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公交车是一个小社会。我曾坐过最早的一班公交，天还只是蒙亮，车上每个人都有座位，马路开阔，路况通畅。但每个人都是冷漠的，冷漠到毫无生气。偶尔会有一丝香味和声响来源是某一位赶早来不及吃早点的人正在小声咀嚼食物。

我所乘坐的公交最早一班的乘客多是拖着行李去高铁站。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路过这个城市，或许他们已经经历过了分离，所以变得麻木吧。

上班时间段的公交上是嘈杂的，气味是混杂的。小小的车厢里挤着公司职员，工地工人，背着书包的学生，去买菜的老人……

一声声“学生卡”“老年卡”暗示了这个城市的活力与健康。老人身上其实有一种独特的气味，不会被其他味道所影响的岁月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下班时间段的公交透露出的了一丝社会气。

坐着的公司白领打电话交代善后工作时那穿着西裤的腿总自觉不自觉地避开了站在他面前民工的裤腿。白领偶尔与低垂着头的民工对视时那嫌弃的眼神过于直白。

这时某位阿姨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接起。开始了无止境的抱怨：从家庭到工作，生活对她来说好像只有忍受。

老人卡和学生卡一起出现，而当只有一个位置时，老人卡总是背着学生卡的书包站着。

我尝试过晚上10点的公交。移动中的车厢是昏暗的，与窗外的霓虹闪烁形成对比，但繁华又如何？车里的人带着疲惫昏昏欲睡。突然的刹车不会吓醒疲劳的灵魂，黑暗下的他们就算与世界格格不入，也不会被发现。那就褪下面具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