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凝目不斜视,走到车边,向童汉良微微点头以示别过,就径直先上了车。待程万豪万般不情愿地与童汉良友好客套完,再坐回她身边,这才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身边人诧异地看着她,被她莫名笑出了几分没好气,却又不敢再当她面说出口,只得依旧揽了她入怀,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太太什么事这么开心?”
她便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好了,不要装了。我是笑啊,都说你们男人胸怀宽广,我怎么瞧着今天二位都憋着股气似的?你若不服气,那天就别扮大方,不辛苦么?”
“我哪有辛苦,太太多虑了。”程万豪惯会这些话,索性不顾前头司机在那儿坐着,咬住她耳珠低语:“陪我们阿雪,我甘之如饴。”
“呸!”一甩手推开他,“我只把话放在这里,我和童汉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你龌龊不代表天下人都和你一般。但是抱歉我做不到贤妻良母,还是之前的老话,同舟共济,做好我们各自应该做的就可以。再多的,我对你没要求,同样,你也不要要求我什么。”
程万豪万没想到上海归来,自己都算殷勤体贴,她忽然有了这样一番说辞,难免脸上露了些颓唐。呆坐在那里,半天没再言语。
这情形落在她眼里,有些不忍,原只是想着自己撇清了就会更理智冷静,突发事件来临的时候,就能保持清醒的决断。可二十余年,他这副模样真真少见,于是平添了几分忐忑,怕今后连相敬如宾都难以维持。
就这么都沉默了。
到了晚间,各自扮演完严父慈母角色后,文雪凝推开自己房门,居然看见那只枕头又回到了床上。正要出门去寻他问个究竟,浴室的门开了,程万豪只下半身裹着浴巾,就这么出来,趁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已一把拖住她腰,双双倒在了床上。
“喂——你干什么?”她一边挣扎一边整理他的逻辑。
哪有什么逻辑?他的逻辑不过是死缠烂打——至少现在,她还是程太太。市井出身的无赖劲儿此刻派上用场,翻身而上的同时,嘴里念叨的不过是“我知道阿雪还在生我的气,现在就来狠狠地教训我吧,我都受着。”
隔着浴巾,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不可遏止地红了脸,双手还是抵着他,“你起身呀,改天好不好?我累了......”
他又含住耳珠笑道:“不会累的,你歇着,我来就好了。阿雪都说我们两夫妻要同舟共渡了。同船呢,也就是同床了,你说是不是?”
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他下午沮丧面孔,这心一软啊,身子也随之软了,只得放缓了声音哄他:“先让我去洗洗啊......”
“我们阿雪本来就是甜的......”半推半就间,他早已一一解开她身上关窍,箭在弦上,她也只有任他摆布,心里头倒是悟出个俗话——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古人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