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地上的青铜葵花

前段时间和朋友聊起,最喜欢的书和电影。

人的知识储备好像是会呈阶段性更新,甚至更替。

那我们到底能记住多少东西?

或者,生活是一直在做减法,记忆也是。

所以,我想聊一聊这一本书。


从前看的时候,会很想知道艺术雕塑“青铜葵花”是什么样子。

也看着书中描写的句子想象过。

“作为雕塑家的爸爸,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作品,就是葵花——用青铜制作成的葵花。

它永远闪耀着清冷而古朴的光泽,给人无限的深意。

暖调的葵花与冷调的青铜结合在一起,气韵简直无穷。一片生机,却又是一片肃穆。”

葵花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阳光正派,昂然向上的。

而用青铜制成的葵花,除了生机盎然,还有一股冷色调的庄严。

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儿童文学作家写出来的温情的故事,会有这么多的苦难。一个飘荡在贫瘠农村的船舶一样的小家,好像有经历不完的苦难。

但是在贫困荒芜的岁月里,裂缝中透进来的是芦苇一般的坚毅。

就好像是古朴的青铜色,被纯真和爱,渲染了——是活泼和温暖的金黄色。

爸爸与葵花,是生死之约,是不解之缘。

“爸爸对葵花的钟爱,导致了他为女儿起了一个乡下女孩的名字。但在爸爸的心目中,这是一个最好听的名字。

他叫起来,觉得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阳光四射、一派明亮。”

“女儿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每当爸爸呼唤这个名字时,她听到了,就会大声地答道:“爸爸,我在这儿呐!”

爸爸是个艺术家,在这片荒凉的世界里,他是孤独而内心鲜活着的。

最后看到的那一大片葵花田,似葵花的森林,他感到了一种震撼,心里涌起了一种感动,就好像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爸爸一直在凝神观察着。他看到,随着太阳的升起,葵花低垂的脑袋,正在苏醒,并一点儿一点儿地抬起来。

是在一片大寂静中,它们将对太阳的热爱与忠贞,发挥到了极致。”

爸爸是由衷地喜欢着葵花,以至于最后都迷失在一望无际的葵花田里。

——大河这边,就葵花一个孩子。

“葵花很孤独,是那种一只鸟拥有万里天空而却看不见另外任何一只鸟的孤独。”

葵花在书里,是妹妹,乖巧懂事。家里突然发生的变故,也没有让她失去原真。大家都很喜欢她。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在青铜看来,大麦地最好看的女孩,就是他的妹妹葵花。

他的妹妹也应该是大麦地最快乐的、最幸福的女孩。

“青铜平时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站在一旁,傻呆呆地看奶奶或妈妈打扮葵花。

看奶奶给葵花梳小辫、扎头绳,看妈妈将一朵从地里采回来的花插到葵花的小辫上,看奶奶过节时,用手指头蘸着红颜色,在葵花的两条眉毛间点上一个眉心,看妈妈用拌了明矾的凤仙花花泥给葵花染红指甲……”

印象最深刻的,是从未独自出过远门,连上学下学都是哥哥接送的小姑娘,孤身跟着船只,去江南捡银杏,抿紧的嘴唇都带着一股韧劲。

她像一个战士一样,背负着给奶奶赚钱的使命。就好像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法子,只要努力去试试,就会成功。纯粹而执着。

船上的妇人都很疼爱葵花。当葵花从遥远的江南回来的时候,看着大麦地码头上挂着的纸灯笼,微弱橙黄的烛火,闪烁着,突然就洗去了整月的疲惫,因为她知道,这是哥哥在等她回家。

我想,故事是带有童话色彩的。但是又与童话不大相同。青铜葵花的故事更现实,无论是贫瘠的农村,还是简朴的人民生活,都影射着现实中的苦难。

可是苦难和贫穷的双重压力,并没有湮灭亲情的美好,反而让他们更加纯洁和充满着力量。

想在这里放一段:

“青铜从牛背上跳下来,赤脚站在被秋露打湿的草丛中。

牛昂着头,在看月亮。它的目光黑晶晶的,像两颗黑宝石。

青铜也去看月亮,今晚的月亮是个白月亮,特别的柔和。

牛低下头去吃草时,青铜双膝跪在了草丛里,望着它,用手比划着。

他相信牛一定能听懂他的话。

他问道:“你喜欢葵花吗?”

