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

那条路而今终于要修好,是座大桥,盘山大桥。

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一个我爱的人,我希望他带我穿越那座大桥,看看路的尽头是什么。

不瞒你说,我时常这样做。

那时始终太过年轻,当然岁月无法往复,时光也是终究无法复刻的,我们只能顺着时光的轨迹往前走,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只能边走边看,或是边走边回看,这是两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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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十几岁,或者刚刚二十出头,其实现在也只是过了一两年罢了,换做从前,我定不愿意去回忆,只是现在生活渐得圆满,我也懒得计较,即使于我而言仍是伤痛,也拉出来回忆一把,也算不负那个单纯的少年。

其实有时候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有时别的界限又相当明显。

为何男人喜欢嫖妓呢?我时常在想,其实不光男人,女人对妓女也是感觉好奇的,至少我是这样。

我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我沿着梦里的那条路,往前走。是一个黄昏朦胧的午后傍晚,我独自步行,那条路的拐角处有许多破败的旧城房屋,一家旅社门口写着住宿进店的照牌,那时候还是一个冬天,总之并不算暖,那座城市也只有冬夏之分,春秋短得像所有死于暧昧的感情,新鲜感退却之后,迅速消亡殆尽,最后你捧着爱情的残骸独自哭泣,那人早已走远。她坐在店里吧台前的沙发上,盘腿坐着,露出修长洁白的大腿,很是性感,穿着夏日服装,腰肢细腻轻柔,你便心生想要用手掐一掐的想法,到底是有多细,是那种性感。太过美丽的女人,总是令人生畏的,同时,无论是男人见她还是女人见她,也都生出许多自卑感,瞬间就觉得自己卑微了。

她是妓女,在年少的我心里、那样美丽的女子理应拥有一份令人艳羡的爱情。可惜她没有,否则也不会沦为娼妓!并不是贬义词,做这行的人大概各有各的苦衷和不得已。我多希望会有人爱她。

直到几年后,几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对于身份高贵的女子来说,生得美丽是锦上添花,对于地位卑微的女子而言,生得过分美丽无异于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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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男人,因此我没有嫖妓的机会,也不能目睹别人嫖妓。

美丽又高贵的女人怎么会千般万般去讨好男人呢!男子在她们面前便自降了半截,不见得抬得起头来。美艳的妓女就不同了,更多的程度上,她们类似于一件商品、一种交易。只要你出钱,便任由你使唤了。当然也不会有尊严可言,这是可悲之处。

中国古代也有不少艺妓守节,对待爱情忠贞,因而被传为佳话,青史留名。不过艺妓大多卖艺不卖身。

大多数时间我席地而坐,或者席地而卧。

稳定的生活给创作增添了许多优越的条件,我曾看过一段话,说女性要从事写作首先得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自打成年后我开始独自生活,便开始写作,至今已有几年时间,其间陆续写过散文、杂文。而今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读到我写的文字,也希望笔触更加丰满,我想终有一日,它们会像我亲手孕育的新生命,长在这世间的某一处。

我曾经想象过妓女接客时候的画面,直到现今我关注了一位博主,我在吃饭时看着他寻访各地拍下的视频,他也写书,但我未曾看过他笔下的文字。如果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你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

妓女梳着她漂亮的长发,美艳各异的妆容,在纱丽的笼罩下熠熠发光。

她们美丽得有些动人,甚至感人,我想此刻屏幕前的我,席地坐在家中的我,懂得了凄美这个词的由来和含义。世界上任何美好事物的逐渐凋零,都是凄美。或者你在她最美艳的时刻,就预示了她必然腐臭变质的结局。

像是一个魔咒,她们一辈子都无法逃离的囚笼,这里关住的不光光是美艳的肉体,日复一日地接客,有一天甚至会在接客中死去,结束悲戚哀婉的寥落一生,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她们仿佛坠落海底的一颗星辰,就此沉睡下去,再也激不起浪花一朵。

有一部电影的结局,说了这样一段话,人死前,有人会想起曾经被爱;有人则会想起曾经爱过,我一定会想起曾经爱过。电影名字叫做《再见,总有一天》,是否能用来表达这些妓女的心境。

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他们此生刻骨铭心深爱的女人,要么没得到,要么爱情早已逝去,在岁月的粉尘中烟消云散,正当拥有的东西是否能够算作美好?

有一日我走在绿意正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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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小径上面,突然脑海里想起一句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我觉得很美好。

像一部老电影,夜色朦胧的背景下,人力车夫载着车上的三俩客人缓缓而驰,一个女孩子站在镜头的中央,她穿着紫色曼陀罗花般的纱丽,美得像一幅油画。脸上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果没有人告诉你这是一个妓女,你一定会认为她出身高贵。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香汀。她是头牌。

另一个热情的妓女,她房间里的厨具上落满灰尘,鞋柜里的为数不多的两双高跟鞋被磨掉了外皮,看上去旧旧的。她头戴一朵鲜艳的红花。

韶光易逝,锦屏人忒看这韶光贱。

人的伟大在于他做了别人不敢或不会做的事情!

她始终太过美丽。人类在精神上是没有男女之分别的,一旦到了这种肉体交易上,是男女性别差异最清楚,最明显的时刻,其实赤裸裸地正在交换着的、也是人性交易。

在这种类似于人类最原始本能的性交易当中,她们或者明白了许多常人始终都无法察觉的秘密,每一个人都像是一本故事书,你一页一页翻阅,总有一个人让你频频回首,总有一页书让你流泪。这里显示了所有人类最赤裸,最本真的东西,善恶在此刻都如此分明。我有些同情她们,但古往今来,世界上从事这项职业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是一项不会被消亡的职业,不管文明怎么进步,不管科技如何发达。

大朵大朵的芍药和牡丹正在盛开。

昨夜入城市,归来泪满襟。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我整理了这片文章,待它连贯成集。

爱情和写作、都是一种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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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二零一九年四月八日  青衣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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