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旬大暑, 傍晚太阳西下。红的光透过黑的云散发着妖异的暗红色,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一举一动就仿佛在火山泥沼中蹒跚前进。火山泥紧紧从上到下包裹着你只漏出可供呼吸的鼻孔。呼与吸之间灼热的空气在体内流通。窒息感与压迫感笼罩着你,你想要呼吸却喘不过气来。在这热与粘交织的环境里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一路向下流,留到脸颊而后顺着脸颊的弧度穿过下颚,最终从脖子开始顺流而下……
“什么劳什子鬼天气,怎么这么热呢!真倒霉,眼瞅着下雨却还没拿伞!”随后男人步履匆匆的向着家的方向走着。
天空中隐约传来几声雷鸣,抬头望去,天更黑了,白色的闪电在天空蜿蜒前行似有一双大手妄图撕开云层一探云下的世间。终于风来了,可在这闷热潮湿的环境了风没有带来预期的凉爽,反而使本就闷热的天气更加压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已走到了家门,跺了跺脚。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亮起,抬头望去一扇红色的防盗门上贴满了街头随处可见的小广告,男人匆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有些发黄的钥匙,机械的将钥匙插入门中,拿着钥匙的手向右边转了转而后又向左转了转,他眉头紧锁跺了跺脚,汗珠从额头滑落。而后继续左右转动着钥匙。终于门开了。
“呼~开个门真费劲,这破门!”说着进屋把空调打开,18度的冷风吹在他身上,凉爽的风令他眉头舒展。而后从沙发上拿出一卷卫生纸擦了擦脸上的汗。
外面天更阴了,风似乎在这愈发漆黑的天里变得亢奋,猛烈的刮着。发出嘶嘶的吼声与雷声交织在一起,两者誓要比个高下,窗外犹如两头野兽在嘶吼斗争!
屋内一直蚂蚁爬到了男人身上,顺着男人的鞋子爬过裤腿穿过衬衫到了男人的脖子上。此刻正有些困意的男人被脖间的蚂蚁惊动了,只觉脖子酥酥麻麻有东西再爬似的。抬手一摸脖子,一只蚂蚁被他夹在食指与拇指间,食指与拇指前后交错而后轻轻一弹,男人便呼呼大睡了。
睡梦中的男人突然觉得失重一般身体不停的往下坠落,终于他停止坠落。而后突然发现熟悉的家瞬间大了几百倍,男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似乎整个世界就剩下他自己,而他能做到只有不停的走着,不知道往哪去,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他迷茫、紧张、恐惧、无助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原本熟悉的家此时在他眼中变得陌生,他走啊走看到一面巨大的镜子,他走到镜子上想看看自己到底变得有多小,随后一只黑色的蚂蚁爬到了镜子上,男人看着镜子上的蚂蚁,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硕大的镜子像一面湖,而湖上并没有看到蚂蚁。一种无力感瞬间将它包围,他像溺水的人一样想要呼救,可一张口水就漫入他的嘴巴鼻子……
男人心想:“这一定是个噩梦,对!噩梦!”于是他继续向前爬着,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就睡醒了,男人一直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他爬过了镜子到了桌子上顺着桌子爬到地下,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在他眼前。看着眼前熟悉的皮鞋想起来什么,可瞬间又记不起来。本能驱使着他向鞋爬去。
爬上鞋子他看到一个黑色的大柱子在皮鞋上,男人心中咚了一下,“这~这是个梦!对梦!没事~没事我看这梦会做成什么样,接着往上爬又能如何?”
男人就这样继续往上爬,爬过裤子穿过衬衫到了一个肉色的柱子上。柱子上有着许多的汗毛,男人正打算回到衬衫上时,之见两根巨大的手指捏住了他,两支手指前后交错……
“啊!”男人惊醒了。17度的空调仍旧挡不住身上的汗不由自主的留下来,汗水打湿了男人全身。睁眼一看还是那个熟悉的家,拿起桌前的镜子,还是那个熟悉的自己。男人呼了口气,而后继续睡着,睡梦中的男人突然觉得身体像失重一般不停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