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美国宇航局，室外太阳正在升起，不过，上方满天的乌云正在吞噬它的灿烂。

背对着巨大的火箭发动机喷管和卫星模型，卢比奥局长面对记者进行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内容却是他的退休演说，同时，演说的内容也出现在员工的电邮中。室内没有风，但人们似乎感受到老人家的白发在飘动，他挥动双手，声音在喉咙里窜来窜去，终于挣脱了口腔的束缚：

“同仁们，今天是我向你们做的最后一次演讲。我从心底里感谢你们给了我机会和荣誉，与你们一起工作，为你们服务，和你们一起为我们的国家航空航天事业发展而奋斗。这里，我再次感谢所有的同事们。现在是一个科技迅猛发展的年代，你们为迎接新的挑战已经做好了准备，使我们的傲视苍穹，踏足环宇。

作为局长，借助我们永恒的价值，我驾驭了我的航程。我提议和签署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努力为你们伟大的员工提供工具和创造条件，来实现我们美国人伟大的航空航天梦想。我们的努力，会使美国变得更加美好，繁荣的经济，清洁的环境，高度发展的科技。

我非常高兴能于此时将领导权交给新任局长詹姆斯·加菲尔德，更强大的美国航空航天事业将在您的领导下到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灯光闪烁中一张张照片记录了新老局长迥然不同的表情，一个是心有不甘的颓废与惆怅，一个是小人受宠的得意与骄狂。美国航空航天局新局长一直“难产”，这主要是国会议员的立场存在分歧。直到去年泰勒总统提名众议员詹姆斯·加菲尔德为局长候选人，立即引发了争议，一些国会议员对于让政客掌管NASA这个科学机构犹豫不决，清醒的都知道外行领导内行是多么不靠谱。

人们窃窃私语，有的人不停地摇着头，办公室主任莱特福德小声对高级工程师泰勒说到：“完了，一个伟大的时代彻底结束了。”泰勒苦笑了一下，再毫无表情。

卢比奥探了探嗓，继续说道：“我们必须牢记要团结一致，我希望詹姆斯局长能带领大家续写美国航空的强盛，再创辉煌，让我们伟大的美国技术继续引领世界。对我来说，当我离开局长这个位置时，我充满更多的理想，坚信美国航空航天局在詹姆斯局长领导下更加强大。

谢谢你们！愿上帝保佑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愿上帝保佑美国！”

卢比奥在媒体和同事们的注视中极不情愿地走下台来，只留下背后那个火箭发动机喷管和卫星模型静静地呆在那里，像个巨大的惊叹号。

他的退休说明美国的一个时代结束了，虽然这个时代已不那么风光，正在被中国超越。当美国主导的国际空间站退役后，太空中的国际空间站便姓“中国”名“天宫”了。本以为在大气层里还是霸主，没想到在任内逐渐被超越，完全被踩在脚下是迟早的事。

下个时代会怎样，明白人知道大势已去，叫不醒的人还依旧活在梦中。让政客掌管NASA这个科学机构，傻瓜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他们曾经嘲笑东方大国不是专家型的科学政府，权术领导学术，但东方大国经过多年的改革开放，早已今非昔比。如今，当竞选资金不封顶后，金钱腐蚀了一切，已经是事实上的有钱能使磨推鬼了。

詹姆斯局长迫不及待地跳上台去，眉飞色舞地开启了他首个上任演说。卢比奥局长，噢，是前NASA局长卢比奥，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会场，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离开，一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只听见身后詹姆斯局长那越来越小的呐喊：“ … 我们要重建强大的国际空间站，让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再次伟大 … ”

地球的两极，一边是太阳升起，乌云满天，一边是夜色渐浓，酒喝正酣。

宽平县北山公园夜市烧烤店。烧烤这个东西太好吃了，特别再喝着小啤酒。但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并非美味不可多用，而是多吃确实无益健康，会摄入过多的亚硝酸盐和嘌呤，所以适当吃吃确实是妙不可言的美味。大家围坐在一起撸着串，喝着酒，侃着天，没有了工作的紧张与繁忙，适当放松一下真是惬意极了。

“听说明天‘那啥’换帅，由一个政客接任，美国有福了。”小张说道。

“不是明天，可能就是现在。”杨工说道。

姚总点点头：“对，差不多，别看我在洞中‘修炼’，天下大事我全知，根据时差，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易帅了。”

“我听说新一任局长并非科班身。”程启航皱着眉说，“这，这行吗？”

