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土坯瓦房,突然有一天错身挤进大都市的感觉,实在让人有些迷失自我。
繁华喧闹的街道,靓仔美女随处可见,而我,却只是一个外地来的单身女房客。
上个月我和老板外出谈生意,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上来就问我多少钱一晚,我不敢说话,更不敢推开他,因为他是老板这个月的大客户。
那四眼仔在我屁股上至少摸了二十下,见我没什么女人该有的反应,才暗骂了句死性冷淡走开。
那晚上我喝得有点多,听一起跟我喝酒的小宋说,我一只腿翘在桌上,一只手搂过老板的肩,很痞很凶的问:“幸老板!我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月薪上万!”
这臭小子学我还真学的有模有样,那翘着二郎腿抠鼻屎的姿势,确实学到了精髓之处,我追着问他老板什么反应?
他说老板拉着我的手,指着门口说:“你他妈给我趁早滚蛋!”
“大老板真这么说的?”
小宋放下腿来,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叼起一根烟含在嘴边,故作潇洒的说:“得,那老子他妈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滚蛋给他看!真以为没他我不能活了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小宋杵着下巴看着我收东西,“唉姐,你真打算走?”
“少他妈磨磨唧唧,给我点个火!”我把烟凑过去,小宋帅气的点上火。“小宋啊,咱俩认识也快半年了,你看我?是这么带劲儿的人吗?走!收拾收拾下午见客户去!”
话音一落地,我挎着公文包就走了出去。
小宋在我身后哎哎哎的叫:“唉姐!明天早上来记得给我带杯豆浆和山东大煎饼。”
我回头就是一句:“去你娘的山东大煎饼,大鸡吧吃不吃?”
他给老子嬉皮笑脸的回了个:“吃吃吃,只要是梁姐的我啥都吃!”
没再和他油嘴滑舌,我下楼招手打了个摩的就往市中心去。这狗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
出了公司没三秒,全身湿得跟被狗舔了一遍似的,一股猫尿味。别问我怎么知道猫尿是什么味,你自个尝尝就知道,别啥事不知道都想抬着一张嘴问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吗?
一路向北走,那摩的司机看我穿得一身正气,实在不是坐摩的的小妹子,于是多嘴的问我:“小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去你妈的,老娘今年三十一枝花,你个死老头居然还想占我便宜。
见我不搭话,这老司机更来劲儿。
我赶忙指着前面擦肩而过的蓝色宝马说:“小弟弟,别他妈只忙着泡妞,好好开车啊,姐这条命可比那破宝马值钱得多哟!”
小宋这狗比玩意儿和我说过,我身上一向带着两样杀人不见血的利器,一是这开口就要死人的嘴巴,二是那说出来就让人性欲全无的话。
我当时还笑着说:“成,感情我这还为国家计划生育做了贡献。”
他又接嘴说国家现在不敢搞计划生育了,搞得是二胎政策。
到了高楼林立的大厦门口,一群摸了满脑门发胶的港仔们上下瞅了我一样。我跳下摩的来一口痰吐在老司机后背,看得他们眼睛差点缩回娘胎里去。
然后啥事儿没有,掏出一张崭新的五块钱递给老司机,挥手作别。我估计这老家伙到死也不知道为啥后背会自带一股儿美人老痰香。
接着往这人魔人样的大楼里钻,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他妈赶下来了。
我看着那年纪轻轻就坐上人事经理的斗鸡眼男说:“刘经理,给个面子,下次人家约你吃饭谈心啊。”
那斗鸡眼男用眼斜着瞄了瞄我的腿,然后不耐烦的说:“哎呀别浪费时间了小强,你赶紧走吧,就你这腿,根本不是我们老板的菜!”
我嘴角一抽,真是想脱了高跟鞋就往这狗东西鼻孔里插,太他妈窝火了,连老娘名字都叫错。可是我不敢,我怂啊,只能浅笑着被保安拖了出来。
这年头,真是没天理咯,颜值没有不说腿也长得丑,谈个生意都得摸摸小腿儿的老板们也是越来越多咯,像我这样武艺双全的人迟早得被这奴隶主的社会淘汰了。
抱怨着,这会儿可没钱打摩的了。
我歪着高跟鞋磨蹭了一小时,终于挤进了一条冒着黑烟的小巷。
唉,也就这破地方看着暖心点咯。
没想到刚刷卡进门,房东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小梁呀,这个月的水电费该交啦!”
“好好好,明天回来就叫交给您!”老不死的东西,整天跟催命儿一样。
逼仄阴暗的楼梯间,我把高跟鞋拎在手里,一步一步骂骂咧咧往上爬。
等老子有钱,非把你个卖屁眼的龟儿子弄死!
转眼上了楼,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我开了灯扑倒在床上,心想: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可没有这个闲工夫操死这个操死那个,还是提防着什么时候不小心被生活给操死了吧!
天一亮,又得找下一家不摸腿儿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