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啪”的一声,校长把秦老师们班的成绩单放摔在秦老师面前,面色阴沉的看着秦老师,缓缓开口
“秦老师,这次你们班的成绩又是垫底,家长们都打电话来问过几次了,你这不是砸秦老师的招牌吗”秦老师推了推眼镜,没有开口。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压像是低了几度。
僵持了几分钟,秦老师颤颤巍巍开口说到,
“我会加油的,下个月尽量不垫底”
“尽量?”校长眯着狭长的眼睛,从齿缝挤出两个字,似乎是为了把尾音拉长,掀起的嘴唇把面部挤出了几条沟壑,让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秦老师赶忙回答道:“保证,我保证下个月不垫底”。校长看着秦老师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那种居高临下的满足感到了极致,他知道秦老师这种从穷乡僻壤来,到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的软肋在哪里,于是不屑的扭过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哼了一声,把桌上的成绩单塞给秦老师,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下个月还能站在这里,你就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从校长室出来,秦老师把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心里却觉得愤愤不平:不就是一个小补习班的校长吗?神气什么呀?说不好听点就是个赚孩子钱的商贩,还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端什么教育家的架子。
不过不能反驳的是,校长确实抓住了她的软肋,像他这种从小地方来大城市打拼的,没什么背景,就没有任何资本在老板面前叫板,遇到这种事也只能忍气吞声。
秦老师停下,翻开成绩单,看到最后一个,果然不出所料,又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张越,各科分数都是个位数,摆明了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学生,而且上课态度很不好,不是睡觉,就是在下面打手机游戏。
面对这样学生,严厉管教吗?这似乎不太现实,秦老师深知,像他们这种收钱的教育班,在学生心里本来就差了学校一截,除了老师和学生,也是商家跟客户的关系,一个地方让他们不顺心,他们就总能捏住点儿别的事情,让家长来找麻烦。更何况要换做别的学生还好,偏偏这个张越,仗着自己的爸爸是省里的领导,更是难以管教。
“叮”电话的响声打断了秦老师的思绪,秦老师接起电话“喂,秦老师吗,这里学生,张越的父亲,要找您了解一下孩子的学习情况,秦老师让他在您办公室等您了”,秦老师应了声,挂掉电话,唉,真是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只得快步走到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看见张越和张爸爸的背影,秦老师赶忙绕到他们面前的办公桌边,张爸爸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体态偏胖,背着手笔直地站着,似乎想把下颚尽量的往回收,双下巴却要把脖子都盖住了,十分整齐发型和衣着,配上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看着有点滑稽,不过这时的秦老师正想着怎么应付,实在也笑不出来。只听张爸爸一字一句的开口问到:
“秦老师,孩子的成绩怎么没提升呢?秦老师们把他送到这里来,贵校可是向秦老师们保证过的”那语气,像是在开什么会议。
秦老师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慌忙用手被擦了擦额头,旁边的张越见秦老师这样一副样子,似乎有点儿忍不住似的裂开了嘴,笑了笑,向秦老师示威。秦老师有点被激怒,心里想着出于一个教师的职责,秦老师也应该向家长如实报告,看着张爸爸鼓起勇气说
“张越这孩子,上课态度有问题”。这句话似乎有点让对面的家长动怒,“秦老师的孩子有问题?你教不好孩子还这么多说辞,再说他要没问题,秦老师也不会花这么多钱把他送到这儿来了,不就是让你们来解决问题的吗?你们……”
电话铃的响声停住了张爸爸的质问,家长拉起孩子准备走向外面,只丢下了一句,“秦老师,要下次还是这个结果,那你们这个班也不用办了。”
晚上回到了家,想起这一天的事,心里不免有些委屈,孩子不学,家长无礼,校长不理解,所有的事情都丢给秦老师,秦老师又不是神,能控制得了学生吗?一时间,脑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控制?如果用那个,就可以做到了。
秦老师走向了地下室,目光在满是灰尘的木架上划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略显的干净的暗格中,暗格里的玻璃罐中,用深色的药水泡着什么东西。
秦老师心想:都说这东西厉害,真的到这一步了吗?
