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又感冒了。
每一年的冬天,每一年的春天,每一年的冬春交替之际,感冒都会伴随着我。今年也不例外,目前来看,这场感冒似乎要陪我跨个新年,从2018年的尾巴到2019年的开头。
1、
小时候感冒,捂得严严实实,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大梁杆上,去三里地外村医卫生室抓药。
掀开厚重的自制棉被门帘,进入眼帘的是笨重而又沉稳的煤炉子。上面大大的铝制水壶装满了水,丝丝白气从壶嘴冒出,等水开了,伴随着咕嘟咕嘟声的,还有满溅在炉子和地上的水珠,在飞舞。
小小诊室里,靠墙的一头,一张破旧的多人沙发坐着或挂着点滴或等着开药的病人。房间里咳嗽声此起彼伏。有时,这声音像引子,逗弄得本来不想咳嗽的我嗓子开始发痒,抑制不住地加入咳嗽的队伍。
村医带着老花镜,那时他的头发大半还是黑色的,梳个背头。肉乎乎的脸上,硕大的鼻子异常引人注目,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管病人多急,他总是不紧不慢地,让人莫名心安。
现在想来,这还是一位中西医结合于一身的村医呢,他会叩诊,也会把脉,开中草药方,也配片剂西药。医术自是让人信得过的,十里八乡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去大医院,都往他这赶。只要他经手,基本一周左右见好,很是让人信服。
轮到我,问下症状,看看舌苔,便很快低头用蓝色墨水写药方了。
2、
药房窄小的木制窗口,白漆掉落的地方,显出斑驳的岁月。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方寸之间晃动,塑料瓶、茶色玻璃瓶、抽屉纸盒里,药片按要求数好颗粒,只听里面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踮起脚,不出三分钟,我可以看到各种颜色不同大小的药片躺在白色的方形纸上。
眨眼的功夫,药包好了,递出小小的取药口,通常这个时候,药钱已经付过了。
我还在怔怔地琢磨那白纸是如何又快又好的包裹住药片的。胳膊被扯了一把,我回头给爸爸一个傻笑,咳嗽着跟出去,跳上二八大杠的前梁,回家去了。
3、
离开家住宿在学校,感冒了不想让爸妈担心。轻微的流鼻涕不管,几天就自愈。怕就怕和同学一起感冒。整个教室里,一眼望去,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卷纸。无论男生女生,“哧——”“哧——”擤鼻涕的声音此起彼伏。
卷纸迅速地瘦下去,垃圾桶很快堆起白色的小山。再抬头看看“病号们”,无一例外,鼻子都红红的,鼻翼周围细小的皮屑昭示着主人擤鼻涕用力猛且频繁。
班主任跑商店买来一瓶醋,大部分洒在热的烫人的暖气片上,倒进宽口的盆里,剩下一部分盖上盖子收好,说带回家给师娘烧菜用。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哄笑声,我们这个班主任,是最会过日子的,全校无人不晓。
3、
多年前来杭州,药店像超市一样大,没有儿时的那份等待,少了些许庄严。
进店后,马上有人殷勤来问怎么了,需要什么药。得到答复后,会被领到相应的药架前。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盒子药,你抬眼看下标价,哟呵,好家伙,真贵呀。几板大几十的药,三五天的量,还得搭配别的。
嗯,我还是自己看看吧。
说着就蹲下来,指着快挨着地板的药,再找补一句,我感冒常吃这个,附赠尴尬的微笑。
生活告诉我,别人给的建议要听,主意还得自己拿。
生活还告诉过我,吃过的亏,上过得当,要记得,不犯同样错误:
花更多的钱,买“注水的药”。
不能只看价钱,还要看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