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忆

我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年代是一个生孩子都能在炕头解决的。我就是这么出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生在冬天的原因,我从小就手脚冰凉,冻疮一直相伴我左右。

那时候我家的老宅是居于村子的中央位置,几间用土胚成的小房子。隐约记得窗户很小,屋里很黑,像是无底洞一样。那时的孩子是很好看管的,说是看管,其实就是放在一边自己玩的,大人们都各自忙着手中的活。我那时很老实的,放在窗台边给我几个小玩意就能自己玩一上午,一下午的,不哭不闹的。渐渐自己长大了,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就搬家了,搬到了村里的东南角,所以这个房子年龄和我是差不多大的。这里比村中央位置好多了,这里临近庄稼地,从这里能看到很远的光景。

话说现在能回忆起的往事就是从幼儿园开始的......

1.天然滑梯

那时的我们没有收音机,更别提电视了。家人都忙着干活,只有自己玩。那会能玩的东西也是很多的。就像是家里南边不远处有个池塘,里面长满了蒲子,学名是菖蒲。一到成熟的时候果实摘了拿来吃,现在想想其实这东西没有什么味道的。叶子可以用来编东西的,做成垫子什么的都可以的呢。现在这种植物近乎绝迹了。池塘里经常有青蛙出没,青蛙是那种绿的很纯很纯的,没有一丝杂色,颜色也是漂亮极了。每当大雨过后,池塘叫声连篇,好不热闹。池塘边上有一个小土坡,鲁迅曾经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我们把垂直的坡硬生生的给推成了斜坡,这就是原始的滑梯,我们从上面滑下来,一着地就是满身的土,一点也不妨碍我们玩的。这是最天然的滑梯,不需要什么费用,谁喜欢玩都可以玩的。每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一起玩,轮流着玩。那时候,我们笑的很开心,这个小小的滑梯承载着是我们童年的乐趣。我家对面有个瘸腿的老头,我是怕他的,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这片池塘就是他的,其实是私自占有。我们玩的正欢的时候,他过来,对我们大吼大叫的“你们这帮小孩子,把好好的坡都给糟蹋了,去别的地方玩去"别说别挥着他的拐杖。我们吓得拔腿就跑了,我们跑的很快很快的,生怕他追上我们,其实他压根就追不上我们的呢。因为他腿脚不好,虽然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还是拼命在奔跑,那个时候被人追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的。

2拾鸭蛋

以前每家每户都喂养着鸭子,那时候湾里的水还是清澈的,倒影可以看见天上的云在动。白天鸭子们成群结队的就去湾里了,那架势俨然好像是正规训练的,队伍要整齐,一个个紧挨着步伐。到了晚上它们就早早的在家门口等着主人的回来开门。那会每家都有场院的,每次打完麦粒的秸秆都最成了草垛。有的烧火做饭就用了一些,中间就有了空隙。别小看这个地方啊,它可是鸭们瞄准下蛋的场所。每天一放学回家,就急匆匆的跑出去拾蛋,挨个草垛找的,也不是都看的,专找那种有窝的草垛。用手轻轻弄开,伸手进去试试。那会也不怕里面有其它的东西,只是一心想拾到蛋,当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的时候别提多兴奋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拾到鸟蛋呢。拾到鸭蛋心情别提有多好了,这样的话可以跑回家去邀功的。也不是每次都这么运气好能拾到的,但是还是乐此不疲。

3.沟

我出生在农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我们那个地方的主要收入来源也就是种地。很早的时候地和地之间间隙就是是沟,很大很深的,沟里是杂草,有的地方还有个小洼,里面有水,有水的地方少不了鱼虾之类的。那会沟就是我的乐园,里面长满了青草,那会的草是很青很青的。里面还有很多蚂蚱,各种各样的,还长满了野菜,是苦菜子,一般是长在沟边上的,这个东西生长茂盛,生命力也比较顽强,一会就能挖很多了,那会挖了一般是喂兔子的,家里当时养了几只。挎着个小篮子,一会挖挖野菜,一会抓抓蚂蚱,很是惬意。那会的野菜是漫山遍野的,多的数不胜数的。沟里的草都是绿油油的,很茂盛。我喜欢在沟底抓蚂蚱,那时候你一迈脚,就能看到蚂蚱往四处仓皇逃窜的,数量是巨大的,不一会你就能装一大瓶子了。我还喜欢玩蜘蛛蛋,以前有很多蜘蛛背着一个大包,穿梭在沟底间,我喜欢从它身上吧蛋摘下来,把蛋剥掉,这样的话就能看到数不尽的小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话,估计就得晕了。现在由于农药的原因,这种蜘蛛也不见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4.听故事

