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面对这个世界,内心充满了害怕,怕的是这个世界会吓到我,因为年少时对这个世界的是非对错有着爱憎分明的清晰界线,就如同王母娘娘用手中的金钗给牛朗织女画下的那条壁垒分明的银河一样不可僭越。少年的眼睛里是一条长长的窄窄的河流,只清澈地倒影了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和魑魅魍魉。因此在一种大多都会有的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艾自怜又自卑中,总会对这个世界抛出一种莫名的傲慢。甚至有时会有一种可称之为可笑又可怕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壮:“我已看透了这世界的狰狞嘴脸,但无人能懂我!”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时光荏苒,辗转江湖多载,却发现不知何时,曾经牛郎与织女的那条银河的界线,在心中突变成了近视高达六七百度的视线。许多人事或午夜内心的旁白变得模棱两可。我知道“模棱两可”这个词偏向贬义,但奇怪和矛盾的是,回首向来萧瑟处,曾经岁月那条清澈长长窄窄的小河里,原来隐藏了许多懵懂无知的沙石碎粒。而在如今的人事“模棱两可”中却可窥见一丝半点对世事的拔云见月。哦!原来那双眼睛里不曾知道的是:“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与魑魅魍魉的同时,世界的那双眼睛里也印着属于我的魑魅魍魉与光怪陆离。”在岁月的河流里,沧田桑海,物事人非,面对这个世界我依然害怕,但惧怛世界吓到我的同时也害怕我会吓到这个世界。因为曾经可笑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壮不再;对这世界莫名的傲慢不再;以及少年眼睛里的那条清澈长长窄窄的小河也不再了!
突然耳边回响着不知哪位古人那句:“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莫笑!我知我山与古人之山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