02
看着眼前的玻璃罐,秦老师的思绪不禁飘到了从前那个古老的寨子里。
大家都是知道秦老师是从穷乡僻壤来的,可是谁也不知道,秦老师的家乡在一个古老的苗寨里,这个地方鲜为人知,却世代居住这一个十分古老的民族,而且秦老师的婆婆就是这个民族的后人,改革开放以后,有一部分人走出了苗寨,其中就包括秦老师的祖上,而且不光是人出来了,还悄悄的把里面的东西给带出来了——苗蛊。
相传苗蛊,可以定生死,改命数,而且有由本族女子世代相传,秦老师的婆婆就是通晓古术的女子之一,婆婆在临终前,将本家一脉饲养的蛊虫交给秦老师保管,并告诫她:“此有二蛊,母蛊唯一,子蛊有三,可控人心,改命运,但母损子亡,不可轻用”。
当时的秦老师可并没有守护家族传承的意识,作为一个信仰科学的青年教师,她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在现代社会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就养着算是了留着婆婆一个念想。若不是今天被逼急了,也不会打了这蛊虫的念头。
秦老师打开玻璃罐,用镊子夹出了里面的东西,那东西在阴湿的药水中泡了许久,刚拿出来见着光,不停的扭动,秦老师把东西放在一旁,又在玻璃罐里看了看,发现他已经下出了不少小东西,秦老师取出其中一粒,心里盘算着一个计划。
既然蛊虫能够子母连心,只要秦老师把母蛊吞下,再让张越吞下子蛊,还怕管不了他。但是这么做,就会让他失去原本的意志,毕竟为人师,这种事情太无耻了,但是一想到今天校长的谩骂和他们父子今天的嘴脸,秦老师就坚定了这个计划。吞下了母蛊,把子蛊放进了一瓶雪碧里。
第2天下课时,秦老师把张悦叫到秦老师办公室,递给他雪碧,张越不还好意的盯着秦老师,“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知道秦老师爱喝雪碧”怕他有戒心,秦老师不急不慢的答道“给你的鼓励”,他看秦老师这么说,便从秦老师手里夺过雪碧夺过就喝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正如秦老师的计划一般,张越突然变得勤奋刻苦了起来,像是他父亲期待的那样,每天认真的学习,成绩一直在提升。这也让他的父亲心花怒放,找到校长夸奖秦老师,这一次再进校长室,校长语重心长地拍着秦老师的肩说:
秦老师还这么年轻,真是前途无量,有您是秦老师们的荣幸。
仿佛一切都在变好,但秦老师每每看到张悦那被子蛊控制的空洞眼神时,依然会感到心里发疼,事实上,由于母蛊与子骨之间意识相通的作用,请老师进入了这个孩子内心的世界。
原来从小时候起,张悦的母亲就因为无法忍受他父亲出轨,而和他父亲进行了长久的分居,但碍于他父亲在政府的职务,两人一直没有离婚,因此夫妻二人在外恩爱和睦,在家却冷漠异常,对孩子的照顾也是你推我搡,小小的张悦就只能靠叛逆渴望引起父母的关爱,而父亲只在意他在外的脸面,并不真正的关心儿子的教育问题。
甚至 张悦在外受了同学的欺负,回家的父亲这是恨铁不成钢的的问道:对方什么背景?家里有没有钱?真是没用,不配做我的儿子。
了解到这里, 面对着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小孩子 秦老师还是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但是子蛊已下后悔也晚了,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样也不算害他,也算在他父亲面前帮了他。
结果就是,张越一个月的时间内不学无术的混子,到刻苦认真的学霸,被校长编成了一个传奇,大肆渲染,使补课班内其他孩子的家长也都来问秦老师有什么秘诀,迫切的希望秦老师,也能快速的帮他们的孩子提高成绩。
面对着轻松获得的荣誉,家长孩子们赞许的眼光,秦老师有些飘飘然,全然将自己的恻隐,婆婆的教导扔在了脑后,享受着这份众星捧月般的荣耀。那瓶装着子蛊的雪碧也被递到了补课班其他孩子的手中。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补课班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变得精神百倍,像机器一般不知疲倦的学习。学习班内部成了家长们喜闻乐见的景象,学习班外部也有越来越多的家长慕名而来,校长便决定以秦老师的名义成立一个状元班。
然而,却不只有秦老师知道这和平背后都是假象,秦老师身体里的母蛊,也因为要联系的子蛊数量越来越多,而变得愈发膨胀。渐渐的,秦老师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触须从秦老师的毛孔之中伸出来,似乎想要更靠近它的子蛊们。
身体的变化让秦老师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清醒自己此刻的处境,看着越来越多的孩子们像提前默默无闻的被自己操控着,秦老师心里的良知也一点点被唤醒,“秦老师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呢,每个孩子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不是吗”
终于,秦老师实在忍受不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拿起了刀,对准隐藏着自己腹部的母蛊,一刀捅了进去,母蛊虽然操控能力强,但也因为耗费的精神,变得十分虚弱,秦老师并没插进去多深,便能感觉到它的气息正在从秦老师体内一点一点的抽离,直至完全消耗殆尽,母蛊已死,所有的子蛊便像是失去了主干的枝条,很快就在学生们体内干枯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学生们又变成了不听话的学生,张越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越,稚气未脱的脸上虽是一脸的混小子气,却也是掩饰不住的生机。秦老师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可惜有些人却不这么想,校长还是每天为了他的招生计划向秦老师施压,而家长们呢?一个劲儿的要求着秦老师要把孩子变成之前听话的样子。面对着家长们近乎疯狂的神情, 秦老师才恍然大悟,当初应该把那些装着子蛊的雪碧,递给这些家长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