小时候最喜欢爷爷讲故事了,听他讲离奇的趣闻。爷爷经历过挨饿的时代,在哪个分分钟都有人饿死的年代,活下来是如此的幸运。我爷爷就是这么的幸运,七八岁的时候还碰到过日本人进村,轰炸机随处扔炸弹。事情还要从爷爷小时候说起的,那时候的坟很大只的,像蒙古包一样。那时候还有獾,狐狸。它们的家就安在哪里,随处可见的是一个洞连着一个洞的。里面都是相通的。说起狐狸,它是有灵性的,爷爷给我讲的就是关于它的。那个年代是没有灯的,话说这个人从很远的地方回家,晚上漆黑一片,走着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亮光,细看是两只狐狸,有一只把珠子吐出,另一只就接住了。就这样一直跟着他,当时他是跟害怕的,就加快脚步,狐狸们也加快,但是彼此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就这样一直把他安全送到家,它们才离去。后来人家传是它们报这个人的恩。

还有狐狸推磨的故事,话说事情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在村中的郊外有一家磨坊,生意是很好的。磨坊主也比较忙碌的,每天工作到很晚的。有只狐狸每天等到他干完后,自己拉下电闸,继续工作,把剩下的干完。第二天,磨坊主看到后很是吃惊,到底是谁干的呢,随后的几天都是这样的。他想搞清楚这个是怎么回事的,就在这天晚上张往常一样,拉下电闸出去了。其实没走,只是躲在了门下面,等待了一会,就看见一只狐狸,蹦蹦跳跳的进去了,把电闸拉下,自己很熟练的干起来了,不一会就磨完了。他才知道了原来是狐狸帮他磨。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在村里被传开了,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就开始动歪心眼了。把里面多安装了电线,把它给电死了了。从此,再也没有狐狸来给他推磨了。这里事情还是没有结束的,这家人从此以后就总是出事情,最后他和他的家人都个个离奇死去。人们都传是因为把狐狸杀了。它们来寻仇的。它们是知恩图报的,但是确被害死了,它就是来寻仇的,万事都有因果报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些故事的影响,自己从来都不动这些有灵性的动物。也是害怕的,害怕它们找。

我村里就有一个真实发生的事情,现在她的年纪得八十多的,年轻的时候是村里一朵花,会唱戏,还会做衣服,有个在外地当兵的对象。那个年代有这么个对象是很了不得的。她爹业余喜欢抓铁链子,我们土称谓,其实就是类似于黄鼠狼的一种动物。不知道抓了多少只了,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用现在人来说是碰不得的,可是他一点也不听。只到有一天她女儿去地里干活,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一只,被它给磨了下,当时神智就有有些不清楚了,。她爹得知这个事情后把它给砸死了,这一砸砸出了问题来,从此他女儿神智更不清楚了。坏事是接二连三的来,她的对象当官了就把她抛弃了,精神上又受了刺激,从此她就疯了。嘴里总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道说的什么,每天嘴里就和跑火车似的,叽里咕噜的。她的智商现在还不如个孩子。人们都在说是他爹杀戮太重了,需要他女儿来偿还。被她爹砸死的那只,魂魄一直没有下来,附在了她的身上。从此她成了一个神智不清楚的人。周围村里没有人愿意娶她,后来她惊人介绍嫁给了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光棍,日子就是这样过着。想她不能劳动,只能是他男人养着她。好在她不挑食的,她这一生都是这样了,疯疯癫癫的,膝下无子。两个人一直吃着低保,可以勉强度日。也许人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操心过,每天和个孩子似的活着。所以这么大年纪了头发还一直是黑色的。虽然脑子不好用了,但是她总能记住回家的路。这也许就是有所得有所失吧。

