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公元前8年,王根病重,举王莽替大司马之位。
公元前7年,汉成帝去世,汉哀帝继位,王莽隐退。
元寿二年,汉哀帝去世,王莽再任大司马,拥汉平帝登基,代理政务,政治野心暴露,乱世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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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长安,市井小巷,繁华如旧。珠帘轻掩,炉内升起了袅袅熏香。两位公子,长冠束发,对坐桌前,一黑一白,相搏相杀。
只见那一位叠指轻敲木桌,一席白色袍子,金边袖口,浓眉轻佻,鼻梁高挺,薄唇带笑,七分玩世不恭,三份华丽富贵。那人便是陈氏遗子,当今少府共工——陈慕,陈子叔是也。
炉内的香快尽了。盘上的局势愈演愈烈,白子步步紧逼,黑子走投无路渐入僵局,进行最后“无力的挣扎”。
子叔颇为得意的看着对面的男子,自己步步算计,总算是引着黑子步步入坑啊,好在没有白费功夫。想到这里,子叔脸上的笑更深了,而对面的人,剑眉横斜,有些纠结,面上却仍是维持着波澜不惊,慵懒的样子。
翩翩君子,温文如玉。
西汉少府宋尚之子,宋弘是也。
思索片刻,只见他从容不迫的从棋罐里捻起一颗黑子,淡然落位,一气呵成。
子叔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愣了愣,这哪里是要输的前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低头看去,哪知自己早已大势去也。一颗黑子,便是把自己击的溃不成军,前功尽弃,步步为营,一夕尽毁。
子叔终不淡定的跳了起来,再好的风度也把持不住了,见他恶狠狠地指着对面白衣男子说道:“宋弘,你莫要太过分了。”
“哦,哪里过分了”。盘腿而坐的男子剑眉轻佻,满眼无辜的看着子叔。
片刻,一手执起青瓷杯,嗅了嗅,里头碧螺春火候正好,方可润润喉咙,解解周身疲惫。
未几,宋弘抬起头来,仍见子叔一脸愤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启唇说道:“哦,今日才知子叔兄竟是小肚鸡肠之人,不想一盘棋的胜负竟惹得如此不快,是仲子不对,劳烦子叔兄见谅。”
不等子叔刚想反驳些什么,宋弘又补充到:“不过,今日倒是让仲子大开眼界,终于得见闺中女子娇羞生气的模样,子叔兄好演技,若是能笑笑,那便是‘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哈哈。”
听着宋弘揶揄的口气,子叔无法反驳,只好怒气冲冲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无尽的怒气。
幼稚的动作,惹得宋弘的笑声更大了“哈哈哈”。
看着好友一脸闷气的样子,宋弘尝试邀约到:“子叔,不我们去外檐看看?”
子叔闷闷盯着他,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两人便起身一前一后的沿着雕栏扶镂来到了外檐。
市井之中的茶楼对着市井之景,大隐隐于市便是此理。
天色还算明朗,东铺的王婆吆喝着自家的胭脂水粉,吸引着各家小姐,西街的米店风生水起,但缺斤少两的“理论”仍旧日日都有,南头的食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北面的花街柳巷,歌舞升平,香烟缭绕。
“这天恐怕是要变了,听着子叔没由的感慨,宋弘不解的看了看天,反问道:“子叔兄何以得见,此刻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岂有天色将变之理?”
子叔只是沉声说道:“仲子觉得现在政事安泰对否?”宋弘有些不解,怎么从天气扯到了朝政之上,却也承认到“是”子叔继续说道:“当今政事安泰不错,然,外戚当权,王莽当政,王立被逐,凡是反抗王莽者皆被诛,朝中势力多数被王莽掌控。平帝年幼,九岁稚儿,如今不过为王莽王太后上位的傀儡。”
宋弘沉默不语,子叔便又说道:“儒者大司徒孔光,三朝元老。受王太后朝野敬重,但为人胆小怕事,过于谨慎。王莽巴结,接其影响力做排除异己工具,仲子可曾想过朝野一旦尽被笼络,王莽又当如何?”
宋弘木纳的摇了摇头,许久才愣愣的说道:“子叔所言我并非完全不知,只是未曾想过王莽速度竟如此快,自其回京,再任大司马才三年的功夫,便权倾朝野,从未想过过程竟是这般繁杂。”
子叔无奈的回复到:“是啊,谁又曾想过呢。民怨于下,亦不能闻,这天下早晚要乱,今日有这繁华闹市,车马人流,明日后日又当何如?又有谁能保证这般场景能到何日?当今不过是表面的安宁啊!”
宋弘刚要说些什么,只听街上有人喊道:“收摊了,收摊了,大雨将至,都收摊了。”二人仰头看去,晴空万里早已消失不见,随之而致的是乌云密布,天色黑压压的一片,倾盆大雨即刻将至。
看着这般景象,宋弘苦笑着说道:“天色已经变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天下或许是时候换个主人了,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们。
看着沿街赶路的百姓,两人各自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