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弦言岁语

        入冬以来,天干物燥,雪花缥缈,整个大地苍凉而且虚空。无论你的心情是度日如年,还是一日三秋,时间都在匀速逝去。眨眼间,步入中老年行列,无论心理上如何不能接受,而容貌依然一天天衰微憔悴。而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成熟,而父母也在一天天老去,突然有一种悲哀的情愫在心海萦回。而作为女儿,我又远离他们,不曾给他们以任何照顾和慰藉,心中却隐隐的有一种愧疚的思绪在啃食着我,有时让我寝食难安。于是,希望自己在尽可能有的时间多回去看望他们。必须付诸行动。

  元旦,终于有两天的闲暇,便匆匆的网购了来回的火车票,准备出发。

  出发前,儿子让我给他寄退役证,说是有要用,因邮局几乎在我家和车站中间,坐车途中还要下车,不如步行,还能锻炼身体,于是便步行前往。现如今国家政策越发的人性化,寄信的业务也同步放假,大概觉得大家都如我,坐火车直达目的地,比邮寄快且直接的缘故吧。邮寄是有些慢了些。

  即走了一半路程,另一半也继续走下去吧。要知道,我是提三个小时出发的。以为办理业务要消耗一些时间,可生活中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变数,我没有科学的精度,也没有哲学的高度,无论如何也预测不到不办理业务而省去很多时间,剩下的路程便依然步行,免得在火车站等候,要知道等车是一件让人懊恼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步行到车站,于我当时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车站,依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等候时间,我验过票,找到候车厅的所在,便乘了电梯前往,到达候车厅,与以往不同的是,对着候车厅的门口有一排六个座位,座位的背后竖着一块牌子,牌子上赫然九个大字,分两排书写:洛阳车站,军人候车区。六个座位,坐着两个人,空着四个座位,我想,这里比里面稍安静一些,不如先坐了,若有军人来,再让也不迟,更何况我是曾经军人的母亲,坐了也有些理所当然,于是便在中间的一个空位置上坐下,打开手机,准备看刚看的谍战电视剧《雾都谍渊》,结果,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个电视剧的视频,正在烦闷间,突然听到一声厉声呵斥,我一抬头,不知何时,我身边已坐满了人,我的左边坐着一个青春女孩,女孩身边靠着我的方向的座位上放着一些行李,而那声厉声呵斥来自一个五十多岁的高挑的男人的口中,而呵斥的对象正是那个青春女孩。呵斥的内容大概是女孩拿行李占座位,而这个男人拿着和我儿子一样红色封面的证件告诉那女孩他是军人,要在放行李的座位上落坐,而女孩说,位置上有人,她只是临时拿行李占着,正在这时,我右边座位上的小伙子拿着行李离开了座位,我也匆忙把我的位置让给那个五十多岁的军人:“请您坐吧”。要知道,对于军人,我一向是崇敬的,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儿子曾经是军人,军人向来都是最可爱的人,他们的付出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所以,军人值得我们崇敬。

  我移开位置,那个军人便坐在我刚才坐的位置,然而,两个人的战争依然没有结束,女孩不依不饶,坚持必须坐那两个位置,军人不卑不亢,说那两个位置女孩没有资格坐,而且,两个人越发的愤愤不平,最后上升到说粗话,而最终以军人的一句:“你再不讲理,我扇你信不信。”而告终。

这让我想起了一次在公交车上的情形,两个老太太,大概都是耄耋之年,一胖一瘦,瘦者先上车,坐上座位,胖者后上车,坐在瘦者身旁的座位,也许因为胖,压着瘦者的衣服,瘦者告诉胖者:“你压着我衣服了”本来胖者一句“对不起”便可解决所有问题,不料想,胖者不仅不道歉,反而爆出粗口,于是,两个人大开口水战,从压着衣服到达官贵人最后到火葬场,说尽了人间悲欢,还裹挟着粗话脏话,满车的人有劝慰的,有呵斥的,无以能够阻止两人的愤怒情绪。直至瘦者下车,胖者还依然不罢休,单口相声又说了半天,直至下车。

  我想,这不仅仅基于国民素质的问题,也与这浮躁的时代和这不雨不雪,干燥阴冷的冬季不无关系,由于天干物燥,人们肝火旺盛,却又无处宣泄,一旦有了出口,便会淋漓尽致,大有不吐不快之感。但无论有多大的火气,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还是要分的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作为成人,还是要明辨是非。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绪恣意渲染。

