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
Daijie@carefullily
透过窗户,少女的影子在路灯下移动,她微薄的宽大裙摆在地上的影子显现一种朦胧,像是别致的蕾丝。
“她真漂亮。”我站在窗台上看着曼妙的她,母亲正在厨房做饭,香气很快便填满屋子,这种幸福感时常使我眩晕。
母亲常给我梳头,她是一位与生俱来的母亲,她的温柔和耐心,使她柔美得如同一尊菩萨,她细细地低垂的眼眉和抿紧的嘴唇传递给我一种巨大的依赖感,所以我总是带有几分孩子气,这并不能怪我,这都是因为我拥有一位像春阳一样的母亲。
我占据丰厚的幸福,所以大家常说,福清爱子是一个天生快乐的孩子,他们喜欢我这个女孩子。这样一份喜欢,纯粹是因为我永远含笑的眼眸和上扬的嘴角,还有我那甜过梅子酱的嘴巴,并不牵及幼年丧父得到的同情。
那位曼妙的少女住在我家对面,她搬来时我刚过完14岁的生日,我对成长中的身体特别敏感,于是我打量着穿着白色褶皱上衣和花裙子的她,企图得知她年龄。结果这位少女笑着说:“小妹妹,要多多关照哦。’’ 这样我便知道她确实是一位我想要的姐姐了,她像花朵一样的笑容,揉成一种使人幸福的粉末渗入我的身体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会在推测她会回来的时间,守在窗边,看着她从远处走过来,我的心蹦得像孩童玩的拨浪鼓一样,听到她上楼的声音,将要开门时,我便会打开自己家的门和对面的她对视,说一声:“玉子姐姐好巧哟。”
许久之后才发现当年日日的巧遇真是令人哑然失色的尴尬,但在她的心理应是孩童顽劣的玩笑,她不会知道我和茨威格笔下的那位陌生女人一般,痴狂得不像样子。
母亲闲时依旧给我梳头,我18岁了,很像当年的那位刚搬进来的少女。我穿白色上衣,着花色的裙子。
你时间空余时才会和我一起烹饪,缝些手工饰品,我的母亲还哀求你给我补习功课。我享受并珍惜和你的时光,但我依然会在窗边望你,在你夜归时在路口等你,我的心里认为这些才不是一对姐妹、一对朋友做的事。
又过了两个冬天,我更加成熟稳重了,你此时常在外,我挂念着你,依旧望着窗口,想象你轻盈的身姿和甜蜜的笑容。当得知你要回来时,你要结婚了。
哦,多么帅气的未婚夫。我含着笑和上扬的嘴角参加完你们的婚礼,我为你的幸福而开心。
我的母亲给我梳头了,镜子里她的眼睛飞快地划过一种神色,是心疼还是无奈,亦或是担忧,我不能判断。她是一个天生的母亲,她很温柔,并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