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火车去拉萨

      7月5日晚上9点，我和儿子坐上了上海开往拉萨的列车。我是在途牛网上报的团，行程总共12天，火车上来回要4天。真得去西藏了。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倒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和向往。有人说，一辈子一定要去一趟西藏。我也决定这一辈子要去一次。这辈子还这么长，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了，而且是我独自带着15岁的儿子。这趟旅行似乎有一些艰辛和未知的凶险。

      在火车隆隆的轰鸣声中我们一路向西。绿皮火车的时速是每小时1百多公里。在火车上一觉醒来的第二天，我们应该到了河南境内。火车上的条件不是很好，我和儿子都无所谓。正如儿子出发前说的，我们都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我吃到的真正的苦是在我们在西宁换了列车，开往格尔木、那曲和拉萨的那段行程。列车在高原上行驶，海拔越来越高，2000米，3000米，4000米，最后是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脉。空气越来越稀薄，还好列车上有供氧。我的头越来越胀痛。早上吃了点面包片，面包片上还涂了些沙拉酱。结果全吐了。吐出来的沙拉酱的酸味让我很恶心。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又吐了几回。邻铺的和我们一起参团旅游的大姐给我泡了一杯抗高原反应的红景天，喝了也没什么用。头痛把我折磨得像枯萎的草一样。我没想到这么难受。如果知道，我就不来了，或者坐飞机来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下午8点多，列车终于驶进了拉萨站。圣城拉萨，我们终于来了。我没有经历千辛万苦，却历经了身体的不适和折磨，奔向了你的怀抱。

      我一天几乎未进食，到了宾馆安顿好，在街边的小吃店点了一晚番茄鸡蛋盖浇饭，我只吃了点白饭，其它一丁点的味道都让我反胃。儿子胃口很好，到底是小伙子，把一大盆饭几乎全吃掉了。后来，我们去药店买药，我在药店的体重秤上称了一下，竟然瘦了5斤，这样的减肥效果简直太惊人了。

      我的西藏之行真正开始了。未来几天的旅途中，我相信有美景，有异域的风光，还有什么…我满怀期待。

              二、梦中的林芝

      最早听说林芝这个地方，我记得是在读过的一本小说里。小说的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男主人公告别了北京繁华的大都市生活，回到林芝，去寻他的根，追寻心灵的充实、宁静和自由。

    林芝很美。她位于雅鲁藏布江中下游，海拔2000多米。气候宜人，物产丰富，草木丰茂，风景秀丽。她被盛赞为“西藏的小江南”。

    从拉萨坐大巴往林芝，有9百多公里，全程9个小时左右。我们一路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看到了汩汩奔流的河水，青翠的山坡上，牛羊在低头吃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黄艳艳得惹人心醉。这是来到西藏的第二天，虽然旅途漫漫，虽然在翻越大雪纷飞的米拉山时，我又忍不住吐了，可是这一番辛苦都值得。

    我们的目的地是林芝地区的八一镇。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八一镇很小，导游说是当时驻扎西藏的解放军建造的，也因此命名为八一镇。它座落于山谷中，街道整齐干净，气候温润。我们在镇中心的牦牛雕塑下拍了照。因为是雨后的黄昏，光线很暗淡，不远处的山头白云环绕。云那么低，似乎触手可及。

    林芝的美在第二天的旅行中我才真正领略。当大巴车载着我们往雅鲁藏布江景区开去，一路的美景让我目不暇接。山峦就在身旁，溪河近在眼前，滩涂、牧草、牛羊以及路上自在闲逛的小黑猪都让我们这群脱离自然太久的人感到惊奇、喜悦。小黑猪不怕人，它们甚至很乐于与人们亲近。这些动物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个天地是属于它们的，而我们只是过客。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身心的安宁、自由、满足。

      以我苍白的文字可能描绘不出林芝的美丽万分之一，语言有时是多余的。而我其实不想多说什么。美，需要用眼睛去观察，更需要用心灵去感悟。林芝的美天然去雕饰，在以后的生活中，我会想起她，在我疲惫的时候，心里充斥着抱怨和不满，布满了尘垢的时候。我希望用她清新的空气，纯净的山泉洗涤我的身体和灵魂，即使是想象，也足够了。我曾经生活在她的怀抱中，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三 寻访圣湖

