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湮离到达石道终点,穿过石门的一瞬间,眼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准确的说,在湮离眼前呈现出来的是一条巨大的地下裂谷,还时不时有细细流水声从下面传来,湮离猜测下面应该是条地下暗河,而自己站在发黄的竹地板上,刚刚那一切仅仅只是窗外的景象。
“你来了!”一道听起来似乎很久远的声音在湮离右耳边响起。
湮离寻声望去,只见有位老者静静的坐在茶桌前,其眼神隐隐透露着数不尽的沧桑,两鬓早已发白,一身素衣无任何奇特之处,其身旁烛台上的火光时不时的晃动,似乎在诉说着这位老者的荆棘塞途。
“老先生!打扰了!”湮离语中带着尊敬,这时他才发现欧志申不知怎的已经不见了。
“你是湮戍的后人?”
“老先生可知父亲在哪?”
“不知……只是曾听闻焚炎一战,惊天地泣鬼神……或许……你应该去趟灵顶山!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老者早已泡好了茶,先是举起茶杯闻了闻,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似乎在平定心中的往事,想了想才说道。
“恩!我出来也正是要前往灵顶山!”
一股阴风忽然从裂谷内流出,湮离听着风声不知怎的就是感觉眼前的一切很伤感,凄凉……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先不说他是不是神仙,就算是,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生活,仅仅泡茶消遣,除了欧兄外无人与之交谈,“孤苦伶仃”湮离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看你的年纪,在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不如与老夫喝上一杯?”老者忽然转移话题。
“好!”或许是刚才有所感触,湮离想都没想就答应。湮离与老者对坐,接过茶杯学着老者的样子喝了一口,茶一入口,湮离只感觉一股清香飘散于喉间,久久不去,舌尖上的清冽直入心扉。
“好茶!”湮离不禁赞叹。
“此乃柽泉井茶,其味当然不容置疑!”老者略有深意的轻笑道。
“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湮离一开始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可以称我为庄艺人!”
“哦,原来是庄仙人!”
“哈哈哈!什么仙人?我可不敢当!”
“能有像门口的那种精妙线法也仅有仙人才做得出来!”
“哼!我只是略懂一些线术,这可不代表我是仙人!”
“哦……对了!欧兄是您……”
“不成器的徒儿罢了!”庄艺人挥手笑道。
湮离点头表示,“欧兄深得庄先生教诲,怎么能说是不成器?呃……晚辈无理,只管着问,都忘了先生还不知我的姓名!晚辈湮离,来自正远城!”
“呵呵!不用如此客气,你的来历我早已清楚!不过……我想知道你是否了解自己身后那把剑的来历?”庄艺人笑道。
“娘只告诉我不可将它露于世人,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至于有什么用,它的来历,绝口不言!”湮离心中莫名一紧,难道他的目的就是自己身后的剑。
“呵呵!那我来告知与你,你一定要仔细听清楚了!……在上古时期,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人间百姓多处灾发,恐不可久矣!娲皇为此炼制五彩石,以其补天,才还得天下太平,可惜,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已过数百千年,娲皇发现人间浊气日益强盛,恐不久将腐蚀人之心智,于是娲皇集合众神之力,将人间浊气引入太上丹炉之中,以三味真火炼去,可惜,浊气之强盛并非三味真火可除,娲皇与众神方以自身神力为油,点燃神火,除去浊气,浊气不甘从此消失殆尽,分裂为四部,为‘魂’‘贪’‘念’‘恶’,其中‘魂’乘机逃离,隐匿于人间!那时众神已精疲力竭,无力再去捉拿另一部,娲皇尚有余力前去寻得浊气,却因神力不足遂请铸剑真人将浊气封印于剑内,还天下一片清宁……而那把剑后人称之为——铧锋!”庄艺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完庄艺人所言,湮离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天下恶人才不惜一切取得铧锋!就是为了里面的‘魂’”怪不得娘不肯告诉我这铧锋的来历,想必是怕我承受不了!但这几年来孤独反而锤炼了他的心智,不至于无法接受,可想想还是有几分后怕,湮离接着暗道。
“虽然这仅仅是浊气的一部分,能力也已不如当年,可毁灭世间的能力尚在,当它吸食了足够的持剑者欲望,那么到那时将会挣脱封印,重返人间,给天下百姓带来灾难!”
“娲皇呢?如今为何不除去浊气?”
“上古众神已消失很久很久了,娲皇也不为过!如今你只要记住,不论现在还是将来,定不可用铧锋之力……‘魂’会吞噬持剑者的魂魄,去六感,最终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那么铧锋为何会流落人间?不是应该受女娲部族世代镇守!”
“你想呐,外面是不是有数不清的花草树木?它们何时开花结果,何时枯萎凋零,也不过如白驹过隙,世间也是如此,古来皇室哪个不是初兴盛末衰败,你以为铧锋能永远被看守么?”
“所以……只要铧锋尚在,这世间就会不停地为之争夺,要避免这个只能毁去铧锋!”
“可惜这世间却无毁去之法!否则,那些义士早已将其除去,极恶之争也不会出现!很多人就不会因此离世了!”庄艺人长叹。
湮离默默不语,仅在心中琢磨庄艺人的话。
“那么,当前所要做之事就是把铧锋带到灵顶山,防止恶人得手!可是,如今听庄先生所言,想把铧锋安然无恙的带到灵顶山也并非是轻易之事,况且,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就是难如青天!”湮离想了想说道。
“呵呵!想想如今我已是耄耋之年,能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咯……老夫一生习得剑术,针术,箭术,法术,以及机关之术,说白了,就是奇门遁甲,机关巧道,摆兵布阵…..小子,你想学么?”庄艺人站起身来,边走边说。
“湮离能受庄先生告知铧锋来历,已是感激不尽,怎还敢再给您带来麻烦?”湮离也站了起来,朝庄艺人一拜说道。
“能将一生所学传于后人,已是上苍对老夫的怜悯,是谓无憾,你真的不想学?”
“欧兄不是已继承庄先生的毕生所学么?湮离实在是不能再劳烦您了!”
“他是我从林子里捡到的一名孤儿,那时我就发现他无仙质,却又不忍其自生自灭,于是令他拜老夫为师,传其机关术,以用此术造福百姓……其余的,丝毫不提!而铧锋既能在你手中,想必也有些缘分,如不学得些剑术,怎么将其送到灵顶山?怎么找到你的父亲?怎么护住你想护的人?”
“我……”湮离犹豫了。
“若想报恩,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学了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晚辈湮离蒙承庄先生厚爱,即日起,就麻烦庄师父教导笨徒了!”湮离面色坚定地说道,向庄艺人行拜师礼,只是,这过程中庄艺人的眼角隐隐有些湿润……似乎,当年也有类似这般的情景……
“好!即明日起,务必准时到裂谷下方,学习剑术,而灵顶山一事,你可以放心,我自有安排!”庄艺人止住对那些往事的回想,整了整面部,威严说道。
“徒儿谢过师父!”湮离双手叩拜。
“既然我已收你为徒,那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随我来!”庄艺人笑着在前头引路。
湮离随庄艺人来到一处隔间,里面布满了灰尘,看似很久没人进来过!庄艺人抬手按下开关,随着机关启动一个布满灰尘的木匣子出现在他面前,庄艺人拂袖擦净。
“这是?”湮离全然无措。
“里面有一把钥匙,可以开启远古时期……阳神之墓!”庄艺人肃然而道。
湮离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