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种子稻田群,有朋友发了一张照片,普通的银杏树,乍一看没什么特别,后面附了一句话:早安~开始镶边的银杏。
咦,这细微的视觉差,怎么没发现?再仔细看,真的啊!开始镶边的银杏,好形象——是的,银杏都开始镶边了,秋天有型了。
秋天来了,早晚风凉凉的,轻触肌肤,呼吸也不用那么急促了,迎面吹过来时,像山林里水幕漂移,滋养有润。
其实,蜗居在小县城久了,已对自然失去敏感,只记得极端的冬天冷,夏天热,春秋过度而来的平缓,好像都忘记了。
就像司空见惯的吃食,不停调剂味觉的厨房,总以为,换个频率听歌,才可以不忘日子的味道。
从何时起,已对粗茶淡饭漠不所视?
从何时起,已与听风看雨形同陌路?
从何时起,已和宁静致远望其项背?
从何时起,已不知季节变换,秋天悄然而至?
此刻,乌云零零散散地漫游天空,太阳隐匿,风呼呼地穿过窗户,楼下树叶哗哗哗地斜向西南方向,办公室人烟稀少。
已经不记得上次站高处,享受注视成片的绿林的时候了,小时候垫着脚尖在麦地里摘麦穗倒是清楚的很,还有躲到自己家棉花地里偷偷地拿拳头砸开香瓜,一定会挑个流口水的带回家挨骂。
那时候暑期发水,光着脚在泥巴塘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鱼,特别害怕踩到尖锐的石子或者破碎的瓶渣滓。
小伙伴们比赛摔泥巴,谁捏的泥巴碗甩得响,洞破得大,那对方的泥巴就归你所有,往往到最后,一大堆堆叠在那里,赢了的仿佛征服了全世界,高兴极了,回家都多吃两碗饭。
晚上有月亮的时候,一吆喝,一大群小伙伴瞬间集结成功,站成两排,气势汹汹,扯开喉咙喊:
"机器灵,砍大刀,你的兵子任我挑,挑谁个,单挑✘✘✘老头子"——
然后被挑中的使劲冲向对方手拉手组成的阵地防线,那一瞬间像爆炸的碰撞,大家一起尖叫起来,期待劲爆以后的结果,劲大的闯过去,顺带一个走,劲小的,留下来,游戏继续——直到月亮爬过树梢,乡村静谧得只有月光倾泻。
那时,时光简单,快乐单调,每天玩不够的时间,想不尽的游戏,所谓的烦恼充满哲学: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会饿得发慌?为什么秋天了树叶会落?为什么妈妈不在的时候会难过?
曾几何时,盼望长大,长大多好啊,可以光明正大地犯错,可以名正言顺地发火,还可以走南闯北坐轮船看火车。
谁知道那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多少稀奇古怪,每次望向星空生出无限的敬畏和遐想,每次极尽所能地奔向偶尔路过的客车,请把我带走吧——
带我去远方看看,带我走吧,
带我去高空瞅瞅,带我走吧,
带我去未来窥得天机,告诉我:长大了,我长什么模样,做什么工作,见过什么世面,解答了什么疑惑?
这一路走来,到底,在成长期间错过了什么?让我,只记得冬天很冷,夏天很热!
这中间,断裂的快乐,幸福的意义都躲到了哪里?让我寻得好苦好苦。
这里面,一定有我所未知的故事。
一定有联系过去与未来的密码,一定有失去的和错过的桥梁。
秋风凉,你好吗?何时归故里?何时了牵挂?何时在当下?
愿你知季节,识秋风,赏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