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姐英文名是Angela,所以我们管她叫A姐。A姐一米五出头的身高,说话嗓门很大,老公是国家某局的,家里北京两套房,有一个女儿。
A姐在我们公司是做QA的,办公室主要分为开发和QA。老大是QA的,所以大部分QA吃饭啊等行动是跟着老大的,有几个QA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就自己行动了。A姐无法融入老大的圈子就和我们开发一起混了。A姐喜欢张罗,在午饭之前会先喊,“同志们吃饭啦,你们不饿吗”;若是去远一些的地方吃饭,就坐她的宝马。A姐是山西人,常常自带一瓶宁华府的醋。
我刚来的时候比较瘦,也常说自己穷啊什么的,所以她总是以一种很怜惜的目光看我,当看到她这种目光时,我也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了。A姐的女儿上小学三年级,关于她女儿的课内、课外生活,她很乐于和我们分享,若是我们没有仔细听她会再和你说一遍。A姐在北京待了十多年了,会传授关于住房、装修、育儿、旅行各方面的知识。
公司在美国的业务受阻。其中每天跟老大一起吃饭的QA们,不论是能力、薪资如何都没有被影响;跟老大一起混的QA基本都是35岁上下的女人,北京混了好多年,家里有房有钱,乐得做QA这种清闲没有压力的工作。而跟老大混的没那么熟的QA陆续都被辞退了。
A姐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肯定要被辞退了。可以看得出来,她想留在这里,而事实老大又很可能会把她辞退。她在和我们吃饭时的情绪就不一样了,讲老大任人唯亲什么的,若是哪个开发也面临被辞的风险,她便深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她后来也跟我讲,“你也早点走吧,在这待着干啥啊。” 我沉默无语。
后来聊天中,我们说,这个QA的职位不干也罢,跟老大玩得好的那些中年女QA无一不是在这里混日子。A姐说,那人家也有“混”的机会,要不然你就得滚蛋啊。后来一起吃饭时,A姐的状态好多了,说话的嗓门又大起来了。其中一个女同事和A姐说,“反正她们也不能让你走。” A姐眉毛扬起来了声调很高很长地说,“对啊!”
后来A姐在餐桌上和我们讲她怀孕了,我豁然开朗又很疑惑。
我看着这些混日子的80后女人,觉得90后好惨的同时又感叹于80后女人自我的缺失。她们看起来没有爱好,没有追求,生活的重心在孩子身上。而实际上80、90都是有点自私的,我们都不可能把太多时间花在别人身上,包括孩子(他们的父母承担了很多)。那么孩子就是她们的挡箭牌,用来逃避工作和个人成长的需要。当然她们都有房甚至几套房,可以闭着眼睛赚钱,身家千万。我比较疑惑的点是,她们完全可以在这个时间点转入一个后半辈子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上,而不是通过站队,甚至怀孕这种方式保住“混日子”的机会。不疑惑的是,她们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是可以为之奋斗的。
他们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进入北京,那时房价还没有这么高,工作压力也没有现在那么大。而我们没有这个机会,现在的社会对我们没那么友好,但我们可以有更深更广的思考能力,我们要考虑钱,更要考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现在我们在这个城市里很卑微地过活,但不能很机械。要有爱好,有思想,以后也会有钱。兴许我现在不能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兴许30岁后可以呢。总之,不要忘了生活之外你想成为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