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是第一次来赴宴吧,”玉奴转头,后面坐着桌穿锦绣华服的大肥胖子,约莫是吃了酒,若隐若现地露现蟾蜍头,他打了个饱隔,此时,不光是头,整个身体都显出真身,撑得华服道道勒痕。
站在一旁的青虾兵,像有感应一般,撑着红樱枪,来到蟾蜍跟前,催促他离开宴席。
宾客也见怪不怪,视若无睹地继续热闹吃酒吃食。
玉奴抖了抖胳膊衣料,黏滑的液体已浸到他的肌肤上了。
掌柜勾唇道,"玉奴真走运,蟾蜍口水有着清热解毒的功效呢!好好享受此间滋味吧,哈哈哈"
"哼。“玉奴只手拎着胳膊处衣角,尽量不挨着肌肤。
席位继续熙熙攘攘,玉奴也顺便听了一耳,
宾客甲,喝了口酒,道"这酒也能醉人,那蟾蜍真是个废物点心。"
宾客乙听了,露出常被宴请的优越感,笑道,"兄台,看来你也是初来宴会。席间酒自是醉不了人,可阻不了蟾蜍私自偷带酒进来畅饮呀,回回如此,说来也倔强,都被赶了四回了,每百年闹出笑话,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宾客甲,又问,"为何设清酒摆宴,下肚一点也不畅快。"
宾客乙,又道,"龙王觉得有些本相过于丑陋,怕吓着小太孙,便干脆定了规矩,凡来参加宴席的一律不能露真身本相,不然就被强制押出宴席。"
玉奴想了想,也掺了一脚,"神仙也不能露吗"
结果四方宾客也不聊天了,纷纷转头,像看傻子一样。场面一下陷入冷清,有几位气度不凡的白衣少男少女捂袖遮面。
掌柜的温柔地跟大家解释,"吾家小厮,自幼痴傻,各位见谅见谅。"
一解释,三三两两宾客笑出声,还有的在强撑。
靠近龙王跟前的宾客宴上,有一清冷男子站起身,他神情严峻,剑眉紧蹙,开口便咄咄逼人,"渊凌,她为何在此"
歌舞仍在继续,只是宴席一下子无人说话,形成诡异的场面。
龙王挥了挥手,歌舞停下。"鹏万将神,今日都是我孙儿宴客,大家喜欢在一起其乐融融谈天说地,都别误了颜面"
清冷男子不顾龙王给的台阶,自顾自言,周身发出凌人的光芒。"渊凌大人怎么开始喜欢当缩头乌龟了,上万年的神气哪去了,莫不是被打下凡后,落平阳被狗吃了。“
龟相在龙王身侧不自觉缩了脑袋。
"得了志的鸟儿果然还是想赛过鲲鹏。"掌柜的握着杯盏摇晃,似乎很是悠哉自然。
而坐在身边的玉奴已冷得发抖,他能感受到这只妖怪的心境,不同往常,这次,她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汹涌。
只是,青奴不懂,为什么自己一句话可以挑起千层巨浪。
"刷~“一只紫晶盘迅速飞来,若掌柜的没接住,玉奴怕早已身首分离。
他止不住寒颤,低眉无意看见掌柜的手心流出串串血珠。不过,转瞬她又给收回衣袖里去了。
"渊源,你还是这般口舌犀利,今日就送你去无极西天,慰奠我家将军的无上神灵。"
"呵呵,莫是你为了上位,亲害将军,竟将脏水泼倒吾王头上,可怜可悲,加可恨!"
鹏程将神眼角已染上腥红,而掌柜的仍然风清云淡,不过她的手腕早已攥出几条虬劲的线条。
一道金光闪出,玉奴衣袂翻飞,泥鳅大小缝合处又被撕裂开,露出光洁肌肤。不过,大家都无暇顾及,因为另一道白光紧随其后,掀翻了一大片矮座。
蔬果菜肴酒水,混杂洒落,发冠上,衣帛上,裙裾处,地毯上,处处皆是,显得众人狼狈不堪。
那群着贵衣的少男少女反应迅速,施法保全了自己的得体。坐得近的宾客就难免遭殃,连龙王都未能幸免。
白金光芒,交替闪现,打得难舍难分。殿外惊雷滚滚,原来是根根骨石柱相撞,倒下发出的轰鸣声。
龙王脸上露出哀愁,被护在怀里的小太孙倒笑得`咯咯作响',拍手叫好。
打了近半个时辰,两道光缠绕互斗,不分伯仲,最后双双冲出水面,震起层层巨浪,又一次打飞了那只前来报道"有女妖"柱着鱼草灯的青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