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族叔父张斌林:教给我感恩的人
在我一生中,有几个时间非同寻常。
1962年7月13日,是我生日。原先是农历,便于记忆,把农历变成公历。祖先称生日为母难日,仔细一想,不无道理,女人生孩子,无疑是在生死线上挣扎,闯过去一片天地,闯不过去是两堆坟墓。此话说的伤感,但不无道理。
还有一个时间,1980年7月7日至9日,我参加高考。临走之前,祖父把我叫至西窑,让我随意报个属相……祖父听了,左手一掐算,然后说:俺娃去吧!行。
然后来到忻州城,住在同族叔父张斌林(1956年1月21日出生)“家”:在忻州市造纸厂工作,没成家,住宿舍。跟他老人家同住的那人,是我同学(名叫张贵平,现在阳泉工作)哥哥,这是后话,也是后来知道的。
为何住在斌林叔叔那儿?说起来,又是一段传奇故事。
据同族伯父张宝林记忆,祖父的年龄,正处在宝林伯父的祖父(十九世祖张向荣)和父亲(二十世祖张国政)之间,三人有共同语言,后来发展成生死之交。那个吃人的年代,没粮食了,相互挪用一下,有个是是非非,双方尽力而为。两家如同一家人,平时礼尚往来,不分你我,关键时候更显亲情,有难必帮,有福共享。这就是亲情。这就是生死之交。
祖父在下社教书期间,经他老人家说合,一位冯村女孩嫁给钱虎爷爷,她老人家姓陈。受祖父影响,祖母跟宝林伯父的祖母与母亲,也成至亲。
因为这层关系,因为平时相处出来的感情,上辈人的友情,自然传承给下一辈。父亲和宝林伯父,又是推心置腹的兄弟。
对钱虎爷爷,我印象极深。走到他家大门口,老人不是抱我,就是亲我,两手在我身上抚摸,好像我是他的亲孙。
斌林叔叔给我的恩情,用成语“恩重如山”形容,毫不夸张,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良师益友。
上学期间,家里穷,买纸的钱都没有。斌林叔叔在纸厂工作,经常在我需用纸的时候,给我送来“废纸”……精神上的帮助更多:有效学习的方法,怎样增强记忆,如何培养自信,考试注意事项等。遇到难以启齿的问题,又以朋友身份,耐心开导我。
那年高考在即,父母正为我哪儿住犯愁。
斌林叔叔来了:不用愁,住我那儿!
然后,我住在他老人家宿舍。开考前,把我送进去。考完后,把我接回家。从考场出来,第一句话是:“俺娃考的怎样?”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之后数年,我们一直保持纯洁的友情。遇到困惑的时候,我像一名小学生,向斌林叔叔求教;工作顺利的时候,我由衷地祝福他老人家。我有我的工作,斌林叔叔有他的事业,尽管我俩不怎么见面,觉得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常常有神奇的第六感觉:心里想谁,谁在千里之外给你祝福,给你无穷力量。
祈求神灵,保佑斌林叔叔:吉祥、健康。
那年,我考了三百分:考上忻州商业学校。
祖父那句“俺娃去吧!行”,成了他老人家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从城里回来,祖父没了。可想而知,我心悲痛,我心欲绝。当天晚上,爬在被窝,流着泪,写了八张纸的心里话。第二天早上,在祖父灵前,我念给他听……
后来,我知道这样两件事:一是祖父临走前,眼睛始终不肯闭上,他老人家等我回来,等我给他老人家报喜。祖母大哥(我大老舅舅)见其异常难受,说了句顺心话,祖父才闭上眼睛……二是祖父给我掐算的方法,可能是唐朝李淳风的六字真经,也可能是“诸葛马前课”: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
祖父坟地,是他老人家生前选好的。
据易学专家说,新坟好不好,看百日内有没有喜事。有喜事,好风水。无喜事,一般水平。结果是百日内,我收到高考录取通知书,对我是安慰。对祖父,更是安慰。
改革开放后,我村考上学校第一人,就是我。
从此,我家声望,提高到一个层次:父亲出任会计,二妹担任统计。之后,我家喜迁新居。之后,农村实行土地改革。我家日子,从此脱贫致富,迈上小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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