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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的热潮应该是早已退去,我刷完全剧也有一段时间了,本不想去“炒剩饭”,但有些感慨似乎不吐不快。
我很喜欢《繁花》这部剧,也许是自己曾经从那个年代走过的原因吧。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有人“下海”,赚得盆满钵满,一个个“万元户”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有人削尖了脑袋要成为“国家的人”,尤其是如汪小姐那样的拿着某种审批权的人;也有人千方百计地要成为“香港人”或者是“外国人”,就像阿宝的初恋雪芝,仿佛国外遍地都是黄金……正如胡歌在一次采访中所说的,那个时代有一种“特别昂扬”的精神,或者,用现在的大白话来说,就是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为梦想为发家致富一往无前地往前冲。阿宝就是那个热气腾腾的年代,为了自己的梦想不懈努力勇敢奋斗的一代年轻人的缩影。
这里,不想谈电视剧的主题或主旋律,只想说说阿宝或是宝总的四个女人以及他们的爱恨情仇。
一、以“家人”自居的“老夫老妻”式的玲子
玲子在上海进贤路经营着一家名叫“夜东京”的小店,作为店主的宝总,理所当然地每天来店里吃一碗特地为他准备的“泡饭”,就如同进了自家的厨房,享受自家的女人专门为他留好的他最爱的餐食。
而“夜东京”的经营者玲子也是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老板娘”的位置,在他奔波了一天,身心俱疲时为他精心准备他的专有泡饭;在他被人设计遭遇车祸时,做他坚强的后盾和依靠,就像家人一般给他提供经济支撑为他守护;庸常的日常生活中,亦如女主人般千方百计地从宝总那里搞到更多的钱;当汪小姐、李李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时,玲子就是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小女人……
但,宝总终归不是玲子的,只是玲子以为宝总是属于她的。当宝总一封书信一张机票一把“夜东京”的钥匙,把玲子从东京召回上海时,玲子就认定,自己一定会是宝总的女人。
尽管宝总为玲子投资“夜东京”,是因为当年还是阿宝的时候,在人地两生的东京,玲子帮了他,并把自己从寺里求来的“运道”给了阿宝,才有了后来的宝总。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发达了的宝总为玲子实现了她的梦想:在上海开一家自己的餐馆。
上海的“夜东京”,在玲子看来,就是她和宝总的夫妻店。宝总也泰然地享受着玲子“家人”般的关照和无理取闹,但就是不给玲子一个明确的说法,既不拒绝,也不澄清。直到有一天,玲子对自己“女主人”身份绝望了,才断然与宝总做了割裂,退回宝总“夜东京”的股份,自己独自将“夜东京”做了起来。
作为女人,对宝总的这种作派不能不很有微词:你一个男人,明知道女人对你有意,却只享受这种暧昧带来的快感,当断不断。这样的男人,现实中并不受女人欢迎。
二、热烈纯真,为爱可以牺牲一切的汪小姐
汪小姐是外贸局27号的员工,是那时候高人一等的“国家的人”,又掌握着外贸的生杀大权。宝总为了外贸指标,想方设法地认识她接近她。汪小姐帮宝总拿到了指标,宝总也顺利地把“三羊”牌做成了上海的头牌。同时,情窦初开的汪小姐也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沦陷于宝总的情网之中。
汪小姐爱上了这个善良、踏实、能力非凡风流倜傥的宝总。当宝总只身涉险,汪小姐想都没想地用所有的钱弄了辆车,心急火燎地独自开去搭救宝总。当看到宝总安全归来,两人相拥而泣。此时此刻,宝总应该深知汪小姐对他有着怎样的情意。
但宝总没有明确表态,他们依然只是一起共享一份排骨年糕,即使在汪小姐戏谑般地提到可以和他一起去卖茶叶蛋时,宝总也是不置可否,只是鼓励汪小姐要去争取成为汪科长。直到汪小姐因为误会,面临下放或离开外贸27号时,汪小姐在排骨年糕店苦苦等待宝总,只要宝总出现,汪小姐肯定是决绝地离开外贸27号,义无返顾地放弃这个她曾无比重视的“国家的人”的身份。但宝总没有出现。汪小姐在张学友“偷心”的慨叹缠绵纠结中,无奈地意识到从此“排骨是排骨,年糕是年糕”。
或许这就是宝总的“不响”?汪小姐爱宝总,宝总是心知肚明的,但宝总到底爱不爱汪小姐呢?宝总可以正义凛然地替汪小姐承受金美林的掌掴侮辱,可以在汪小姐落难时,不遗余力地去帮助她,宁愿断了自己的后路,宁愿逼走自己的贵人恩人爷叔,也要一次次地帮她,甚至大手笔地送她一辆凯迪拉克。但他就是不说“爱”她。
爷叔也曾提醒宝总:要为对方考虑。意思是,你可以说对汪小姐不是爱情,但对方已经陷进去了。既然无法谈爱,宝总就应该离汪小姐远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撩拨一个已深陷情网的女孩。
如此,宝总可不可以说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男人呢?