    来到西藏，行程中必不可少的是参观高原湖泊。西藏的湖泊很多，平均海拔都在四五千米。我们本次旅行中要去纳木错和羊卓雍错。

    纳木错位于西藏中部，是西藏第二大湖泊，也是中国的第三大咸水湖。同时，她也是西藏的佛教圣地之一，被誉为“天湖”。  当我们在远处眺望她时，她就如天地之间的一条纯蓝色的飘带，荡漾着。走近她，我们也如走进了这幅纯美的图画里。她很安静，湖面上没有风，只有阳光直直地照射着她，而她毫无遮掩，毫无保留地袒露着自己的身躯。纯洁、安宁、唯美。这是我能想到的形容她的美好的词汇。她躺在高山的怀抱里，千年万年地存在着，遗世而独立。

    我们在湖边拍了照，还骑着白牦牛拍了几张。牵着白牦牛的藏民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肤色仍然那么黝黑。看来，高原的紫外线实在太厉害了。湖上不时有白色的水鸟飞过，它们在这片水域上自由自在地飞翔，这是它们的天堂，它们的家。我伸手摸摸湖水，水凉凉的，没有温度。

    隔了两天，我们再次踏上了追寻圣湖的旅程。这次的目的地是“羊卓雍错”。羊卓雍错与拉萨市的距离不远，不像那天去纳木错，开车开了6个多小时，所以旅程并不像以往那么疲惫。

    当车子行驶到观景台，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副绝美的景色。羊湖的绿水清波流淌在山峦间。湖水的颜色是变化的，有深蓝、浅蓝、深绿、浅绿、淡紫、靛蓝…这是一块调色板吗？还是一只神奇的魔术盒？她把那么多美丽的色彩罗列在一起，清晰而不模糊，干净而不冗杂。远处的雪山安静地伫立在那里，近处是一片片油菜花田，在阳光下闪耀着醉人的鹅黄。我们不能近距离地去亲近羊卓雍错，只能在观景台上看她，也因此，她更加地令人心动、向往。

    世上的美景不过如此吧。

    如果说纳木错是包容的，大气的，像母亲的怀抱一样，那么，羊卓雍错就是一位天生丽质的少女，她拥有最美好的年龄、最美丽的姿容、最动人的仪态。我似乎，更爱她一些吧。

        四、布达拉宫和大昭寺

    有人说，汉族人是最没有信仰的一个民族。这很可怕。没有信仰，就意味着没有畏惧，做人做事就没有了底线，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而有信仰的人奉行“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就是个什么教都不信的人，当然也不认同这样的说辞。

    西藏是藏传佛教的起源地和盛行的地方，到西藏必然要去的地方是布达拉宫和大昭寺。

      布达拉宫位于拉萨的市中心，一座山丘上。它最早是松赞干布为文成公主修建的宫殿，后来成为达赖喇嘛的佛殿。自十四世达赖喇嘛出逃到印度后，现在它就成为了对公众开放的地方。

    据说布达拉宫的门票很难订，我们一个旅行团的人就被分成了三批进去。陈宇轩姓名第一个字母是C,我靠他的福气，跟着他第一批进了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的外观很雄伟，也很有少数民族的特色。它是由红墙和白墙组成的。墙体也不是我们常见的水泥造的，而是土坯，墙体内用一种特殊的草，白玛草构筑成，白玛草都涂了红漆。墙体很坚固。

    我想佛教信徒们都应该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来参观这座心目中的圣殿，来到这里就如来到了天堂。我们旅行团里的一位浙江的大姐全家都信佛，不知他们参观时的感受是不是如此？对我来说，我只是看看而已。当然，也是瞻仰。布达拉宫的外观如果给人的感觉是雄伟壮观，内部则让人叹为观止。

    数不清的宝殿，灵塔，金身佛像，达赖喇嘛的等身像等等，还有很多很多我说不清名目的，都是黄金白银打造的，每一座都价值连城。导游说很多藏民一辈子要磕十万个等身长头来到大昭寺和布达拉宫，死后把一辈子的身家都捐给寺庙。布达拉宫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也是信徒们灵魂的皈依地。

    在参观的过程中宇轩和小导游闹了一点小矛盾。小导游没有做好好介绍，还怪宇轩插嘴。宇轩不服气，一定要和他理论，还哭了一场。小孩子年轻气盛，非要说个清楚，也是很正常的。我想，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成长的经历吧。

    布达拉宫，为你折服了！

    下午，顶着炎炎烈日，我们参观了大昭寺。大昭寺人流拥堵，好像那天正好是个佛教的什么节日。其实，寺内的面貌和布达拉宫差不多，但规模小了很多。在大昭寺里，我们看到了释迦摩尼的十二岁等身像，是当年文成公主带入西藏的。导游说仔细看看他的眼睛，有缘的人会有感应。我仔细地，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我觉得他的眼神对我似乎是挑剔的，不满意的。是不是嫌我过得太平庸，太懒惰了？我当时就很心虚。

