你安好。已是三年后的时光。
后来联系上的我们,微信上淡淡地问候着,不问过去。
他说他想去北京,去感受历史赋予的厚重和文化;他说他还要去南方,寻一寻温婉的巷子是否有撑油伞的姑娘。
我笑着哭,祝你好运。我终没有原谅自己。他,未必原谅我。
再后来,他变成了同学们口里的传说,行踪不定。
我和他,成了两条单行线,渐行渐远。
他说:祝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