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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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心里有个家,家里有个你。——“幸福的事”

复杂的眼泪

压抑……

异常的压抑。

森林中的氛围压抑的窒息,光线在扭曲,小鸟不敢叫,绿叶不敢摇。一杆枪口寂静了整个森林。狐狸爸爸愣住了,要死了么…兔子姑娘瞳孔紧紧一缩眼泪自流而下,爸爸……

猎人就像冷面杀手,枪口中冒着死亡的气息。

死真的不可怕,因为比死可怕的事太多了。正如狐狸爸爸觉得让兔子姑娘看着自己无力的死在猎人枪下,日后她每天沉浸在这样的回忆中,这让他觉得比死可怕多了。正如,兔子姑娘看着狐狸爸爸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改变任何事情,甚至连复仇都复不了,这让她感觉比死难受多了。

狐狸狠狠地冲着猎人咧着嘴,猎人就要对着狐狸扣动扳机。

然而,下一秒。猎人停下了手指,狐狸的嘴角一泄。他们脸色愕然同时一惊。

兔子姑娘窜到了枪口前面,想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枪口。

“你疯了啊!走呀!你走呀!”

看到兔子姑娘挡着枪口,狐狸爸爸心里满满的担心害怕,他害怕下一秒枪声响起兔子姑娘就变成了一滩血泥,他很是气愤,他气愤着兔子姑娘为什么就是不走,气愤她过来挡住枪口!他竭嘶底里的冲着嘶吼着!

只是兔子姑娘没动,兔子姑娘眼泪不停地流,嘴里不停囔囔着:“不要杀我爸爸……不要杀我爸爸……”

兔子姑娘语速很快,原本动听婉转的声音变得嘶哑凄惨。她的耳朵无力的垂下,像是人类下跪的双腿哀求着。

猎人也没有动,他举着猎枪,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兔子姑娘在那哀嚎,狐狸爸爸在那吼叫。他感觉得到兔子在哭,咕咕的叫声都叫哑了,他看的清兔子眼眶的泪痕,兔子流眼泪了。上一次见到的兔子哭的时候,他感觉那只兔子宽慰的笑了,但这次不是,虽然这俩只兔子乍一看一模一样,但是它们俩的哭泣完全是不同的感情。为何一只动物会流眼泪,为何它们的眼泪比许多人类的都真诚?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何它会为了一只狐狸流眼泪?!

兔子为狐狸流眼泪,保护一个随时会吃了自己的家伙。这世界怎么了?是兔子和狐狸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亦或者是自己疯了?

而兔子为狐狸流眼泪,他身后的狐狸也在流眼泪,狐狸的眼泪中透露的无奈、愤怒、害怕…各种繁杂的情绪让猎人震惊了。他见过其他动物死去时的哀嚎、无奈、不舍、等等情绪,可是从没见过一个动物将各式各样情绪交杂在一块,猎人听不懂狐狸歇斯底里的吼叫是什么意思,但他感受的到,他不是在对自己吼,那对谁吼?对的,他对着眼前那只可怜的兔子吼着。他现在竟然不对那个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家伙吼叫,反而去凶一只兔子?!

然而猎人终究是看懂了狐狸的凶,因为猎人也是一名父亲。

猎人看得懂狐狸的眼泪。就像当初看着自己妻子躺在自己怀里逝世流下的眼泪,就像看着自己女儿的生命一点点流逝流下的眼泪。而狐狸仿佛将他那些年的眼泪统统放在这一刻交杂而出。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想不懂为何一只兔子和一只狐狸会有这样的感情,但是他突然想懂了一些事。

他想懂了当初抓这只狐狸回去时,为何它不是哀嚎也不是闹腾,而是用爪子捂着自己被捕兽夹夹伤的的大腿不让他流血,不让他流的血连成一条线、连成一条路;他想懂了为何会有只兔子会傻乎乎的跑到猎人家送死;他想懂了为何每到大半夜,院子外会有兔子叫和狐狸的叫声,虽然每次出去一瞧却什么也没有;他想懂怎么有兔子不怕一名猎人还咬了自己几口;他想懂了那天兔子姑娘不在狐狸为何盯着门外一动不动看了一日;他想懂了为何有一只兔子能够安然钻进狐狸的怀里;他想懂了此时这只兔子为何会顶着枪口挡在一只狐狸身前,这只狐狸却也不怕死亡反而驱赶着这只兔子……

也许不需要想懂,也许自己早就懂了。猎人看着眼前的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沉默了,他承认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至少他不会吃饱了撑着去考虑猎物的心情。只是,眼前的的猎物,眼前的这只兔子从某种意义来说是他恩人、恩兔,它拯救了自己女儿也相当于拯救了自己。

一命还一命,既然它救了自己和女儿俩条命,那也就还它俩条命好了。等等胖子问起怎么办?猎人瞥了一眼被麻醉弹打倒的山狼,唔,山狼把狐狸咬死了,把山狼带来了。

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可不知道猎人心里的思绪万千,他们只能感受到眼前冰冷的枪口泛着寒气,猎人冷漠的眼神透着死寂。接受着上位者的审判,没一点反抗余地。

狐狸爸爸忍着痛楚想要爬起来和猎人拼个你死我活,他的小身板颤抖着,伤口的鲜血汩汩而出。

突然,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都愣住了。

猎人收起了猎枪,绕过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把旁边的晕死过去的山狼扛了起来。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一怔一怔的看着猎人就这样一步一步下山去了。

半路上传来猎人的声音:“小兔子,记得常来看晴晴,她可喜欢你了。”

山路的草木为猎人让出来一条小道,看着猎人渐渐消失在林木之中,兔子姑娘和狐狸爸爸都心里松了一口大气。兔子姑娘噗嗤一笑眼泪流个不停,抱着狐狸爸爸的小手紧紧不放,狐狸爸爸也紧紧拥着兔子姑娘不肯撒手。

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下一章传送门:《狐狸窝的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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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葵:在半个月前,原计划是这章结局的,后来想想还加了一段情节。于是,后面还有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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