  然而,我也庆幸拿了儿子的退役证,牵强的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是军人的妈妈,然后,诚惶诚恐的坐到乘车时间。到目的地后妹妹们直接在公交站台接到我,妹妹本打算开车到车站接我,然而,一元钱的公交和开车相比,既经济又速度,况且,距离又不甚远,最重要的是环保,我选择了坐公交,在公交车上告知她们我所到的时间,并约定见面地点。我回爸妈这里,除了看望二老,和妹妹们相聚之外,还要捎带着占点妹妹的便宜,用妹妹办的理发卡理发。和妹妹们约见后,妹妹便带我先去理发。我实在是不喜欢短发的我,我一直梦想长发飘逸,无奈头发即少又秃(爸爸遗传),虽没有秃到光头强的境界,也大有稀薄袒露头皮之状。所以,虽有爱美之心,尚没有大美之境。于是乎,留长发时被身边人戏称未老先衰之貌,大有花甲之境况,便也徒增我的自卑之感,又无力改变现状,便也自甘堕落,弘扬阿Q精神,自我安慰一番,然后迅即忘却,依然故我。

  两个月前,我的长发因两次被两个廉价理发店的理发师剪的走形,由于她们生意惨淡,又不好意思与她们理论,便无意和妹妹聊起了此事,妹妹顺势邀我理发,我也需要,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打心眼里,我还想留长发,禁不住理发师的苦口婆心,并答应我一定设计一款适合我的最时尚的发型给我,我也信赖,便满口答应了。答应的结果,由长发而短发了。我很是为我的长发遗憾了一阵子,然而,却得到众人好评,身边的朋友和同事一致交口称赞,并敬告我,从此一定要短发,因为,我的年龄由花甲而实际年龄了。我也渐渐快意,几乎要忘却长发的遗憾了。

  理完头发,天色已晚,不便打扰爸妈,便在妹妹家里安歇了。

  新年的第一天,我要陪爸妈一起吃午饭,也许,是我成家之后第一次在新年的第一天陪爸妈吃饭,吃饭的地点选在附近的一家饭店,走在去饭店的路上,看着爸妈的背影,我突然发现他们老了,再也不是雷厉风行的年轻的他们了,我突然有些哀伤,爸妈的今天也就是我的明天,这种不可抗拒的愁绪让我想到一句诗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是啊!爸妈一天天老去,我是不是该多陪陪他们呢!我想,是的。

  我和妈妈曾经在这个饭店吃过一次关于羊肉的午餐,餐名叫什么,忘却了。很得妈妈的好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饭店换老板了,而饭店的内容变为自助火锅,爸妈不想再麻烦,便决意在此就餐。虽然没有上次的可口,倒也能够饱腹,最重要的是,老板及老板的母亲,和善而且服务周到,便也无话可说了。

  下午,被妹妹安排了K歌,和妹妹的朋友和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兼好友同往,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进K厅,第一次,是七年前,所在单位曾经组织过一次,只是那次欣赏别人的多,而自己几乎没唱。

  而今天,我几乎成了主角,淋漓尽致的抒发自己对音乐的情感。渐渐被音乐的魅力所俘获,虽没有音乐天赋,却有对音乐的热情和感知到音乐所带来的愉悦。尽管我五音不全,却得到她们热烈的掌声,我知道她们在鼓励我,便也心领神会,愈发的努力了。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两首唱的余音绕梁呢!总之,我快意了自己,抒发了自己,和音乐深深的碰撞了一次。

  由于,明天要上课,不得不乘夜车往回赶,尽管我有些乐不思蜀。然而,得到我要乘夜车返回的消息时,儿子很含蓄的责备了我:“比我还能熬夜,怎么要乘夜车呢?”因为到家的时间是夜里两点,我知道儿子的责备是担心。我说明原由,儿子告知我走夜路要注意安全。尽管儿子是责备,那也是温暖的责备,虽然眼下是寒冷的冬天,心里却暖融融了。

  两天的行程虽然仓促了些,然而却充实,让我对生活的领域有了更多的涉足,让我对生命有了更多的理解:人生不易,珍惜身边所有爱和关心你的人。

  走出去,便会拥有另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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