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篇 第十二章——陌生人
厄客德娜·斯图亚特,这个第一次听到的名字与阿娜斯塔尼娅有着怎么样的联系?我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不像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努力的画家,而是一个到处获取秘密的侦探。
伊利丝没有多说什么,就告诉了我这些,但我觉得还是对我有保留,她是7年前在与教皇对抗的叛军首领,她背叛教皇的目的我曾经在斯瓦迪亚听过了很多...
有人说,伊利丝是一个想要着更高政治权利的人,而教皇反而会限制她的野心,于是她便和斯瓦迪亚王国做了契约,归顺王国,但让她获得更高的权利,14岁便就从政,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个十分有野心的女人...
另一些人则说,她是因为父亲的死,对教皇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对教皇统治下的生活感到恶心和厌倦...无论哪种猜测,伊利丝和阿娜斯塔尼娅,这俩姐妹,有着非常非常多的故事,而就关键在于7年之前的反抗。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帕拉汶的城门上撒满了金色,回到诊所,海勒出诊没有回来,桌子上放了一本病例,是记录来就诊的病人的。虽然涉及到个人隐私,不过我还是翻开看了看,想知道海勒治疗了哪些疾病。
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许多姓名、日期、症状...感觉整个城内的人都来就诊过,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姓氏出现在眼前,不是别人的,正是“玛格特洛依德”。前面的名字就是,阿娜斯塔尼娅。惊喜,惶恐,疑惑众多交织在一起,接着往后看,病史是片段性失忆症。
“阿娜斯塔尼娅,片段性失忆,有时候会忘记了某一时间段的事情,或者是某一个人的名字,更为严重的是整个都忘掉...一切...”突然传来海勒的声音。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去看病人的隐私的。”我慌忙解释。
“没关系,你也是诊所的一员,而且阿娜斯塔尼娅的事你也应该了解。”海勒对我说。
“那...既然你早就知道阿娜斯塔尼娅的状况!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你其实知道我被委托挽回她的记忆,她活过的证明。”我对海勒喊道。
“我......今天去了一趟剧院。”海勒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也被他这句话愣住了。
“回答我的问题,你去了剧院不重要。”
“剧院里...阿娜斯塔尼娅突然晕倒了。”
“什么?”同样,所有事都与阿娜斯塔尼娅分不开,仿佛我就是被她的灵魂缠上了一样。
“我刚刚和剧院的人已经把她送回家了。”
“......”我说不出话来。
海勒走了过来,把病例合上后,走进餐厅,只说了句“她就像一个中心体,吸引着各种事,各种人,但最坏的是...她的秘密太多了,让人感到恐惧不安,因为她对我们来说,是个未知。”
这一晚,我没有继续看那本旧日记本,反而很早就入睡了,我本应继续作画,让幻想派进入艺术界,虽然写实派对我的极其讽刺与谩骂,我依然觉得艺术不分好坏,无聊是神魔的,还是景物,只要表达出自己的感情那就好,但我却被谩骂为教皇的失智崇拜者。
呵,或许不被人理解,就是痛苦吧。
第二天早上,海勒坐在办公桌前,我正准备拿着绘画工具出门作画,他把我叫住“施耐德姐姐,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我。”
我站住,回头看着他,然后快步走到他的桌前,把东西放在地上,用手拍着桌子大喊“你既然早就了解了,不什么不告诉我?”海勒很淡定的回答:“是因为我并不了解阿娜斯塔尼娅。”这个回答让我更加生气,我把那本旧笔记本扔到他脸上。
他把笔记本慢慢放在了旁边,说:“我说了,她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未知,即使是伊利丝她也绝不了解阿娜斯塔尼娅,而且是在战争后伊利丝才和阿娜斯塔尼娅住在一起的,之前阿娜斯塔尼娅这个人就是不存在的,帕拉汶也没有这个人,伊滋贝尔之前也没有,伊利丝的父亲只有一个女儿。”
我大喊道:“你的意思,我被伊利丝耍了?阿娜斯塔尼娅就是个空气?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海勒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是她之前的名字,而不是现在的名字,现在这个名字,大家只关注她的出身和她的婚事,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执政官的亲眷7年以前的真实名字,就连我也不知道。”
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海勒回答:“你要从她以前的名字下手,我们不应该去治疗阿娜斯塔尼娅这个名字,而是应该去治疗目前用这个名字的人。”
“你的意思你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我疑惑道。
海勒点了点头说:“以前伊利丝带阿娜斯塔尼娅就诊时候一直用的“你、她”来称呼她的,没有提到任何其他名字。这个名字还是在斯瓦迪亚开始控制这个地区后,我才听到的。”
我听了后,对海勒抱歉道:“对不起,没控制好情绪,说实话我有点对阿娜斯塔尼娅的事情感到厌烦...而且线索根本没有什么改变。”
海勒笑着说:“自从多年不见后,其实你我都有变化,施耐德姐姐以前强硬的性格没了,之前说没变是我没有发现,你以前对一件事是非常专注的,即使有难度你也会想尽办法解决。现在...”