    大昭寺内还摆放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香巴拉。“香巴拉”是藏语的音译，意为“极乐园”，是藏传佛教徒向往追求的理想净土。这座香巴拉被摆放在一个五米长的正方形玻璃盒里。黄金打造的宫殿，楼宇，上面镶嵌了无数颗玛瑙、绿松石、天珠等宝石，盒子顶部还悬挂着宝石链子，说不出的华贵奢靡。人类心目中的香巴拉就是如此？富有、奢侈，没有贫穷，人们过着富足、优越的生活。

    贫穷是万恶之源。可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哪里会拥有这样的生活？香巴拉只存在我们幻想中，或存在我们良好的心态中吧。

    十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写过一首情诗：“坐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高原最大的王，走在拉萨街头，我是世上最美的情郎。”

拉萨、布达拉宫、大昭寺，充满了浪漫、幻想和传奇。

五、旅行团团友记

    最近几年，因为单位取消了集体旅游，所以我只能自己安排旅行。自助游太麻烦，费财费力，我不是会精打细算的人，所以基本上选择跟团游。于是，在坐上通往同一个目的地的火车或是飞机上，我们这群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同进同出，朝夕相见的陌生人们，有了这么一段缘分。

    本次行程的团友一共有26人，其中14人来自苏州，11人来自浙江，一位全陪是山东人，在镇江一所大中专院校做导游系的老师。全陪曹导在上火车后和我们见了一面，告诉我们上下铺的一家四口人，还有隔壁铺的10个人都是我们一个团的。本以为我们得靠自己联系当地导游，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同行，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许多，特别是对苏州老乡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然而，在接下来12天的行程中，我假想中的那份亲切感被消磨殆尽。

    我们的这群苏州老乡是苏州市里人，以退休大妈为主，有一对老夫妻，有两对母女。他们有的是乡邻，有的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习惯结伴旅行。10个人的团队能有这么融洽的关系，真得很令人羡慕，当然他们在任何场合都显得很强悍。

      譬如在火车上，他们旁若无人地聊天说笑，用苏州方言。在住宿的宾馆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打牌到深夜，也不顾忌是否打扰了别人的休息。火车上条件不好，一般是几个卧铺间公用一个电源插座。这些阿姨们占着电源插座，甚至一边充电一边看手机视频，也不肯让你的手机充一会电。我就是这样被她们冷冰冰地拒绝了。她们说：“好多人排着队充电呢。”我只能叫宇轩到别的车厢找充电插座，才充到了电。

    这些阿姨们的霸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但大家都隐忍着，毕竟出门在外，息事宁人吧。可是，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事，别人不当面议论她们，她们倒很热衷于议论别人。在宾馆吃早餐的时候，她们讲着苏州方言，把同一个旅行团里的人都议论了一遍。说到我的时候，她们说：“格个女人，带着个儿子的…”宇轩和我对望了一眼，有些尴尬。她们是不知道我们也是苏州人，听得懂苏州话，还是没看到我们就在她们饭桌的近旁，说话这么直截了当，口无遮拦。这么被人当面议论，我还真是第一次。

      在旅游大巴上，我和其中的阿姨坐在了一起。这位阿姨看起来与她们有些不同，她比较沉默。我们聊得很愉快。后来，吃团餐的时候，这个阿姨就和我们坐在了一桌上，大家相处得也很融洽。

      旅行团里有另外一对老夫妻，来自常熟。他们很随和，很恩爱，令人羡慕。来自浙江舟山的有一家四口，就是火车上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卧铺间的。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女儿。大女儿圆圆的脸，长得很可爱，即将读高二。小女儿和宇轩一样大，个子很高，有一米七几，很内向，不爱讲话。宇轩说他觉得这个浙江叔叔特别像电影《摔跤吧，爸爸》里面的爸爸，也是带着两个女儿，也长得肥肥大大，虎背熊腰的。宇轩的想象力很丰富。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像。

    在旅游大巴上，宇轩全程和一个来自浙江宁波的小姑娘坐一个座位。小姑娘叫何仪，即将读5年级，眼睛大大的，很灵气。我对她的印象一开始是在火车上，宇轩要上厕所，她也要上，她说她很急。我对宇轩说，那就让小妹妹先上吧，可小姑娘马上就说，没关系的，我等等好了。这么小的孩子，已经懂得谦让了，让我很惊讶。

