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的江湖:女儿是父母贴身的小棉袄

我妹妹出生时,父亲正在福建当兵。为了纪念部队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为了记住福建那块特殊的土地,父亲为妹妹取名时,就用了福建省的简称“闽”,还加了一个“香喷喷”而且像“麝香,灵猫香,龙涎香,檀香,沉香”中蕴涵着的“香醇、芳香、清香”的“香”字,所以,妹妹的姓名就是一个有着丰富故事,有着特别祝福,有着特殊意义的三个字:何闽香。

我是一个浪荡子,成年后就离开了家庭,长年累月在四处漂泊。所以,回家的时候很少。当父母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妹妹就独自担负起了照顾护理的工作。特别是陪同着去医院看病或住院的时候,天天没日没夜守护在父母亲身边的,就是我的妹妹。

有一次过年,我高高兴兴带着孩子们回家看望父母亲,老父亲牢骚满腹地说:“你还回来过什么年啊?早知道你这样,一年到头看不见人影子,我就只生一个女儿就可以了!要你这个做崽的干什么?想你了看不见人,病了看不见人,就是哪一天我和你娘突然死了,估计也难得看到你吧?”

我很惭愧,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只能老老实实听着。我也很感激妹妹的付出和辛苦,悄悄看了妹妹一眼,表示感谢。

妹妹倒是帮我说话:“老爸,崽没回来你又想他,崽回来了你又骂他,你何必呢?”

老娘是最心疼我的,也帮着我埋怨父亲:“你个老不死的,越老越糊涂,崽回来了就回来了,你不高兴就算了,你骂他做什么?”

父亲在妹妹和老娘的夹攻下,丢盔弃甲,头转向一边,不再理睬我。

妹妹对我,是绝对的信任。任何重大的事情,她都要听一听我的意见。当年她谈恋爱的时候,父亲坚决反对,不惜以断绝父女关系作威胁,闹得满天风雨。妹妹找到我,问我的态度。我要求她带着男朋友和我见一面。她的男朋友,长的英俊健壮,穿衣打扮帅气讲究,给人看一眼,很舒服,很养眼。我马上表态:“可以。”我的表态,让妹妹彻底放心,我的妹夫,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事后,我问老爸为什么反对妹妹的婚事,老爸的回答很搞笑:“那么英俊帅气的男人,凭你妹妹普普通通的长像,将来拴的住,管的倒?找老公,就找个普普通通的,让人放心!”

我豪气干云地安慰父亲:“他敢?他要敢对不住我妹妹,敢欺负我妹妹,我打断他的手和脚,丢到湘江河里去喂鱼。”

父亲认真地看看我,严肃地说:“我相信!”他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松地说,“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你不会让你妹妹吃亏!”

妹妹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她的婆婆端着碗鸡汤,送到医院门口,听说是个女儿,马上掉转头就走,根本就没有进医院看我妹妹一眼。更出格的是,事后,她婆婆对我妹妹不理不睬,对孙女不闻不问,还总是指桑骂槐,借着各种由头挑我妹妹的刺。最后,竟然指使儿子跟我妹妹闹离婚。妹妹当时都忍了下来,只是打电话给我,征求我的意见,她想离开工作单位,下海经商做生意。

其实,妹妹的想法很简单:她想生二胎。因为她和我妹夫都是有单位的人,一结婚单位就鼓励他们同意领取独生子女证。假如擅自超生二胎的话,按当时的“国策”,那是夫妻双方都要开除公职。等于若生一个二胎,就会造成夫妻二人的“铁饭碗”换成“泥饭碗”,双双流浪江湖,靠自己混饭吃。这个风险非常大。

世事逼人,妹妹就想离开单位,脱离监管,躲到外面生儿子。最坏的结局,就是自己失业,妹夫在单位干的再好,也不会被提拔重用。但是,妹夫是几代单传,要是没有生个儿子,接续香火,妹妹的婚姻真的就走到了尽头。这不能责怪她的婆婆,更不能怨恨妹夫。妹妹为了挽救自己来之不易的婚姻,选择丢掉自己的“铁饭碗”。

我二话没说,同意妹妹马上就办手续,离开了单位,成了体制外的无业人员。

老娘多次对我说:“还是女儿好啊!俗话说:养崽的名气,养女的福气。”

我很光棍地附和:“就是嘛!生儿子没什么用,还是女儿靠的住!女儿就是父母贴身的小棉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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