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佑上帝的应该是你,先生,这里有禁止吸烟的标志,再说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你应该去吸烟室。”
双手环胸,朋克服,破落衫,红色烫卷秀发,目光犀利,唇角带嘲。
“嘿!亚洲人!你应该去红灯区,这可不是你该呆的的地方!”
玫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了他口中的烟,掷于地上,用增厚的鞋底碾落成泥。
沙文有些惊愕,“算你狠!等着!”转身离去。
玫瑰告诉女人离这最近的哺乳室,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围观的人甩甩手,好戏结束了。
“你是说,他们逃去了M国?!”
“是的,我利用系统漏洞潜入了暗网,无意中发现他们开设了一个非法账号进行大麻枪支交易,如果没分析错的话,他们会在M国与雇主对接。”光头推了推眼镜。
“不错,可以记头功,但是你得去网警那儿解释一下。”
陈不阿轻拍他的肩。
光头沉默,大跌眼镜。
暮朝朝偷笑,“看来,暗网也不是法外之地呀!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她又在转椅上转了一圈。
“少耍贫嘴,你留下,其他人跟我抓紧去M国!越快越好!”
“yes sir!\"
“啊——”
酒吧密室内。
“待会人来了,你给翻译!”旺七喜推搡着小胡子。
“行行行,会的会的!”
很快,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硬朗的洋人被一群黑衣人护送着进了暗室。
“我要的货呢?”性感的厚唇里吐出冷漠的字眼。
“货?这儿!这儿!”小胡子将手指着一个大麻袋。
旺七喜等一众只能干瞪眼。
“跟他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胡子点点头。
沙文不耐烦地以目示意左膀右臂。一个戴着墨镜的大汗将手上的黑箱子扔在桌上。
旺七喜像一条饿狗般扑上了箱子。一把手枪就扣在了他的掌背上。
“别开枪!别开枪!大麻够的,藏了一点在肚子里。”小胡子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弟推上前去。
“带走!”沙文抬转了一下下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有两个彪形大汉将一箱枪支放在地上,用粗糙的手掌拍在那个小弟的后脑勺上。
“大哥,旺哥救我!”
“对不住了兄弟,跟洋鬼子做生意可真不好做。”
“那批大麻,部分卖出去,部分留给我,至于那个中国人,挖出来好了,做干净点,那帮废物条子查不到的,钱暂时拿不出来,但是不会少你们的!”沙文又擦亮一根烟,叼着。
“头,大麻卖不出去了、、、、、、”
沙文将烟卡在两指之间,烟圈戛然。
“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疫苗比这值钱、、、、、、”
“F***!”
他把带着火星的烟头狠狠地甩在地上,用脚碾了又碾。
“真他娘的倒霉!”沙文推开门,与迎接的丁香撞个满怀。
丁香没来得及喊痛,将他的领带与大衣卸了。
“亲爱的,怎么了?”
“你们中国人都那么爱管闲事?!”
“怎么说话呢!或许是日本人呢!你怎么确定是中国人?”
“你去哪儿?”
“我没胃口,不吃饭了。”沙文兴致薄薄地转身进了地下室。
“哦不!你答应过我的,这是大麻吗?!你说好不吸这鬼东西的!”丁香半掩着面,泪水在她红色眼眶中打着圈。
“够了!不要哭哭啼啼的,女人懂什么呢!”他甩开她,不再犹豫,一头钻进了仓库。
“男人追新鲜,女人求安全。一开始情情切切,最后清清浅浅,不过人性弱点、、、、、、”收音机在中国频道,隐隐约约传来女歌手绵腻的歌声。
丁香啼哭着,这个男人什么也戒不掉,烟也是,毒也是,连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像是笼子里的小猫,高兴的时候逗两下,不高兴的时候踢两脚。
仓库里很快云烟四起,男人吞云吐雾,如入无人之境。
丁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只苍蝇杀死。
沙文金黄色的油发中大半被浓烟染白,原本鲜红的嘴唇渗了蛇毒般发黑发紫,死人般灰白的脸庞,硬朗的线条不再,整个人开始猥琐起来。
“啊——”看着在地上连连打滚,口吐白沫,赤身裸体,几近癫狂的男人,丁香手足无措,以泪洗面。
她去哪里给他搞这些东西呢?明明才吸了不到一个月,好好的人就变成僵尸了呢?
而另一边。
“快点!快点!绝不能让他们发现货是有问题的!先避避风头,再大干一票!”一行人如过街老鼠,又消失在了繁华的夜幕之中。
“陈sir,根据GPS与交易记录,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嗯,我们争取在一个月内捣毁窝点,将他们抓捕归案。”
“是!”
“沙文,你不要吓我,家里已经没有足够多的大麻了,我怀疑那东西是假的,我带你上医院吧!”丁香颤颤巍巍地迫近,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男人听,还是安慰自己的,神智不清的沙文竟然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跃起,吐出一口掺了血丝的白沫。
丁香破涕为笑。
“嘘!你快看!那是什么?”
他神经质地指着头顶盘旋着的苍蝇。
“那只是一只苍蝇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闭嘴!你不懂,那是个会飞的恶魔,他每天想着如何榨取我们,榨干我们的血,让我们身无分文,像街边的流浪汉一样!他带来疾病与瘟疫,人心惶惶,让我们失业,睡大街!”他口中的白沫飞溅,憋红了一张枯槁般的脸。
“不,不要大惊小怪了,一切都都会好的!”她大叫着,攀住他高举的手臂,如果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中国女人!和事佬!你跟那些黑鬼与musilin一样,社会的垃圾!败类!渣滓!”沙文的世界是扭曲变形的,但事实上社会更加痼疾丛生,甚至连公路都修不好,他激动地从不知道哪儿抽出一把刀,刀片闪着粼粼的寒光。
“不,不要这样!”
他向空中疯狂地挥舞着,像用剑刺杀空气的堂吉诃德,“我是英雄!为我歌功颂德吧!”
苍蝇托着肥胖的身体左闪右躲着,男人的行为像一场滑稽的表演,或者说,像某种不成熟的工人运动或游行。
玫瑰的心刺痛了,有一阵如刀的阴风刮过她的脸,手中刚洗一半的盘子掉落在了地上,划破了她的手心,温热汩汩地淌进了洗碗槽,染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