    何仪还很独立。在大巴车上，她有些晕车，换到了前面的座位，和宇轩一起坐。离开了她父母，有时她还是坐车难受，却没有一声抱怨、撒娇。我觉得她父母对她的教育一定有独到之处！其实，她的父母是一对很平常的夫妻。爸爸何勇特别能讲，和我们相处了几天，就像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而且很喜欢和宇轩聊天。妈妈总是面带笑容，也能侃。听他们说家里还生了个小弟弟，太小了，不能带。何仪自从有了小弟弟，就一下成熟长大了。

      何勇说，他原来是个老师，他老婆是个医生，老婆是浙大毕业的。现在两个人都辞职了，在做生意。对女儿的期望是，读书不必读得太好，学历太高的女孩要嫁不出去的。

    浙江人的思维果然独到，也很有意思。

    旅游团里还有地陪小何，司机陈安全，还有另外一家浙江人等，我们相互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在这段时间内，像朋友一样相互照应。

    在旅行中，我们会遇见美景，也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人海茫茫，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但我们曾经拥有一段共同的经历。我想，这也是旅行的奇妙之处吧。

            六、敬畏自然

      回程的列车终于启程了。我们告别拉萨，向故乡驶去。西藏很美，而故乡更美。带着一份恋恋不舍，更有归家的欣喜，我们又一次开始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之旅。

      从拉萨往上海的火车之行和来的时候的时间正好相反。这次是中午11点多开车的。来的时候看不到的美景，在回去时尽收眼底。

    中午时分，拉萨的太阳很热烈，车窗外是亮晃晃的一片。火车一会儿就开出了拉萨市，进入了广阔的草原。山峦、河流、金黄的油菜花，即使在火车上，我都能闻到大自然粗犷野蛮的气息。

    我看到一所学校的操场上，有几百个藏民匍匐在地，动作整齐地磕着等身长头。这样的情景真是奇特又壮观。山谷这边，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土地上，一群山羊、牦牛在安静地吃草，孤独的牧羊人顶着炎炎烈日，慈祥又专注地看着它们。

    下午两三点多，我们的列车经过了一座高原湖泊—措那湖。我特意看了一下站台路标，努力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措那湖似乎与世隔绝，湖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远处的群山。湖边人迹罕至，围湖的护栏建造得很规范、很整齐。再看一眼高原的圣湖吧，这样意外的邂逅更使我欣喜。

      下午5、6点多，天色渐渐黯淡。那曲站过了，列车正以每小时1百多公里的时速翻越念青唐古拉山脉。土地越来越贫瘠，大地越来越荒凉。没有人烟，我也没有再看到可可西里的藏羚羊。火车转过一个山头，突然下起了雨雪。雨雪密密匝匝地砸在车窗上，模糊了我的视线。窗外光秃秃的岩石和泥土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我把手覆在窗玻璃上，外面的温度传到我的皮肤，很冷。

      晚上7,8点钟，天没有全黑。我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域，还在藏区呢，还是已经到了青海省了？

    大地广阔无边。茫茫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们的这条铁轨和那条马路。那条马路很狭小，只能并行两辆车。路很漫长，蔓延至天地的尽头。此时，马路上行驶着几辆大货车。庞大的货车开得很慢，像一只只温柔的蜗牛。耳边没有车马喧嚣，只有车子在静谧地移动，车灯忽明忽暗地闪耀着。突然，远处又下起了雨。雪山已经被黑暗完全吞没了。闪电却在天幕上上撕开了一条口子，让我又隐约看到了她的银光。

    我想象着一千多年前，文成公主历经艰辛地跋涉在这条路上的情景，她是否经历了无数个凄风苦雨的夜晚？置身于辽阔的天地间，大自然向我们充分地昭示着他的神秘、雄伟和力量。人类是这样的渺小，和大自然一样地孤独。文成公主一定是在入藏的途中顿悟了人生的真谛，所以她才会如此坚定地走向西藏，义无反顾地完成了她神圣的使命吧！

    舍弃小我，成就大我。此刻，我的心和大自然是相通的。

    夜沉沉。车窗外一片漆黑，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见了，西藏，再见了，拉萨。就让我带着这份敬畏和谦卑的心情和西藏做真正的告别吧。两千多公里外的地方，城市的建筑鳞次栉比，人流喧嚣拥堵，人们生活富裕。那里是我们的故乡。我的故乡，正张开温柔的怀抱等着我们的归来，我的亲人们，正殷殷期盼着我们的归期。

    但我们会永远怀念你，2017年的暑假，在西藏。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