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朗醒来时,全身酸痛难当,稍一移动身体,右胸出更是隐隐传来剧痛。过了好一会,头脑才逐渐清晰起来:“那日在天香楼替夕颜挡下黑衣首领的飞针后中了剧毒,后来又服解药后,虎丘派叶真副掌门答应我拜入虎丘派,后来我便昏睡过去了……那么,此刻,难道,难道我已经在虎丘山上?“
他目光向四周渐放,发现自己身在一间有些昏暗的居所,四周陈列及其简陋,只有些木质的桌椅器具,墙上挂着几柄式样不同的长剑,只是从鞘至柄表面均暗淡无光,黑黝黝的并不起眼。
林天朗忍着疼痛,挣扎着坐起,正要下床,忽听”吱呀“一声,门外进来一人,此人高大魁梧,筋肉虬扎——正是虎丘派副掌门叶真。
叶真面露喜色:“林兄弟,你终于醒了!身体感觉怎样?”
林天朗忙朝叶真一礼:“叶掌门,我……我没事了,就是身上还有些疼痛。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
叶真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随即恢复如常:“你现在已经在虎丘山上,这里便是我虎丘剑派的所在之地‘存剑堂’。”
林天朗虽然料到了几分,仍然“啊”了一声:“原来真的在虎丘派了,夕颜和我的两位兄弟呢?”
叶真忽然正色道:“林兄弟,他们的事我慢慢和你说,他们都好。我想先问你一事,那日灵岩寺方丈玄通大师想收你为徒,你为何一力拒绝而加入虎丘派?”
林天朗道:“我自从知道了费展费大哥来自虎丘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加入虎丘派了,确实没想到玄通大师会想收我为徒。”
叶真道:“原来你是念着傅师弟的恩情……可是有些事情我仍要和你说清楚。你应该知道,‘江南四柱’中,灵岩寺排名最高,和武林中泰山北斗少林寺关系紧密,寺中高手众多,玄通大师武功如何,你也亲眼见过,你可明白?”
林天朗道:“不错,我明白叶掌门所说,也清楚入了灵岩寺最有机会进入少林派,不过虎丘派的武功地位应该仅次于灵岩寺吧?”
叶真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不过林兄弟,不瞒你说,虎丘派绝非外界想象的这般风光。这些年在‘江南’四柱中,灵岩寺‘江南小少林’的名头愈发响亮,不仅名气大,又因香火繁盛,寺内楼宇院落广大,钱粮充足,本地有些身份地位的子弟学武一般都会首选灵岩寺的。穹窿派和白马庄虽然不及灵岩寺,但单从自身条件上看,也都比虎丘派要好得多,因此对外界的吸引力也都比我们大得多。”
林天朗插口道:“送弟子学武不应该只看环境条件吧?以武功而论,虎丘派的名气应该强于另外两派吧?”
叶真苦笑道:“林兄弟看来对学武一事看来一无所知。近年来天下纷乱,为求自保江南习武之风大盛,无论是富家和还是贫家子弟都想入我们几个武林门派。但是相对来说,虎丘派最不受欢迎。”
林天朗奇道:“这是为何?”
叶真叹道:“四派之中,灵岩寺靠香火和少林派的关系钱粮丰厚,穹窿派靠交易武林消息富足无必,白马庄靠出售宝马良驹富甲一方,我虎丘派虽靠熔炼铸剑也自成一派,但这熔炼铸剑之术说白了就是成为打铁为生的铁匠,又苦又脏又累,你想谁家想送自己的子女去做这等辛苦又低贱的营生?”
林天朗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些我倒是从未想过。”
叶真续道:“不仅如此,我虎丘派武功本来仅次于灵岩寺,但自傅师弟他……去世后,近年来我虎丘派在武功上也不甚如意……林兄弟,你还执意加入虎丘吗?现在还未拜师,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仍会劝玄通大师收你为徒。”眼中露出了无可奈何的黯然之色。
林天朗听到傅子达的名字全身一震,眼中泪光莹然,竟然忍着剧痛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他挥手示意拒绝了叶真的搀扶,缓缓向前,推开窗户,向远方的一片清澈的蓝天望去。
“傅大哥他,都是因为救我和妍儿……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真侠客!叶副掌门,你放心,不管虎丘派地位如何,钱粮如何,武功如何,弟子如何,我林天朗都愿意加入虎丘派!”他语声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