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婷婷的豪车停在村边,走下车时。吸引了村上大部份人的目光。大家窃窃私语,"瞧人家,这车、这行头、这身材….。"
婷婷是我发小,比我大两月,儿时有人说我俩是队上的两朵姐妹花,她家距我家二十米。当年她家算得上生产队的贫困户,父亲走乡串户理发维持一家生话,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婷婷的母亲生了她几姐妹后患了精神病。
每到天黑或半夜,婷婷母亲就会在村里叫她几姐妹的名字,我常在梦中被她凄厉的声音惊醒。后来她妈妈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儿时我与婷婷形影不离,我还记得儿时照像的跑到村上,我们想照一张单人照,但钱不够。不知谁想出的办法,我与她隔开站立。把照片从中间剪开,就成一张单人照了。
当我们拿到照片时,才发现一条狗从我们面前走过,它当了配角。我们一个人的照片上有狗头、另一半相片上有狗尾巴。
夏天我俩偷偷去坪上,在挖去观音土的水坑里洗澡,那年我7岁。其实水很混浊。另一个比我们大的,叫我们钻水,只有我笨笨的照做,至使我喝了很多脏水。
回家后肚子痛的要死要活,我住了一个月医院,差点以为我要死去。那次我父母卖了家里的一头牛,而且耽误了我学拼音的课程,至使我现在拼音不及格。
儿时缺衣少吃的,会去捡一种酸果子,又酸又涩。那种果子树在另一个生产队,要经过一个坪坡和很长的农田。当我们小心翼翼,欣喜若狂的朝回家走时,一条大黄狗朝我们追来,我们丢了魂似的撒手就跑,拣来的果子丢了一路。
我说婷婷,我们停一下吧,狗可能会追跑的人。婷婷在我前面飞跑,那条大黄狗捕到我头上,我被它吓到多年后一直做恶梦。
婷婷与我一个班读小学三年级,教我们的有个老头子杨老师,鼻子一年四季都是红的。平时大家背后叫他名字“杨红方,响当当。"我们只觉得好玩。
记得有天课上,婷婷不知怎惹恼了杨老师,他恶狠狠的上去朝婷婷吐了一脸口水。为人师表的老师颠覆了我的认知,婷婷一直没哭,我想是我早受不了。
我家是为数不多,在队上先买自行的。我喜欢悄悄把车推出来。那会儿人矮小,不会上车,叫婷婷掌住车屁股,我上去后载着她骑得飞。下车下不来,她又跳下来帮我撑住。喜欢那种飞驰在马路上的时光,真让人开怀。
我对儿时的记忆,很多都与她相连。
因为家庭的原因,婷婷读完小学三年级后辍学了。很小就去镇上帮人卖包子。从此我俩的人生轨迹很少交集。
后来她到隔壁市里,嫁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我在深圳时见过她一面,再无儿时的羞涩和稚嫩,显得成熟又有风韵。谈天说地侃侃而谈,我佩服她的口才和胆识。
她说如果她能多读点书,人生的起点会不同。但通过后天的学习和努力,她的人生算得上是逆袭。
她说卖过包子、做过文员、做过大堂经理、考了导游证……现在她在成都还拥有几套房产。
我并不羡慕她,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唯有深深的祝福。谢谢她陪我度过难忘的儿童时光。
如今婷婷衣锦还乡,让儿时对她唏嘘的乡邻,投来羡慕的目光。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说得清楚呢。唯有不惧岁月,默默成长,才能惊艳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