牛嚼着草。

但青铜却听到了牛的回答:“喜欢。”

“我们把她接到家,好吗?”

牛抬起头来。

青铜又听到了牛的回答:“好。”

他用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他很想抱住它的头。它不是一头牛,青铜从来不将它看做是一头牛。

“我们就这样说好了。”

青铜又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再次爬到它的背上。

月亮移到老槐树的上空,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很可爱。

老牛是陪伴青铜最多的伙伴,所以他和它商量着,要一同去接葵花回家。心事是说给老牛听,也暗暗地给自己下了决定。

是命中注定一样,青铜会接葵花回家。

相比于嘎鱼一家,嘎鱼爸爸在黄泥土地上,比划计算着,养一个小姑娘,家里的鸭子要下多少的蛋,青铜一家显得格外果敢。

犹豫的地方大概是家里实在太穷了,怕给不了葵花好的生活,不愿让小姑娘跟着吃苦头,怕日后委屈了她。

可是离开老槐树后,妈妈不知不觉收拾出来的小床、爸爸叹息把耕地的老牛牵回家、青铜坐在大河中央的水泥桩上,爸爸撑着小船,妈妈喊他,他不依不理,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最后奶奶让青铜做的决定。

他说:

“她是个好女孩,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孩。”

“把她接到我们家,接到我们家!”

“我以后好好干活,一定好好干活!”

“过年时,我不穿新衣服。”

“我以后不再嚷嚷着要吃肉了,不再了。”

“我喜欢她做我妹妹,非常非常喜欢。”

夜晚的大河,平静地流淌着。

月亮挂在天空,水面上犹如洒满了细碎的银子。

晃动几只停泊水上过夜的渔船,晃动着渔火。

你看着那渔火,看着看着,渔火不再晃动,却觉得天与地、芦芦苇与大河在晃动。

大麦地的夏夜,很梦幻。

不管生活如果消磨捶打,家人总是毫无保留地爱着你。

书中刻画的一个个细节:

青铜毫不犹豫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让妹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看马戏;大雪纷飞的日子还去隔壁镇上卖“芦花鞋”;去芦苇地里抓很多的萤火虫,把它们放在南瓜花里,做成一盏盏花灯;在码头挂一盏纸灯笼。寒风中等着妹妹回家;用芦管吹出一条晶莹璀璨的冰项链,送给最好看的妹妹……

这些生活的剪影就串成一个聪明勇敢有担当的哥哥青铜,坐在牛背上吹芦笛放牛的他,少年时就有一种对苦难的风度,是超脱苦难的生活的美。他在用尽全力爱护着葵花。到最后,倾盆而出的思念化作一声声嘶哑的“葵花”,是源自内心深处的呼喊,是充满着爱与美的力量。

我喜欢的书,推荐给你。

也放一放在自己的记忆里。


最后放一下张志俊同学看完的感受:

青铜葵花这故事太纯真了,大部分人物都有很美好,很有那个年代的纯朴,而苦难更多则来自然灾难或生产力的低下。

里面一些事物细节描写,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老家生活的那些场景和那些纯真的心态。

葵花爸爸溺水的那里写得很幻美,而奶奶则是安详的走了,奶奶的各种操心也是比较感人的。最后青铜喊出葵花那里看得我久久不能平复,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活着》最后只剩下福贵和老牛(两本书里的老牛都很懂性)。

青铜葵花两个小孩给我的感觉太懂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我想起了一部动画《萤火虫之墓》和《萤火虫之森》,都是非常温暖的动画,推荐。

青铜真的是太照顾葵花了,然后葵花超级听话,可能因为我的年龄跟我妹比较相近的原因,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更多是一种比较像同龄朋友带点小打小闹。

突然想起看过的另一部动漫《鸟之诗》,也是催泪弹高中的时候经常听这首bgm。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比较不那么想去看这些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的东西。毕竟这是一个身心疲惫,娱乐至死,享乐主义……的时代。

所以更想看像《虫师》这样的作品,它带给我的是心静与安宁的感觉。青铜葵花看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除了死亡与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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