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积木小屋

今天利用碎片时间浏览网页的时候,一个动画短片映入了我的眼帘,画面有法式的清新情调,也泛着淡黄的古旧感。

查完信息,才知是出自日本导演之手,想来作者和我一样喜欢法式的浪漫调调吧。

短片叫《回忆积木小屋》,2008年在网络公开发行,2009年获得了第81届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

在12分又6秒的时长里,它向我们讲述了一个独居老人为了找回掉落水底的烟斗而潜入水面之下的旧屋中,在下潜过程中触景生情回忆起一生过往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时间也很短,但很多人却看哭了,包括我自己。或许每个人都跟随老人一起,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积木小屋”。


我想用文字简单描述下这个短片。

一个清晨,阳光撒进屋子,照在墙上挂着的几十张老相片上。老人起床了,拿起心爱的烟斗,打开房屋地上的一块活动面板,开始每天的日常活动——钓鱼。晚餐是一条鱼、一些配菜,外加一杯红酒。

老人的家建在一个水面上,外面是一片汪洋的水面,零星散布着几座房子。

又一个清晨,老人起床,脚踩进了水里。又到了搬家的时候了,这些年搬过几次家,或许他已经记不清了。原先这附近还有很多房子,随着海平面的上升,人们都陆陆续续搬走了,老人不舍得离去,就在旧房子上不断加盖新房子,居住面积一层比一层小。

他开始风雨无阻的建造新房子,但海水上涨还是超过了他的工作速度,搬家的时候,大部分的家具已经泡在了水里。在搬动一个笨重柜子的时候,嘴里的烟斗不小心掉落,在活动门板那滑向了更深的水里。

老人终于住进了新家,怅然若失的整理旧物,盒子里还有很多旧烟斗,但没有一个赶得上自己最珍爱的那一个。这时候他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潜水服,回忆起了年轻时穿着它的样子,于是决定潜入水底找回自己的烟斗。

老人调整呼吸,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色调开始转向清冷,下潜两层后,他拿到了自己的烟斗。色调变成淡黄色,他记起爱人曾为自己捡起烟斗。回忆刹那间涌现,他跟随记忆继续下潜,时光一点点回到过去。

第四层,他看到了房间角落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病重的爱人,即使悉心照顾,她还是先一步离自己而去了。

他看向下一层,想冲向更早的回忆,房子的每一层都比上一层要大,承载的记忆也更多。

第五层,沙发上坐着自己的老伴和女儿一家三口,自己正在调整相机,为大家拍摄全家福。

第六层,女儿带回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自己却拘谨的站在那里,还是被爱人推着上前打招呼。很快,女儿也结婚了。

第七层,是一家人吃早餐的画面,自己在看报纸,爱人端上来新的食物,女儿急匆匆的拿上书包冲向外面的轮船,爱人一直送到门口,依依不舍的向轮船挥手。那时候周围还有很多的水中建筑。

第八层,女儿刚学会蹒跚走路,坐在地上和爱人在一起搭积木。

老人抬头看向上面的空间,原来已经下潜了这么深,但他还想继续往前走。

最后一层,是一个小房间,打开后,他走出了房子。外面变成了回忆中的青青草地,自己和一个小女孩围着一棵树玩耍,他们长大,恋爱,结婚,一起建造了这座房子。在新家里开心的喝着红酒庆祝。

如今,他一个人回到这里,在满是淤泥的地面上,看到了那只掉落在地的空酒杯。

又是一个人的晚餐,同样的食物,不同的是,有两只杯子。他给另一只酒杯也倒上红酒,在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中,短片结束了。


短片中出现的几个关键元素:房子、水、色彩、积木。我来说一说自己的理解。

房子代表空间,水代表时间,色彩表示回忆与现实,积木表示不同阶段的人生。我们这一生,好似一直在搭一个积木,随着时间的累积,积木越搭越高,最底层的渐渐被忘记,如同被水淹没的房子一样。当我们潜入意识的水底,一层层看去,才发现我们的一生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到最后,还是要一个人对抗生活的虚无感,在回忆里把生活过下去。

刚来到世上时,我们一无所有,然后不停的给人生做加法,想获得爱情、友情、地位、财富。在短暂的拥有过后,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它们又开始慢慢离我们而去。时间送给了我们很多礼物,但也会一件件收回去,属于我们的是自己的独特回忆。

有一天,遇到一个契机,就像短片中掉落的烟斗一样,我们开始回看人生,才发现自己收获了那么多,也失去了那么多。那个时候,你是感觉懊悔,还是觉得幸福呢?

只要我们认真活过,珍惜身边的家人朋友,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回忆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写作的这些天,我也用了很多时间来回忆自己的过往生活,越早的自然记忆越模糊,五六岁之前的只剩下几个定格画面。那些曾经属于我的真实生活,如果被我自己都遗忘了,那它也就真的消失了。

我不想忘记,所以想尽可能多的把它们记录下来。等有一天我的“烟斗”掉落的时候,起码还可以在文字里找回那些难忘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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