我咳了两声,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我自己心里已经明白了。又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脾气还是那么好,我还是那么急躁,即使我在别人面前想要掩饰,可终究还会爆发。
海勒突然说:“既然现在要帮助这个患者治疗失忆,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伊利丝和她的时候,他们俩身边好像还有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后我就原本想放弃的心中,好像又燃起了微弱的火。
我急忙问:“你怎么不早说?他是谁?他现在在哪?”海勒靠在椅子上,叹气道:“哎,兰德·卫斯理团长,教皇的左右手,骑士团的带领人。”没想到跟她们有未知关系的是教皇的人,令我大吃一惊。
我连忙问:“他在哪?!”海勒摇了摇头:“自从斯瓦迪亚的军队驻扎后,他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去哪了。”我疑惑道:“他死了?”
海勒摇了摇头回答:“这个倒是没有,因为是他也是反新教皇的一员。骑士团不在了,他可能离开了城,或者是改名换姓了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兰德·卫斯理是伊利丝和阿娜斯塔尼娅这副绘画的主要色彩,没了他这个作品便无法完成,他就好似画笔和颜料一样,是作画的必须品。
“他样貌有什么特点吗?”我问道,“什么?你难道要在帕拉汶这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内去找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男性?”海勒惊讶地站了起来说。
海勒说的对,在众多人口的城内去找一个熟人,都已经是大海捞针,何况是个陌生人。可是我仍然点了点头,海勒大笑道:“哎呀,抱歉我收回我的话,你还是和以前那个施耐德姐姐一样嘛!”我感觉很尴尬,感觉好像我就是这样做事很鲁莽的人一样。
海勒回答说:“因为是个有名的人物,所以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他是金黄色的长发,翡翠般的眼睛充满了秩序感与严肃感,光是看外貌就非常严肃了。”“没了?”我问道。
“对啊,难道他几年前的衣服不会变吗?”海勒说。就这样,还是这么些微小的线索,虽然得知了神秘男性的姓名和大体的...外貌,但是还是无从下手,从伊利丝那里问出些事情,我已经不抱有希望,阿娜斯塔尼娅根本没有那时的记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不知不觉过了好几天,调查依然没有进展,我的创作也扔在一边。但是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信:
亲爱的爱女:
你好。
亲爱的女儿,你已经离开家乡数日了,也没有写信,我很担心,不过你父亲却说有海勒在那照顾你。
出门在外,还是得靠自己的,不要老麻烦海勒,绘画的事情先放放吧,帕拉汶我听说是个很有宗教气息的城市。
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他们的文化,总之放松点吧。你父亲说在那如果结实了新朋友,记得多多礼让些,我们都知道你在家里的那些倔脾气,害怕你在外边受人排斥。
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你父亲?你父亲得病了,但他给我说让你在外有了成就再回来,我倒是希望你抽空回家来看看你父亲。
你都已经28岁了,但总该听我们的话,毕竟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记得回家看看。
愿开心平安!
爱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