5.接麦粒

那时候家家户户种的麦子都是用脱粒机打的。麦子成熟后,先把麦子割了,晾晒的,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运到场院,这个东西就是一头进麦子,一头出麦粒的。我们都称是打场的。需要几个人一起合作的,分工明确有把麦子放在进口的,这个一般是我爸爸的活。我接麦粒的,这个一般是我的活。我是接粒小农手。印象中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麦粒了,那时候的我小小的身体,要接一大簸箕,然后倒在一边。麦粒出来,剩下的就是麦秸了,在出风口的位置有个人得专门把麦秸放在合适的位置。打场最喜欢来卖雪糕的,他们是用自行车带着,是木头的那种箱子,里面还盖着小被子,防止散热。那时候奶油味的雪糕味道还是不错的。现在虽然有那么多品种的雪糕,但是小时候的专属味道缺没有了。

6.抓鱼

说起抓鱼我的趣闻还是很多的。记得有一次下大雨,已经下了好久了,那时候地面还不是水泥的,是土路,村里的排水系统也不好的。水一般是顺着小沟流进河里,但是雨太大了,没多久河里的水和街上的水就连起来了,这样就是河里街里的水相应在一起了,就能看到好多鱼逆流而上,都跑街上了,形成了鱼逛街的景象。只见它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畅游着。村民们都问讯赶来,就此上演了一场人鱼大战。其实这个抓鱼比在河里好抓多了,基本上动动手就能抓到的。没一会功夫,一顿饭的鱼就抓好了。大家也都散了。

还有一次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在沟里,有个小水洼,很小很小的。它周围全是杂草的,拨开杂草就能看到水是如此的清澈,最最主要的是里面有鱼虾的,还有蜻蜓龟,是蜻蜓点水的时候下的籽。看着就很喜人,好像这小片都是属于我的,这个是我自己发现的。里面的鱼还是很多的,虽然不大,但是个个长得都不错的。当时身边没有什么器材类的,我只用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就装下了这些。这个打捞过程很简单,因为水很浅,就这样抓就能抓住了。

还有一次是大规模的,模糊记着那次是暑假。村里的人把湾里的水全部抽干了,人们都挽起裤脚下水摸鱼,我也忙不迭的挽起裤脚就要下去,我发小就叫住我了"你别忘了安全公约啊,不能下水的"我也不管不顾的,愣是当没有听见的,毅然决然的下去了。脚再接地的一瞬间真的很凉爽的,好舒适的。下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的,因为有碎玻璃瓶子,扎了脚的话也够受的。我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个,就用手摸起扔到了沟边上。继续我的抓鱼,水很少,鱼还是能抓住的。水里还是一种游泳的小红虫,也不知道咬人不,看见它我就躲着远远的。里面还有各种的碎玻璃,走的时候要很小心小心的。这些都不影响大家的好心情,大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一会听见赵家说我抓到了一只泥鳅,一会听李家喊我抓到了一只黄鳝。我此时只抓了几条鲫鱼,虽然抓的不多,但是过程很是很开心。很多事情,享受过程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7.过家家

80年代出生的孩子,一般都玩过家家。过家家就是充当大人的角色。记得有一次和邻居的小伙伴玩了一次。那时候是在我家的屋后面,这里地处阴暗潮湿。我充当妈妈,邻居家的充当爸爸,还有一个充当孩子。我们需要装备菜板,就是砖头,需要一把刀,就是碎玻璃瓶子。还有就是碗,摘了几个大树叶,还有就是菜了,需要拔点野菜。这样东西就齐全的,开工了。我把菜放在砖头上,用玻璃碎片切了起来。很快就切了满满的几盘,这样的话很快就可以吃了。我们就一人拿了一盘,假装吃了起来。就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有趣的。