三、朦胧暧昧、亦敌亦友的李李
李李是黄河路上的后来者,“至真园”神秘的老板娘。她作为一个外来者,大手笔地接收了一家已破产的餐厅,并时时刻刻期待着、等待着、诱惑着宝总的到来。宝总第一次来至真园,从后厨进入,且只在后厨享用了一份干炒牛河,就断言李李的至真园活不过三个月。但当李李的至真园被黄河路排挤,真正命悬一线之时,宝总又不惜动用爷叔的关系,救李李于水火。
而李李呢?她本就是带着“使命”来上海的,寻找、调查曾在股市置“深圳帮”于死地的宝总。但,鬼使神差,李李却屡屡暗中帮助宝总,送宝总一件高仿的“三羊”牌T恤以示警,送宝总一条鲶鱼以示激烈的争斗就要开始,甚至于最后变卖至真园,退隐佛门……
宝总和李李斗智斗勇,却又旗鼓相当,在亦敌亦友的争斗中暗生情愫,作为女人的李李,最终丢盔弃甲,缴械投降,遁入空门。
坊间多有议论:宝总和李李才是有真感情的,甚至有人脑补出一出他们在楼梯间缠绵的戏份。
但,宝总最终仍是负了李李。
四、白月光般清纯的初恋雪芝
雪芝是阿宝的初恋,是当时13路电车的售票员。阿宝在电车初一见她,就仿佛电光火石般地认定了,她就是自己一生的归宿。从此,13路电车就是他的恋爱场。拥挤的车厢里,他挡住挤挤挨挨的人群,为她辟出一方小小的天地;氤氲的火锅餐厅,他勇敢地为她抢占位置,即使迷漫的热气看不清她的脸;13路电车下,他就是她的图书快递员,把一本本她要的书递到她的手上……
但,雪芝就像那个时代许多的年轻人一样,向往西化的生活,毅然离开了上海,投奔亲戚去了香港。多年后,香港“功成名就”的雪芝衣锦还乡,以她在香港的地位和身价不停地刺激他贬损他。
也许,正是因为雪芝的这番刺激,阿宝才最终由阿宝奋斗成了宝总。他们的这段感情,一直都是在张学友“偷心”的旋律中铺陈牵扯。但,显然,这次被偷了心的是宝总。
一次差旅中,宝总在香港的一家餐厅中竟然偶遇了做服务员的雪芝,俩人面面相觑,被雪芝偷了心的宝总仍是“不响”,默默地看着白月光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消失在未知的人世间……
尽管剧集想要塑造一个能够为梦想不断奋斗进取的完美的形象,同时,剧集也处处注意体现宝总知恩必报、为他人着想的良善,但从宝总与四个女人的纷纷扰扰纠缠不清来看,起码,在情场里,在与女人的相处上,宝总是个非常自我、不敢承担责任的中央空调式的男人,对女人的爱不拒绝不承诺,只是一味地沉醉、享受。
或许,用现在的话来说,情场上的宝总就是渣男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