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的第一个手术:甲状腺结节,愿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的病痛

2020,2月2日,晴,今天手术。

又是一夜未眠,终于熬到了天亮。

夜里,护士来病房了两趟,给我量体温,期间又特意叮嘱,千万不要吃早饭,抽完血才可以吃。

十二点儿多,我又饿了,三哥下去买了泡面和火腿。现在这个非常时期,饭店都没营业,只有超市开着门,超市也都在十点多关门下班了。幸好医院旁边还有一家小超市开着门。

六点,天微微亮,我还是感觉到饿。不休息不睡觉就会感觉到饿,睡眠充足就吃不了太多了。护士端着一个盒子进来了,她拿出一个抽血针头和三个小管子,要给我抽血化验。

不一会儿三个小管子里分别装满我的营养。等护士抽完血一走,我就喊三哥,让他去医院食堂给我买个油馍。三哥准备出门的时候,主治医师来查房了。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后,准备离开。我赶忙喊住医生,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医生说,看看吧,你今天才抽血,估计要到明天上午了。正要出去的三哥也问,能不能早点安排手术?我也跟着三哥一起请求医生早点手术。

医生否定了几句,却还是答应尽快安排。他说让护士先给我滴水,下午就手术,如果下午手术,今天就不能吃饭了,还问我身体受不受得了。我说保证不吃,肯定没问题。

医生走后,不大一会儿,护士拿着滴液进来了,给我扎完针滴上水,又叮嘱不可以吃饭。

我点点头。

十点多,护士来告诉我,一会儿准备手术。我赶紧上了厕所。刚进卫生间,三哥敲门,说快点,护士来喊手术了。

一路小跑回病房,护士已经等在那了,吩咐我穿上外套,让三哥拿好贵重物品,并带上被褥。三哥抱起被褥,我们跟着护士去了三楼的手术室。

在手术室第一门口,护士让三哥把被褥放在门口的推车上,让三哥等在手术室外不要离开,又让我换了无菌拖鞋,领着忐忑不安的我穿过一条宽宽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手术室,门没有关,医生穿着手术衣在忙碌着。护士领着我进入最里面的一间手术室。

护士让我脱掉卫衣,并且上身所有的衣服要全部脱掉。我惊讶,恳求护士让我穿着背心吧?我问护士给我动手术的是女医生还是男的?护士说,是男医生又怎么啦?要给你上身的一大半消毒,医生看病不分男女病人!

快速脱掉上衣,护士已铺好了手术台,让我躺上去,给我盖上被子。躺在高高的冰冷的手术台上,护士给我的右手手指夹了一个东西,左胳膊绑了一个连着机器的东西。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年长的医生和三四个年轻的医生,开始在准备东西。

护士拿着棉签给我今天上午扎的留置针抹了什么,又在我的后背下放了两个湿漉漉的东西。一个年长的医生问护士什么消毒了没我也没听清楚。另一个年长的医生拿了一个氧气罩放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睛一下子被遮挡了,医生拿着氧气罩在我脸上试了又试。大大的氧气罩几乎把我的脸遮住了,医生在我的嘴和鼻子上面盖了又盖,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儿,医生把氧气罩往下放了一点儿,氧气罩从我的眼睛上挪开了一点儿,终于,我可以看见医生们在忙什么了,我连忙透过氧气罩的缝隙,看见医生把进手术室还在滴的输液管子从留置针里拔了出来,往我的留置针里推了一针什么。那个还在我脸上试氧气罩的医生,仍旧在我脸上左放放右放放似乎是在找合适的角度还是什么。几个年轻的医生问年长的关于甲状腺结节的问题,接下来我就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我突然之间没了一点儿意识和知觉。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听见一个医生说,不要睡了,还在睡啊?

我用力睁开迷蒙沉重的眼睛,看见女护士在给我盖被子,医生们在忙碌,有人在喊,不要睡了 不要睡了,接着,朦朦胧胧感觉有人推着我走,耳边传来呼啦啦地车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勉强地醒了一下,我又沉沉地睡去。

等三哥大喊我告诉我别睡了,我已经在病房的床上,感觉脖子那里隐隐作痛,也没太痛,就是极其不舒服。我又想睡着了,这样子反反复复,三哥不停地喊着我不让我睡着。

三哥看我渐渐从麻醉中清醒,让我坚持一会,医生叮嘱他要把从我脖子里取出来红枣大小的疙瘩送到检验室,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结节。我答应着三哥,又沉沉地睡去。被三哥喊醒,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三哥告诉我取出来的疙瘩已经送过去了。

接下来,我睡一下被三哥喊醒一下,睡着一会儿被喊醒一下,如此这样,直到打完一瓶点滴彻底醒来,再没有睡意。

直到现在,脖子越来越感觉不舒服,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嘴干难受,吞咽口水时喉咙还疼,也不能翻身。点滴在一瓶一瓶的打着,护士说,不能滴的快了,得滴到第二天天亮了。想小解,又不能下床,憋的实在不行了,三哥给我买了一包成人尿布湿。可我就是解不出来。三哥把我扶起来,让我蹲着解在尿布湿上,还是不行。三哥又去护士那买了一个便盆。

此刻,点滴还在继续,脖子难受的毫无睡意,艰难地一个手握着手机打字,怎么都感觉手术比生孩子痛苦太多了。虽然我两次自然分娩时都疼痛了一天,有生不如死的感觉,生产时下面都扯破缝了好几针,但生完就好多了,无论是躺着,走路还有给孩子换尿片即便是坐着很疼,但我跪着就没事了。而且,看不够孩子那粉嫩新鲜的小脸小手小脚,太可爱了,有收获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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