8.偷胡萝卜

小时候每家每户的场院里,总会种点菜什么的,又到了胡萝卜成熟的季节了。我们几个已经选好了地点,就在我家邻居家的地里。这天我们约好了一起过去,有一个是专门望风的,我是负责挖的,当时土太干了,一点也不好弄的。总是拔着拔着就断了,以至于浪费了很多茎。我不放心看着的那个小伙伴,一直抬头望一下,手还要加快速度。就这样一棵,两棵慢慢的拔了好几个。望风的小伙伴说:"快跑啊,来人了"我拿起拔好的几个拔腿就跑。"你们些小兔崽子,又在这祸害东西"我们拼劲力气跑着,生怕他追上来。跑远后。找个有水的湾,洗了洗分分吃了。此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9.我的纸飞机

儿时上学的学校教室没有顶棚的,都是用蜀黍杆扎起来的。课间也没有什么玩的,就折飞机了,折了一只又一只,看看谁飞得高飞得远,我们互相比赛,有的厉害的能飞到顶棚上,正好夹在中间。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屋顶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飞机,有彩色的,形状也不同。有的时候上着课,风一吹有的飞机就能飞下来,缓缓的落下。全班人的眼睛停留在飞机身上了,大家都无视了老师的讲课了,互相笑了笑。很多时候只是个小的动作,就能让人开心好久的。

10.躲猫猫

小时候没什么东西玩,躲猫猫成了我们必玩的项目,那时候我们可是真躲的。比较喜欢旧屋,当喊完数字后,大家都争相躲藏,有的藏到草垛里,自己拔个窝跳进去。有的就跑到旧屋里面,藏到墙角处。可想而知,这样找人就难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有找到。等的心也就不耐烦了。着急,急躁的心里,也是想着怎么还没有找到的啊。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也是比较长的。那种想被找到又想不被找到的心情真的很矛盾的。

11.学自行车

那时候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都是步行去学校的,到了五六年纪,需要骑自行车了。那时候我们就要学自行车了,没有小轮的,我爷爷就把金鹿的大梁车横梁切了,弄成斜的,后面给绑上一根棍子,这样学起来比较方便的,即便是磕到了也不会伤着。我们小伙伴也一起约好了,去空旷地方练车。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不敢上,就一只脚着地一只脚溜车。这样的话就慢慢另一只脚上去,但是还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歪倒在地。有的时候大人也会跟在我们后面,给扶住车子叫上去骑就行。我的爷爷经常跟在我后面的,叫我不用害怕,向前看,直接骑就行。但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很多时候客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事情也就完成了。就是在这种紧张害怕中我学会了骑车。当我真正学会的时候,正好姑姑的车子不骑了,就送我了。当时能有辆小轮车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我高兴了不知多久,同伴们也都是很羡慕的。那时候条件不好,能有个稀罕的东西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12.养鸟

小时候,爷爷给我弄了几回鸟养着。那时候自家的菜园里面有鸟窝,爷爷就等鸟下了蛋,孵出小的鸟来。再拿回来,我每天的任务就是抓蚂蚱来喂它,每次抓回来,它们就伸着脖子等着吃,一口一只蚂蚱就下肚了,很是能吃的,但是自己并不擅长养这个的,因为它们一看到你来了,就伸着脖子要吃的。我就觉得它们是饿了,很多时候并不是饿了,而是它们自己也有别的诉求的。它们一张嘴,我就喂它们。就这样,有只鸟就被我喂充死了,我伤心了好久的。再之后我就不想养了,总感觉养了也是会死的。

13.粘知了

那个小时候的夏天,有很多知了,知了的声音是很响的。中午不睡觉就出去粘吧,找个竹竿,弄个面筋放在头上位置,穿个针引根线就出门了。中午的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人的眼睛都睁不开。那时候柳树上,知了是成群结队的,粘了一只又一只,粘完就用针线穿好了。不一会功夫就穿了一长串了,穿完的知了也是在扑腾着。感觉上是硕果累累的,心里还是比较喜欢这种过程的。还有一种是绿色的,很小的一种的。能粘住不太容易的,这种的比较机灵,你一过去,它就预警着快快离开。粘知了也是个技术活的。这个也要看个人技术的,有技术好的,一下一个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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