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
大哉圣人之道!
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
待其人而後行。
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
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明亮而悠远的天空,在它诞生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光点,等到它无限地扩张的时候,能包容日、月、星、辰,笼罩大地上的万物。今天我们看到的地球,在它诞生的时候只不过是一颗尘土,等到它形成现在这样的形状的时候,可以承载这山岳而不觉得沉重,装得下江河湖海而不被漏掉,还给地上的万物提供了生长繁衍的空间。今天我们看到的山岳,在它诞生的时候只不过是一块小石子,等到它形成今天的形体的时候,草木可以在它身上生长,飞禽走兽可以在它身上居住,各种宝藏矿物可以在它的身体里面生成。今天我们看到的江河湖海,在它诞生的时候只不过是一滴水,等到形成今天的规模的时候,深厚到让人无可法测量,鼋、鼍、蛟、龙、鱼、鳖可以在里面藏身生长,各种珍宝财物可以在里面生成繁殖。
诗经上说:只有天道的法则,才可以这样成熟而永不停息。总结起来这就是天道之所以为天道的原因。默默地耕耘成就周的发展却不炫耀,文王的品德智慧居然高尚纯洁到了极致。总结起来这就是文王之所以被后世尊称为文化广大的原因是在于他的高尚纯洁吗?
伟大啊!圣人成就天下的方法。浩大无比,让天下万物万民得以正常发育成长,品德高尚如同天道。优雅大度,制定的礼仪有三百条,威仪有三千条。这些礼仪和威仪本来就存在啊!可是却等到圣人制订出来,人们才真正明白这些礼仪和威仪对于自身和他人具有那么多的好处,大家才贯彻执行起来。
所以我们说,当人类对天道的法则还没领悟到如圣人般深厚的时候,天道的法则就无法归结出来让人们明显地感觉到并且执行。
这一章中庸分析了天、地、山岳,江河湖海从诞生到现在是一个由小到大的积累的过程这样一个人道的真理。这是通过观察天地万物变化发展的由小及大的现象和人类自身感悟而总结出来的天地万物个体的变化规律。这是天道自然的法则吗?真相无法知晓,但是人类由古至今的发展变化的历史规律却显示出来这样的一种由小到大,由少及多,由低到高的发展变化规律。特别是圣人的垂范的作用,更是彰显了一种天道有常的发展规律。
本章举了周文王为例,周文王制订礼仪三百和威仪三千之前,天道法则应该是存在这些礼仪和威仪的,但是人们,特别是夏,商的领导者们为什么不能制订出来呢?周文王制订出来后,大家都觉得合理而遵守,结果国家稳定繁荣发展。当然,我们可以说,夏、商的领导人们其实是在试错,他们要么做得达不到天道的标准,要么超过了天道的标准,然后发展到周文王的时候,就能发现并总结出符合天道用中标准的礼仪三百和威仪三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过程其实就是由小到大,由少到多,由低到高,由错到对的渐进的累积过程。这就是天道给予人类生长发育进步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