贺总师笑了笑：“对于现在的美国，这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看他们选的新总统靠不靠谱，就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一个政客领导一帮科技人员…”江工摇了摇头。

李大庆津津有味地吃着，笑眯眯地听着，小叶不敢喝酒，明天有任务。大家正唱着说着，那边年轻人发出一阵笑声，他们又闹起来了。

胡天辰举杯向孙蓓琳说道：“琳琳，我们喝一口。”

“小孙是我们组的大脑，不能喝酒。” 王振华横了过来，“来，胡兄，咱俩干一杯。”

“呦，护花使者呀！”小胡嘻嘻笑道，大家一阵哄笑。

林雨帆说道：“王哥，你不知道，琳琳酒量不比你差。”

“！”小王特不好意思，“琳琳，你真那么能喝酒哇？”

小孙眉毛一扬：“试试呀，看看我们谁先趴桌子下面…”

小王：“呃…，喝酒恰到好处就行，要保护好我们的大脑，喝迷糊了怎么为航空事业做贡献呀，嘿嘿嘿…”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扬工也受到感染了，举起杯：“来，走一个！”

“好！”小叶跟着大家举起那黄澄澄饮料，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要是啤酒多好呀…”

蒋丽芳一边看着程盈盈写完作业，一边哄着二宝程云翔玩，这小胖小一起卧就是三档，满屋“飞”。终于将两个小“神兽”哄睡了，小蒋泡上了解酒茶，坐在沙发上把相册拿了出来，翻开相册，一幕幕美好的回忆浮现在眼前。他俩的爱情是伴随着航空技术的发展而产生的，见证了中国航空事业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自己在航空航天大学的照片，意气风发，英姿飒爽，虽为女儿身，心是壮士心。毕业后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又一起成就了一番大事业，一个人的一生能有这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也知足了。

小蒋翻着相册看着自己结婚时的照片，发现新娘子的自己竟是如此美丽，也是一个大美女呀，顿时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看到新郎的程启航也不老，一打扮也很年轻，看着看着，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小蒋沉浸在幸福之中，程启航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到她身边，她才发现，两人相拥在一起。

“启航，怎么喝这么晚，要注意身体呀。”说着，小蒋给程启航倒了一杯解酒茶。

程启航喝着茶，看着贤惠美丽又年轻的妻子，越看越好看：“丽芳，你真好看！”

“我只好看呀…，我可不是个花瓶…”小蒋双手拂着飘逸胸前的秀发，会说话的眼睛柔情似水，让人迷醉。

“你哪都好…”程启航上前一步，抱起小蒋，在屋里转起圈来。

客厅里响起了他俩的欢笑声，小蒋拍打着程启航的肩膀：“快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别把孩子吵醒了…”

大南环启航集团大楼小会议室，省城东方航空设计局孙局长来到宽平县亲自坐镇召开会议，主要是研讨关于航空进入垂直起降时代机型的结构设计问题。

小会议室也是座无虚席，各单位领导和技术骨干都来了，大家围坐在椭圆形办公桌周围。杨工看差不多了，摆摆手，顿时室内鸦雀无声：“同志们，大家好！本次会议主要研究垂直起降时代机型的结构设计问题，主要讨论传统结构布局和程总提出的新式结构布局建议。首先请孙局长讲话。”

孙局长环顾大家笑了笑：“长话短说，我就不客套了。中国的航空可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这要归功于你们启航集团的先期研究，归功于垂直起降飞行汽车和亚音速垂直起降舰载机的先期设计飞行经验的积累。它们的应用让我们丰富了进一步设计垂直起降飞机的外形结构、整体布局、动力系统等经验，我们有足够理由，我们有足够的底气去重新设计飞机，相信我们能设计出新的飞行器。住些日子我们要去北京参加专家会议，中央要做重大决定，这就是从国家层面全面支持和发展以垂直起降为主的航空事业。今天，我们就要出谋划策，为国家航空发展拿出最有信服力的方案。”

“本次结构设计由江海城总师牵头，下面请他来介绍。”杨工说道。

江工笑笑：“小高，开始吧。”

高勇，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的航空学院，主攻飞行器结构设计。启航集团特别重视青年人才，大胆任用，经过各位总师培养提拔，许多有能力的年轻人安排到关键岗位，这造就了启航集团后继有人，活力无限。

“各位领导，诸位同事，小高在你们面前献丑了。”小高走到会议室前的大屏幕前面，轻触屏幕，一架常规设计的飞机跃上屏幕，小高指着机翼说道，“大家看，如果把嵌套升力风扇加装到机翼上，就是我们已经设计的螺旋桨式垂直起降舰载机。”

