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位编剧,当然应该从他的影视作品开始。
然而,我与黄老师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始自一杯咖啡。见面的那天,是冬天的北京少有的清朗天气,没有风,也没有霾,空气中隐约着京城特有的味道。我们几个如约到了那个酒店后,黄老师的学生,也是我们此行的伙伴,就小跑着上楼去了。这是他的一个学生,也是这次见面的牵头人,更是黄老师的一个特级粉丝。虽然有熟人相介,也知道黄老师是当过兵的战友,在我到底还是有些忐忑的。这么多年来,在文学的江湖中沉浮,荣辱缠绕,今天又想涉猎影视的高山大川,更是前途未卜,这位黄老师会怎样对待我们呢?
随着一阵喧闹声,我们的伙伴引着一位中等身材、略显胖壮的人走来,一望而知,这就是我们从画册、从百度头条中见过的黄广生老师了。他热切地上来握手,未说几句话,就扭头让身后的人找地方,接着我们来到了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黄老师一边招手让服务生过来,一边问我“拿铁还是摩卡?”少有喝咖啡经历的我,一时怔住了,不知黄老师问的什么,众人看着我都笑了。黄老师问起我的部队,我告诉他我的老部队是驻防在烟台的内长山要塞区,他马上从记忆的仓库里找出了一个人,烟台的一个战友和他的旧事,而且时间、地点非常清晰,可见他的记忆力惊人。咖啡上来之后,黄老师的故事才刚开始。我似懂非懂地听着,看着他面色滋润,精力充沛的神态,努力向他的故事里走进去,手中的大杯咖啡却见底了,我这分明是牛饮的节奏,那有喝咖啡的雅意!好在没犯低级错误。记得十几年前,济南的一位战友,约在一家咖啡屋见他的女朋友,那是我第一次喝咖啡,我竟用小勺子舀着喝,让他那位美媚笑的耳朵根都红了。
那天与黄老师见面的时间很短,因为他现在名声渐起,应酬多多,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留下了我初试牛刀的电影剧本《兵王归来》。
北京之行之后,我怀着崇拜与好奇,断断续续地搜出了黄老师编剧的影视剧作,特别是认真地观看了拍摄于2006年的《暗香》、《五十四太阳》,2011年的《国医》,感觉还是很受震憾的。最大的一点,就是感到他在努力走着一条少有人走的小路,僻静而寂寞,然而却是举蜡探路,引来光明,照亮前行的新路。这条小路,就是中华民族古文化的发现与发掘、继承与传承,他运用电影特有的手段,运用声光电的艺术,让一个个被历史的灰尘埋没的动人故事,重现天日。
这当然是从电影的题材选择上来说的。《暗香》主要讲述了一个修脚工的故事,因其技艺精湛,享有一定的知名度,人送外号“刘一刀”,而且有一个祖 传的牌匾“肉上雕花”。他主要为一个芭蕾舞团的女演员服务,修理磨伤受损的“天鹅之足”,被年轻的姑娘们亲切地称为“刘大爷”。电影的主要矛盾点,是刘大爷这门祖传的手艺眼看传承不下去,独生儿子根本不认这门绝技。而《国医》讲述的是一个中医世家的故事。
放牛娃出身的壮乡国医大师覃之壮,在他常年的行医生涯中,为壮乡农民着想,对症下药,从不超过6味药,被乡亲们誉为“覃六味”,主要矛盾点是在选择自己的学术继承人问题上,突然改变决定,把自己的儿子替换成自已的一个学生。两部影片,通过波澜起伏的情节,最终较好地解决了“传承”的问题。
从影片的结构分析来看,一明一暗,一主一副,两条红线贯穿始终,增加了艺术感染力。电影《暗香》中,主人公刘师傅的儿子刘明终于愿意学修脚绝活了,为弥补父亲的失误,自愿为芭蕾女演员柳一萍疗伤,在此过程中,渐渐对她产生了爱的情愫,让深爱他、扶助他事业起步的未婚妻愤而离去,在这出“三角戏”中,一来一往,一笑一啼,故事有趣,引人入胜。而电影《国医》,从矛盾情感线的设计来看,其手法比《暗香》更显娴熟,艺术效果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主人公覃之壮更换自己的学术继承人,主要是他觉得学生黄益坤比原定的继承人更优秀,从学术造诣到理论实践等方面,黄益坤比自己的儿子更适应接班,而他这种选择,因解放前一段悲催的恋情的暴露,带来了解释不清的纠葛与误解,产生了扣人心弦的感染力。
从影片的氛围营造来看,通片闪耀着美的塑造与美的眩目光彩!《暗香》中的天鹅舞,优美流畅的旋律,翩翩起舞的天鹅,让人赏心悦目,更感人的则是,得知刘一刀去世后,“天鹅之死”的那段舞蹈,蜡光,暗色,哀乐,催人泪目,感人至深。而《国医》中江南山水的自然之美,和谐,雅致。值得一提的,黄老师在影片中出演一位老奸巨滑的县太爷,演技一流,老到,老练,技压群芳。让熟识他的人忍俊不禁,拍岸叫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与他本人之学识人品大相径庭,不由令人莞尔。
从影片的主题来看,都是一种正气、正义与正能量的宣言和坚守,更是对劳动者的尊重。《暗香》中的主人公刘顺义,是一个普通的修脚工,在建国前的旧社会,这是被许多人瞧不起的下九流营生,甚至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让他做饭,上饭桌前都得洗两遍手,然而,他却把这门技艺视为“宝贝”,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许多脚需要他的手来修补与复原,他是有用的人。而《国医》中的覃之壮,这位年至高龄依然奋斗在医疗第一线的医生,身上寄托了编者更多的人文特质,从他身上,我们能找到“覃六味”的这种关爱苍生的情怀,能找到中医“大医精诚”的医道,能找到医者道德良心的温暖。这不由让我们想起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掏粪工人”时传祥,他的“一人脏换来万家洁”,与刘顺义可其相像!
最近与一位影视界的朋友聊天,他说,现在影视界,出现一股清流,主要是以弘扬正道、传承历史、关注小人物精神世界为主,是一种新的主旋律电影,可以称之为新主流电影。
从这个意义上讲,黄广生老师的编剧的电影,正是符合新主流的基本意旨,可谓走在前列,做出了无愧这个时代的大胆探索。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应该说,黄老师编剧并拍摄的电影并不太多,然而却获得殊荣。《暗香》获第17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电视电影编剧奖。
最后,还是自然地想到了鲁迅先生那句话: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据朋友介绍,黄老师下步将陆续推出《你是一道光》、《天下无孤》、《最美退伍兵》等一系列正能量的电影,相信他一定会在电影艺术的崎岖山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宽。
让我们试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