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1日

深深的沉睡的水,你不再要什么光荣,

你已经不屑于给人娱乐,成为瀑布;

夜晚,月亮的眼睛抚爱着你的时候,

你的全身便充满了白银的思想……


痛苦的静止的水,洁净而沉默,

你已经蔑视闹闹嚷嚷胜利的荣耀;

白天,甜蜜而温暖的阳光射透你的时候

你的全身便充满了黄金的思想……


你是那么美丽,那么深沉,我的灵魂也一样;

痛苦向着你的宁静而来,来思念,

而正在你安详的平和的岸边,绽发出

最最纯净的翅膀和花朵的典范。


早课抄了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西班牙诗人胡安·拉蒙·希梅内斯的詩歌《深深的沉睡的水》。希梅内斯是無可質疑的完美主义者,這當然表现在他的詩歌创作上。抄读这首時,我想到了老子《道德經》中“上善若水”一章,或许希梅内斯也读过老子,若不然衹能解釋爲真的美好的事物給哲人大师們的啟發,绝不會地域、时代的差異而有什麽不同,而這樣的詩歌也衹能寫給少数人,寫給懂得真愛的人。

今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春分節氣。在一年多的流水账中,我已經把二十節氣都寫到了,没有别的用意,衹是想要提醒自己,這個世界太大,而自己所見、所聞、所識太小,雖還没有卑微、鄙陋至塵埃,但自覺與螻蟻無異。即便凡庸如螻蟻、塵埃,也不應自甘零落、腐烂。從今天开始,白晝漸长而黑夜漸短了,淡淡的春意已經從遠山那朦胧的青暈中显现出来了。

今天是世界睡眠日。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日子,是不是在告诉我们,有好多好多人的睡眠是很糟糕的,至少在我的周围,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中,我常常会听到“睡不着觉”之类的烦恼。我很少有睡不着觉的时候,只要我想睡的时候,躺在床上,片刻工夫就会进入梦乡。有时我听着别人因晚上睡不着觉而产生的无尽的苦恼时,我倒颇有几分艳羡,我能睡得着并不是因为我活得比别人舒坦,我能头沾上枕头就着,是因为那一刻我只想着睡觉,其他的什么都已经离我远去,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没心没肺”。实际上,我并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也有心事儿,而且有些事儿还真不好对他人倾诉,好在我还有书可读,有字可写。读读书,听听音乐,写写字,把那些就是睡不着觉也无法解决的事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白天上課時,一班的孩子讲到了“夫子之首之以贯之”一章,講到“恕”,也講到了“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准备得充分,講得也非常有條理,看出是查阅了大量的資料,並且在查检到的众家之説中有所甄别,挑选出自己認定的觀點。我很感動,我覺得這樣的一個过程要遠比她講出來的觀點是否正确,能否爲他人所接受重要得多。去年清华附小的孩子們用大数据研究蘇東坡讓很多人瞠目结舌,在我看來,那實際上是一種意識的培养,而這種意識或许就是我所理解的研究性學習。

好好睡觉。能睡好觉,才会有好的心态,好的心情,才能以宽容之心、仁愛之心去拥抱整個世界。

好好睡觉,平躺在床上,双臂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闭上双眼,调均呼吸,想着自己就像漂浮在水面一样,轻轻地摇着,轻轻地荡着,轻轻地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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