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毁灭
这世上最让人激动的事,莫过于你原本以为没有机会靠近的人,到最后却爱上了你。
虽然爱情不期而至,但我的头痛和失眠却没有得到一点改善,终于在卉子和妈妈的鼓励下,我开始了漫长的就医过程。从镇医院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兜兜转转花费了大半个月时间,从最开始查出的筛窦炎,再到神经性头痛,CT、X光、核磁共振…看了很多医生,可头痛就像脑袋里被安装了连环雷一样,不定期的爆炸,很多时候剧烈的疼痛都导致我无法睁开眼睛,而诸多医生给我开的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这种找不出原因的未知,令我感觉到了恐惧,这感觉就像被置身于冰冷的大海里,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但却在这无边的海里找不到任何方向,这种来自于未知的恐惧,透支着我有限的精力,不过由于和妈妈关系的缓和再加上卉子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单位对我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延长我的假期,都让我倍感温暖。
迷信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求来了偏方,找来了一个老年间舀猪食的木瓢,据说烤热了扣脑袋上就可以缓解头痛。对于这个,我自然是不信的,但视频里卉子却对这个充满着好奇,笑的花枝乱颤,坚持让我试一试。当烤热的木瓢扣在我脑袋上的时候,一瞬间,我的头痛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变得更加厉害,而因为高温木瓢里也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味道。我无法忍受,一把从妈妈手里夺过木瓢,从窗户里远远的扔了出去。卉子笑的更加厉害了,妈妈也笑了,甚至还偷偷拍了一张我头顶木瓢的照片。一时间,家里其乐融融。
市医院神经内科,我抱着找出头痛的最后希望走进了这个科室,因为,有关头痛的所有科室我都跑遍了。走出电梯,这里的氛围就让我难以适应,这里,实在太安静了,除了护士工作站偶尔传出的电铃声之外再难听到别的声音。而临时加床住在走廊的病人更是一脸的冷漠,放佛过往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都和自己的世界没有任何关联。简单来说,这里,感觉不到任何生气。
医生在听完我的描述后,把我安排进了一件摆满电脑的诊断室,安排我在其中一台电脑并告诉我,根据我真实的情况勾选答题。看到屏幕里那些指向性相当明确的问题和答案选项,我有些哑然,我的逻辑能力告诉我,如果我想我可以把最终的结论控制到最好,也可以把最终结论控制到最差。所以,在答题的时候我避重就轻的勾选了所有答案。
经过初步诊断 你患有中度抑郁症和中度的焦虑症
等待是漫长的,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医生还没给出诊断结果,护士就在我的手上扎上了输液用的留置针,我有些错愕,这是干嘛?我开始有些怀疑医生的专业性,正当我打算询问护士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拿着诊断报告来到我的面前,并告诉我诊断的结果。抑郁症?怎么可能?我是来查头痛的,怎么会差出个抑郁症来?还有焦虑症,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说过。
我们建议你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们接受治疗 不过我们住得很近 晚上可不可以回家去住
我四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的氛围真的让我难以适应,我有些谎,求助般的看向妈妈,妈妈心领神会,向医生提议道。医生叮嘱我每天早上要输液,接受电击治疗、心理辅导和睡眠障碍的治疗。至于,住不住医院,医生不置可否。
你在这不习惯晚上我们回去住
医生离开后,妈妈告诉我,虽然医院规定病人不能离开医院,但偷偷离开一般情况下医护人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栋楼就是她住的小区
我和妈妈坐在前女友家对面的早餐店,我跟她讲述着我之前的一段感情经历。我努力的搜刮着我记忆的库存,好像只有在市医院住院期间,我才有和妈妈这样毫无保留的交流。甚至几年后的现在我都无法做到当时那样。我很享受这样的现状,因为无数次在书上,电视上、网络上看到和家人保持这样的沟通我都是那么羡慕。
输液,吃药,回家。每天都在医院重复同样的经历,每天都在医院里面对着那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孔。药物的副作用,让我的大脑失去了思维的能力,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那段时间,我开始对声音变得敏感,我害怕乘坐医院的电梯,因为电梯里人群低声的交谈对我来说也是无比嘈杂的噪音。而服药后产生的眩晕感和无力感让我每次出电梯都要扶着栏杆喘息很久很久。这感觉让我觉得我就像是堕入黑暗独自前行的旅者。不过万幸的是,我并不觉得孤独,因为我还有家人,还有同事,还有卉子。
随着医院的治疗我的睡眠有了很大的改进,头痛也没有以往来的那么频繁。这段时间,卉子亲切送了我一个称号“逗比”。并说我这么跳脱的人怎么会患有抑郁症。我也很奇怪,在初次诊断时我已经避重就轻的回答了问题,如果照实回答,那岂不是更严重?但另一方面,我又有些庆幸,原来我脾气不受控制,被家人说懒,失眠,头痛,自卑自责等等等这一切都不是我性格所致,原来这都是生病!
就这个吗 那就好好治病 按时吃药
当我把最终的检查报告拿给我爸看时,他只是简单的撇了一眼。而我期待中的理解,期待中的促膝长谈,期待中的和解并没有出现。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他的药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