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文学作品或是影视剧中,总总喜欢把春风描绘得特别美好。诸如春风似母亲,用一双温柔的双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吹面不寒杨柳风等等此类的描写。以至于让人们对春风习惯了它的柔和。谁知凡事都有意外,最近的一阵子狂风却把人吹得晕头转向,让人搞不懂其中的用意。
记忆最深的是老舍笔下所描写得春风,他把青岛和济南春风拿出来描写,把风写得那么生动,我想设若他老人家待在杭州,最近这场狂风肯定又能让他大笔一挥,写出佳作一篇。我们先不妨见识一下他在《春风》里是如何去描述的:两地的风都有时候整天整夜地刮。春夜的微风送来雁叫,使人似乎多些希望。整夜的大风,门响窗户动,使人不英雄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即使无害,也似乎不应该如此。对于我,特别觉得难堪。
我生在北方,听惯了风,可也最怕风。听是听惯了,因为听惯才知道那个难受劲儿。它老使我坐卧不安,心中游游摸摸的,干什么不好,不干什么也不好。它常常打断我的希望:听见风响,我记得出门,觉得寒冷,心中渺茫。春天仿佛应当有生气,应当有花草,这样的野风几乎是不可原谅的!我倒不是个弱不禁风的人,虽然身体不很足壮。我能受苦,只是受不住风。别种的苦处,多少是在一个地方,多少有个原因,多少可以设法减除;对风是千没办法。总不在一个地方,到处随时使我的脑子晃动,像怒海上的船。它使我说不出为什么苦痛,而且没法子避免。它自由地刮,我死受着苦。我不能和风去讲理或吵架。单单在春天 刮这样的风!可是跟谁讲理去呢?
苏杭的春天应当没有这不得人心的风吧?我不准知道,而希望如此。好有个地方去“避风”呀!
杭城的最近这样的一阵狂风要是老舍先生在世的话,估计他想以苏杭作为避风港的希望要落空了。
那种卯足劲吹得春风应该是北方的产物,出现在南方是不合时宜的。毕竟进入万物复苏之际的杭城,到处嫩芽爆出,星星点点的新绿陆续开始点缀荒芜的地皮,尽管不是那种郁郁葱葱的浓墨重彩,却也给原来的单色调增添了新鲜劲和生气。
正如朱自清在《春》中提到的一样,一切都欣欣然,山也蓝润起来了,太阳的脸也红起来了,河边杨柳依依轻轻抚着水面,就连细微的涟漪都不好意思搅动,整棵树的树影倒影在水面上,仿佛是新嫁娘,上轿前坐在梳妆台前庄重而又细微打扮自己。
可是这次的风像是在有意捣乱,一切因风到来全变,天气一样晴空万里,只是北风一阵加紧一阵地吹,如同比赛,似乎在看谁的威力更大。于是,枯黄的草叶随着风起风落来回摆动,不由人不想起“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句话来。低矮的绿化苗圃,或许是因为要体现团结的力量,除了杪有微微的抖动之外,整个阵型照旧挺而不乱。这大概就是“众志成城,抱团抗击”的优势所在吧。
笔直耸立的落叶树上,倔强无比的几片残留叶,经历了一个冬季的严刑拷打后,在这次的毒刑中,只能无奈的佝偻着早变形的身躯,无力的随意跌落下来,可以看出,它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跟现实搏斗了。因为即将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所积蓄的能量已经不是它这片旧叶能比拟得。所以只能认清事实,感叹到: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只好被拍在沙滩上这样消极的论调。接受自己的命运,化作春泥去护花。
一向以“吹面不寒杨柳风”示人的江南,冷不丁来这么一场重口味的狂风,其实也挺好的,不然,老让人人觉江南的春天除了柔,根本没有个性可言,这样的春天也就显得过于平庸使人难记住。偶尔换一下重口味刮一场的猛烈春风对人也是一种警示作用,就少了许多人用“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样的语句来诋毁。
舒服的日子过久了,需要耳边有提示音让你产生警觉。否则,长此以往人会失去免疫力。这样一场呼呼而来的猛风,就是在给我们敲警钟,告诉我们,别一味沉迷美景,我们需要有防御大风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