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北岛所说的“那时”大概就是我们这样一个年纪吧,对于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偏执的近乎痴狂,你可以不理解,可以嘲笑,没关系,通通没关系。
是什么时候想去舟山的,大概是刚上大学那会知道舟山有个三毛纪念馆,在日记本上写下地址,跑去给同样喜欢三毛的高中同学留言“我们暑假去舟山的三毛纪念馆吧”,只是去年暑假没有去成,因为什么记不得了。五月份的时候她跑去给我留言“我们暑假去舟山吧”,那时候我已经过了支教的笔试,正在等着后面的面试,想着等支教结束的时候再和她一起去。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预想的轨道上进行着,其实是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最坏的打算也有考虑过,所以,也没什么,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支教提前结束了,回来感慨了几天,适应了没有孩子吵闹声欢笑声没有繁星没有知了声有汽车声霓虹灯原本才是自己一直过活的生活。总有人类谈地久天长,可聚散终有期,世事总无常,总有下个远方,让我们抛却过往,扛着回忆孤身奔往。看了许多舟山的旅行攻略,找了一个下午和同学讨论路线(嵊泗列岛三天—普陀山两天—纪念馆一天),打电话问船票问住宿,定了出门日子,在所有差不多敲定的时候吃了个饭愉快的各回各家了。出去玩天气是大事,没有好天气怎么看日出日落怎么出海捕鱼,就在快要出发的前几天查了一下舟山的天气,发现未来半个月竟都是阴雨天,和同伴说了,她说“要不我们以后再去吧”,以后……是多久以后,还有机会去么?直到后来到了岛上,我才发现自己被天气预报骗了,如果当时没有再看天气,和她一起去了也就去了吧,三毛纪念馆也是肯定会去的了,不至于成为此一行的遗憾。很多时候发生类似的事情,我都在想,是注定这样还是自己不够坚持……舟山去不成了,去哪里呢,厦门吧,那么美的城市,反正也是想去的,哥哥的同学也在那里读书,应该是不会走丢的。老妈不让我一个人去,让我找个伴,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总不能丢下手里的事情陪我去玩吧。想着自己把车票住宿订好,再和老妈商量,磨了两三天老妈同意了也找到伴了,却怎么也订不到住宿(厦门9月开金砖会议,民宿被迫关门停业,青旅一周内的都住满了,贵的住不起,便宜的又太远不喜欢,嗯就这样),在上海的宝哥问我能不能推后两天,他回厦门帮我看看能不能订到住宿,我说不强求,去不了的话就报个旅行团,去杭州西塘乌镇看一看了。早上醒来,看见一起去的妹妹给我发消息“要不我们去舟山吧”,“好啊”,本来就是一开始想去的地方呀,管它是什么天气呢,到了再说。爬起来打电话问船票订民宿,第二天就出发了,真是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轮船慢悠悠的在无边无际的大海行驶着,燥热的海风迎面扑来,阳光毫无遮挡的照耀着海面,炙热却温暖。《白夜行》里面说“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真的无法直视,阳光太过刺眼,望久了会流泪,眼睛太疼。到了住宿的地方,老板大叔招呼一声“来啦”,让我感到不是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像是从某个地方回来了。穿过客厅,来到后面小庭院,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摇椅了,真的好喜欢这个摇椅,坐在上面,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那首《最浪漫的事》,只是我还没有遇见可以收藏点滴欢笑可以一起慢慢变老的人。这种事情不能想,一想就容易想多,甚至觉得这一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这里的民宿格局大多相似,一栋小楼带着前院后院,放上一个摇椅,养些花花草草,猫儿狗儿,很有生活的味道。八月是小岛的旅游旺季,民宿饭馆大排档每天都有很多人,只是大家行走起来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饭吃饱了休息好了再开始行程安排,一个地方看好了再去往下一个地方。在基湖沙滩排队买票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对我说“我们昨天晚上就来过了,又来一次”,嗯就是这样,昨晚没有玩好,今天接着继续玩。第一个晚上在离民宿不远的沙滩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嗯南方夏天的暴雨就是这么不留情面,还记得两年前在泾县,一群人在小巷走着走着就下起了暴雨,淋成了落汤鸡),一群人哗啦啦的跑去棚子下面避雨,然后都各自散了。赤着脚走回住的地方,雨慢慢变小了,简单冲洗后,和妹妹两个人穿着拖鞋在小岛的街道走了走,凉爽的海风干净的街。大叔和我说早上应该是看不了日出了,便没有给我订车,然而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我被透过窗户的阳光给刺醒了……当时我就想“不论今晚天气如何,我都要起来看日出 ^_^”
小岛的天气真的很奇怪,白天阳光明媚,晚上也可以雷雨交加;晚上狂风暴雨丝毫不影响第二天阳光明媚。凌晨四点起床,看见了暴雨后的月亮,真的很亮,还有它旁边那颗明亮星星,等着看司机大哥来接我们去看日出,坐上车后大叔给我打电话说“看这天气估计看不了日出了”,我说“月亮都出来了,还那么亮,我都坐上车了。”其实心里想的是“你别骗我了,昨天就被你坑了 ^_^”,摇下车窗,清晨温润的海风扑面而来,海边已经初显霞光,即使没有吃早饭,还是很开心呀,还有些小激动。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在等候了,找了一个最佳位置,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慢慢发生变化,期待着可以看到红光铺满大海的样子。等候了很久,太阳的光芒也有,就是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直到高高挂起,原来太阳竟斗不过乌云。
吃了传说中的海鲜面,并没有觉得多好吃,可能是太不喜欢吃面条了吧。这一趟旅行虽遗憾多多,却还是很开心很满足。没有看到海上日出,没有出海捕鱼,没有去附近的花鸟岛、枸杞岛,没有去三毛纪念馆,吃不惯的海鲜……可是还是很喜欢这里的日子。走的时候大叔给买的是快艇,说这次太忙了没时间带我去好好玩,下次去带我好好玩。送我们去玩的司机小哥哥,会绕着岛多转一会让我们看一看小岛,会顺路捎我们去热闹的小镇逛一逛,会在大悲山外面静静等着我们玩好出去;送我们去车站的司机大哥开玩笑说“喜欢我们这里的生活吧,空气多新鲜,以后嫁到岛上来吧”哈哈哈
后记:我始终觉得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坐在一桌吃饭,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一起去旅行。去是肯定还要去的,想要把这次的遗憾填补一下,什么时候和谁都是未知的,交给未来吧。真的很喜欢四处走一走,一路上的心情是无法言说的(像看书一样,很多时候看完一本书想写些什么,最后都是去看别人的书评)好的坏的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安静地欣赏,然后悉数收进记忆的回廊。长到这么大,遇到的人多数是温暖善意的,所以尽管知道了许多以前诧异怎么会发生的事情,知道了人性和社会的阴暗面,却还是相信着这个世界会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走着,相信着“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期盼,毕竟一生很短少有圆满,只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热爱生命,勇敢生活,相信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