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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少年终将远行,背上行囊,踏上自己的征程。
这是一段孤独的旅程,前路茫茫,充满未知与挑战,但也可能收获沿途美丽的风光和难忘的人事。
当少年踏上独自旅行的第一步,他就已慢慢完成一次成长的蜕变,一次心灵的朝圣之旅。
是好奇与勇气驱使少年想要远游,想要离开熟悉温暖的窝巢,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
温暖的窝巢固然重要,但也似一把温柔的枷锁,锁住少年想要自由飞翔的翅膀,少年本能地想要挣脱,这是原始的召唤,因为少年终将独自完成自己的人生使命,体验属于自己人生的酸甜苦辣。
少年披着意气风发,带着些许彷徨,怀揣雀跃与忐忑的心,开始上路。
长途大巴内混乱而杂乱,为了节省路费,这是最划算的选择。大巴里空气污浊,混杂着闷臭湿热的味道,有脚丫子和别人的汗臭味,一言难尽,少年忍受着这一切,这是他要承受的代价,这也是一次不一样的体验。
伴随着一路晃晃悠悠,以及些许人声嘈杂,少年躺在大巴略显不洁的床上,似睡非睡地闭目养神,当他再次睁眼时已是清晨,大巴顺利抵达目的地。黎明的曙光让少年如释重负,快速从大巴上下来,好大口呼吸外面清新干净的空气,终于摆脱了那噩梦一般的大巴,少年暗自庆幸。
1
这个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南方城市在3月的天里已显得闷热而潮湿,特有的棕榈树布满街头。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人,少年感到了一丝自由的快感。他微笑着环顾四周,感受着这不一样的南方城市的气息。心里默默对它说了一句:“你好呀!南宁!”
少年掏出手机,第一次独自远行自然不能忘记和家人及时报平安,他快速按了几个字:妈,已到达,一切平安!勿担心。然后就像脱了线的风筝,任由他踏着踌躇又轻快的步伐,漫无目的地游荡。大有一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味。
虽然面对陌生的环境少年内心多少还是会拘谨、害怕,这毕竟不同于受保护的环境,一切都需自己做主,自己应对,但少年还是无比欢快。
闲逛一阵之后,少年有些饿了,他记得到南宁一定要品尝一下当地特有的‘螺蛳粉’,以前同学曾和他说过,广西的螺蛳粉非常特别,非常好吃!他很好奇这有着奇怪名字的粉到底有何独到之处。
循着当地人的介绍,少年找到一家人头攒动,生意火爆的米粉早午市摊,点了一碗招牌螺蛳粉。不一会端上来一碗铺满了各种作料的米粉。少年大口地吃着,大快朵颐,这米粉的确特别,内容丰富,满嘴的香,吃得少年意犹未尽。
按照计划少年不能在南宁久留,带着一种依依不舍,少年坐上了开往下一个目的地的大巴,大巴的班次不算多,但总归在天黑前还是能赶到。
车子一路颠簸,越开越偏僻,周围是乡间小路,羊肠小径,山峦起伏,少年的心也半提着。人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少年就是要直奔那甲桂林的阳朔,那里就像他心中的桃花源,他想去看看。
2
车子终于到站。下车后,少年四下张望,这里可比南宁偏僻荒凉很多,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天色也渐渐暗沉,少年开始担心起来。
他循着地图找他预定的青年旅社,走啊走,但似乎并不顺利,少年有些迷路了。在有些焦急与慌乱之时,夜色中看见一个青年缓缓走来,少年鼓起勇气拦人问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青年出乎意料的热心,青年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是一个人出来旅行吗?”
少年警惕地答道:“是的”。并努力观察面前这个人是好是坏,出门在外,小心点总是好的。
青年应该是个好人,他说道:“小孩子家的,一个人出门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过你也挺勇敢的嘛。走,我带你去你要找的旅店。”
少年没有放松警惕,但是也不想推辞别人好意,就一路跟着青年走到了旅店。
因为第一个晚上少年想睡得舒服一些,他多花了一些钱,预定的是青旅中的单人间,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房间,但能不被打扰舒服地休整一日的疲乏和舒缓一整日兴奋的神经,这钱花得也是值的。
青年是跟着少年进的旅店,帮他安顿后,就说让他早点休息吧,并约定第二天一早青年来带他去当地早市吃粉。
这一晚少年睡得特别香甜。
清晨太阳初升,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用了几秒钟辨识自己身处何方。这干净简洁的小屋,伴随着透进来的一丝光线,已显得比前一晚明亮许多。突然一阵兴奋涌上心头,少年暗想:我现在是在异乡,独自在这温馨的小屋,我是来旅行(放飞)的!
