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总兵担任北洋海师提督,丁汝昌指挥的甲午海战焉能不败

1875年光绪元年5月30日,清朝总理衙门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决定创设三支海军。光绪皇帝特命北洋大臣李鸿章创设北洋水师,李鸿章授权督办北洋海防后,即着手筹办北洋海军。

随着在英国订购的320吨蚊船“龙骧”、“虎威”,以及440吨蚊船“飞霆”、“策电”先后抵达中国,北洋的舰只逐渐增多。于是,1879年光绪五年,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向朝廷奏称,“北洋水师人才甚少,各船管驾由学堂出身者,于西国船学操法,固已略知门径,而战阵实际概未阅历”,而丁汝昌“干局英伟,忠勇朴实,晓畅戎机”,请求将丁汝昌留北洋海防差遣。这是44岁的丁汝昌海军生涯的开始。

1888年光绪十四年十一月初五,光绪皇帝正式颁布上谕,任命北洋海军提督着丁汝昌补授,北洋海军左翼总兵着林泰曾补授,北洋海军右翼总兵着刘步蟾补授。

与38岁林泰曾、37岁刘步蟾不同,此时的丁汝昌已经52岁。林泰曾、刘步蟾多少是海军出身,曾经管带过炮艇、监造过军舰,也算是专业人士。而丁汝昌却是一个毫无海军历练,是一个从淮军练勇出身的旧式陆军武官。直到这次任命,他才卸任了绿营总兵的官职,获得正式的海军职务。

遍布淮军各营遍布北洋,资历、经验和见识胜过丁汝昌的将领有很多,但李鸿章只选择了一个战功并不突出、学识亦不出色的旧部留在北洋水师,更在最终拔擢为北洋海军提督?

丁汝昌生于1836年11月18日(道光十六年十月初十日),原名先达,字禹廷,号次章,安徽庐江县北乡石嘴头村人。幼年家贫,十岁就外出当帮工,稍大又到豆腐坊做学徒。咸丰初年,庐江一带发生严重荒旱,父母双双饿病而死。太平军进军巢湖地区,攻克庐江城,18岁丁汝昌参加了太平军,隶于程学启部下,随军驻扎在安庆。

太平军安庆失利,程学启率部下三百人叛变投降曾国荃。25岁丁汝昌于是被编入清军,在程学启的开字营,丁汝昌授千总任哨官。此后,26岁丁汝昌从湘军被编入淮军,隶于刘铭传部,历任哨官、营官。

丁汝昌随铭军追击流动作战的捻军,从华北缠斗到湖北,又从湖北转战到苏北,刀口舔血、锋镝余生,以捻军的血染红了顶戴。丁汝昌驻军陕西时,刘铭传奉命裁军,选中了丁的队伍。丁汝昌写信抗议,刘铭传大怒,打算将丁召到大营处决。有人透露了消息,于是,丁汝昌带着12名亲信骑马奔回了老家。

家居数年,丁汝昌家境愈益窘困,于是去天津见直隶总督李鸿章求一差使。李鸿章暗示丁汝昌应弃陆军而习海军。

当时,陕甘总督左宗棠正在指挥清军收复新疆之战,因素知丁汝昌作战英勇,奏请发往甘肃差遣。李鸿章不愿丁汝昌西行,便以丁汝昌“伤病复发”为由,把他留在天津。

从44岁到60岁,丁汝昌在海军干了十六年。在这十六年里,他曾奉命率队赴欧洲考察海军,并在英国接收订购的超勇、扬威两艘巡洋舰;他曾迅速率领三艘军舰掩护2000余名淮军官兵进驻仁川,镇压朝鲜的“壬午兵变”;他曾的下属水兵与日本人发生了大规模的殴斗,中方死伤50余人,日方死伤30余人,史称“长崎事件”;他曾在威海刘公岛设立水师学堂,培养驾驶、指挥军官。在大沽、旅顺设立水雷学堂,培育鱼雷军官;他曾在在山海关设立武备学堂,在威海设立枪炮学堂,培育各级专业军官。

直至甲午中日战争前夕,丁汝昌获得朝廷赏赐的正一品封典和西林巴图鲁封号、任直隶天津镇总兵,将“督操北洋水师跑船”的临时头衔,更换成了“统领北洋水师”。他所率领的北洋舰队,拥有铁甲舰4艘、巡洋舰6艘、炮舰6艘、练习舰2艘,总排水量为41800余吨,炮260余门,鱼雷发射管49个,已是一支具有相当规模的近代海军了。

在晚清,总兵这个官职算是在编的高级武官职务,相当于是一名编外武官正式成为朝廷命官,更何况是让一位绿营(陆军)武官担任北洋舰队的司令,简直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一个人有功就有过,任何人都具有两面性。虽然丁汝昌在任职期间对北洋海军和北洋海防的建设呕心沥血,严于律己,但他作为北洋海军提督却有负众望,并没有把这支舰队经营好。丁汝昌虽有陆战经验,但对海战却茫然无知,这种以外行领导内行的做法铸下了大错。

外行要是努力学习、发奋图强,加强对士兵的操练,仅仅缺少治理海军的经验和才干,还是可以弥补的,但是丁汝昌的表现很差:生活腐败,平日宿娼聚赌,不在营中居住;不善处理与下级军官的关系,与左右翼总兵林泰曾、刘步蟾等人矛盾重重,没有形成凝聚力,上下关系十分紧张;放松对部队的管理和操练,军纪松弛,对士兵则不问不管,很少操练,甚至还放纵士兵赌博嫖娼;不关心军舰设备的保养和维修。利用军用船舰不停地从事商业运输,削弱战斗力的同时也使机器设备损坏严重;弄虚作假,哄骗上级。李鸿章检阅海防北洋舰队所有的船舰和大炮都被粉饰油漆得焕然一新;对李鸿章言听计随,北洋海军在其领导下俨然为李家军。

经黄海海战后,北洋舰队的节节败退,丁汝昌既无指挥海军从事海上作战的军事才能,又无克敌制胜的胆略和勇气。因而他始终采取的是多方避战的策略,畏敌不敢出击,偶而遭遇敌人则又指挥无方,加上他不听正确的电谕和意见,贻误战机,终使北洋舰队遭受毁灭性打击。

威海卫之战中,在弹尽粮绝、援军未至的情况下,丁汝昌服食鸦片自尽。光绪年间丁汝昌虽死却一直“戴罪在身”,直到宣统二年袁世凯为了个人目的,才将其罪责巧为开释。

回顾历史,当初李鸿章之选择丁汝昌参与北洋水师,并不在乎他的学识如何。李鸿章只是要选择一个忠诚的仆人,作为他在北洋水师的代理人。因为丁汝昌没有海军常识,才不会对李鸿章建设海军的指令要求另有想法。同时也因为丁汝昌在北洋没有根基人脉,才能对李鸿章俯首用命,供其驱使驾驭。

自古绝大多数的场景,听话是最重要的能力,要比其余你以为的“能力”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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