小高用手一划，垂直起降舰载机跃上屏幕占据另一半面：“这样设计常规布局结构的垂直起降飞机证明可行，但在飞机大型化上就会出现问题。”

他轻点屏幕，出现了几架大飞机：“我们看，如果要增加垂直起飞的重量，我们还要增加嵌套升力风扇个数，那么只能串列在机翼中，这就造成大展弦比的机翼被掏的全是洞，结构强度下降，设计上增加难度。”小张结合讲解，点击屏幕，展示相关图片。

“为了机翼强度，厚度就要增加，重量也会增加。”小高摆开双手说道，“其实，嵌套升力风扇已经解决了起降时升力问题，大型飞机就没有必须再设计大展弦比机翼了。”

小高走到会议桌旁边，一按遥控器，会议桌中间打开，升起一个球形三维显示器，小高又一按按键，球形三维显示器顿时出现了一架新式的飞机飘浮在当中。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有的能看到飞机的正面，有的能看到侧面，还有的只看到后面。这时，在小高的操纵下，这架立体飞机图形在球形显示器中慢慢转动，每个方向的人都能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既然飞机起降时升力不需要机翼提供，机翼只为高速飞行时提供升力。所以，根据这几年我们研制的垂直起降飞行汽车和亚音速垂直起降舰载机的飞行，认为传统的飞机样式可以改进或改变。” 小高说道，“程总、江总和大家经过多次许论证，认为我们可不必采用传统的常规布局飞机结构，而采用近似大三角翼结构。不过，为了垂直起降升力的平衡，靠近机身中前部的机翼也要安装嵌套升力风扇，所以一般采用梯形和三角形组合式机翼。”

小高又一操纵遥控器，大家惊讶看到机翼上展露出一个个圆形的嵌套升力风扇，“嵌套升力风扇贴近机身安装，这样机翼的展弦比就小些，翼展变短，机翼就不用设计太厚了。嵌套升力风扇本来可以做得很薄的，翼展短的机翼也可以设计得很薄的，这样减轻重量，强度照样不差。”

小高操纵着遥控器继续讲解：“垂直起降飞机不能只完成垂直起飞就完事了，还要由水平方向的静止到高速的平飞运动，由于机翼展弦比小了，为了增加低速时的升力，我们把飞行汽车那飞行的‘百叶窗’矩形滑跑风扇安装到机翼中，置于嵌套升力风扇之间。这样，机翼中嵌套升力风扇完成垂直起降任务，滑跑风扇负责中低速平飞时的升力，形成完美组合。”

小高操纵遥控器，使显示器中有一只可爱的立体感很强的小手，指向机翼风扇：“这个滑跑的风扇本身就可以调节融合成机翼表面的一部分，但嵌套升力风扇不能，所以要给它设计个风扇罩盖住，这样飞机高速平飞时阻力就小了。风扇罩主要有两种，百叶窗式风扇罩或推拉门式风扇罩，它们要顺着风向安装。”

小高操纵机翼上的两种风扇罩闭合又打开，大家睁大眼睛，发现风扇罩闭合时，与传统飞机没什么两样。当风扇罩打开时，你完全猜不到像变魔术一样，里面竟藏有一盘盘风扇，真是太神奇了。

孙局长看着问道：“那到底是用百叶窗式风扇罩还是用推拉门式风扇罩，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小高笑着说：“我们经过研究认为，在垂直起降技术时代，提倡打破界限、合理分工。”

看着有些人一头雾水，小高微笑着继续说道：“比如说，涡扇发动机中低速好些，涡喷发动机更适合高速跨音速飞行，而冲压发动机适合几倍音速，要设计同时具有以上功能的发动机很难。怎么办，我们打破了飞机上的功能界限、去重新合理分工。比方说我们可以应用涡喷发动机，针对它的低速性能不佳，飞机在完成垂直升起后我们把其中的一组嵌套升力风扇旋转角度后做推力使用，与发动机一同推动飞机前行，这样就弥补了涡喷发动机低速性能的不佳。但此时就不能用百叶窗式风扇罩，只能用推拉门式风扇罩，因为它可以完全展开，不影响兼具推力功能的嵌套升力风扇变形。”

大伙点点头，垂直起降飞行器的设计更复杂，考虑到的更多。

小高接着讲解：“大型垂直起降飞机主要以上单翼结构为主，升力在上，重心在下，飞行稳定，这时最好采用四点式起落架。”

“四点式起落架？”大家不约而同在头脑中打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