少年快速起身洗漱完毕,在约定的时间与青年碰头。青年骑着摩托,摩托在这个城市是很好的代步工具。他们来到本地人常去的面粉摊,吃了青年推荐的当地早餐米粉。
米粉口味和在南宁吃的有些区别,但依然好吃,重要的是还便宜了不少。
吃过早餐,青年提议骑车带他周围转转,少年答应。骑着陌生人的摩托车,在这陌生的城市飞驰,这感觉真妙!好似一下子就已融入了这个异乡,有了朋友,像当地人一样闲逛。
青年带他去了青年朋友开的一个画廊,少年很爱画廊,一切和艺术相关的东西少年都爱。显然,青年的安排很对少年的味儿,让他在这平凡的城市多了一份有趣的记忆。
然后青年告别先去忙别的事情,少年独自回旅店。他还要换房间,从单人间换到多人间去,这样可以节省住宿开支。
青旅的多人间是个有趣的地方,这里是来自世界各地,五湖四海的青年旅客,背包族们的偏爱,大家共同的爱好就是旅游(穷游),有结伴同行的,也有独自旅行的,在这里能结识志同道合的旅伴。
少年所在的房间是男女混住的,还有不少外国人。这里就是个集体大宿舍,高低床,公用厕所和浴室,每个人都自觉遵守基本礼仪准则,室内不大声喧哗,尽量不打扰旁人。
让少年印象深刻的是,当时他和2个外国人闲聊攀谈,得知其中一个外国女孩是以色列人,女孩说在他们的国家人人都要服兵役,女人也不例外,她也曾服兵役过。少年突然对眼前这个冷峻、漂亮、果敢的以色列女孩肃然起敬,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度。但以色列女人也服兵役这个事就一直深深印在少年脑海中。
晚上,青年又来找少年,要带他去青年朋友开的酒吧玩。
青年朋友的酒吧晚上客人不算多,零星的一些客人安静地小酌和聊天。少年话不多,在这夜色中,身处安静但颇有情调的酒吧里,听着台上的驻唱,有刚认识的朋友陪伴,少年一点也不觉得孤独,他很庆幸,也很开心,“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既来之则安之,享受当下的欢愉吧!一阵暖意涌上少年的心头。
忽然青年上台,招手让少年过去,在这个酒吧,想唱歌的客人都是可以随意上来唱的,旁边的乐手可以即兴帮忙伴奏。少年红着脸,他本是害羞之人,平时也少唱流行歌曲,根本想不出要唱什么,更别说在乐手的伴奏下当众献丑了。他再三推辞,但也熬不过青年的热情邀约。
少年硬着头皮上台,对着话筒,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青年友好的笑脸,看见几桌客人仍旧各自埋头继续小酌。对啊,这有什么,这里谁认识我?出丑了又如何?少年想到。“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的,于是少年扯着嗓子忘情地唱着,唱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年揭开了自己的面罩,突破了自己的内心,他开口了,唱出了内心的呐喊,唱出了对自由的渴望!
酒吧外黑色夜空中的月亮此时应该很亮很美,它照亮着这片夜色下的土地,也照亮着少年那颗年轻的心。让少年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引吭高歌的夜晚,还有那个不知姓名以后再也没有再见的青年大哥,少年永远感激他无私而纯朴的热情,让少年体验了陌生人的友好与善良。
3
在阳朔随后的的日子是慵散的,少年更加随性自得,整日穿着人字拖,不修边幅,穿行在阳朔青旅所在的那条街上,从街头走向街尾,又从街尾走向街头。青石板的路面高低不平,但别有一番古旧的味道。街道两旁是各色文艺酒吧,咖啡吧,西餐店,因为不是旺季,游人不算多,熙熙攘攘,又因为一直下雨,总是雨意绵绵。
少年每日换店探店,躲进店里就是消磨一整个下午,品尝了披萨、培根蛋三明治、咖啡、甜点,还结识了‘小马的天’的兼职酒保TJ,聊着互相的理想和抱负,在TJ的介绍下,第一次认识并品尝了特调鸡尾酒‘玛格丽特’。
一日雨正下着,少年在一家咖啡吧里坐着,周围没有客人,听着背景音里传来美妙舒缓的音乐,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思潮忽然如泉涌一般喷发出来,少年止不住地哭泣起来。呜呜呜,少年的泪水与这雨水交织着哭出了少年多年的压抑,这一趟独自的旅行,从一开始的忐忑,变成了一场尽情释放的体验,少年不用再伪装也不用再强颜欢笑,此刻在这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他就是他自己,他要做他自己!
离开阳朔的日子就快来到,这日阳光像为了欢送即将离开的少年,露出了久违的笑脸,仿佛希望给少年留下难忘的回忆。
趁着天气好,少年租用了一台自行车,还聘请了一个导游——当地的农妇,没有农活的时候就来兼职当导游带游客来一趟自行车之旅。这种导游都是极其淳朴的,收费也公道,一路带着少年骑过了乡间小路,看尽阳朔甲桂林的山水,让少年对阳朔感觉更加亲近了。在无人而清澈的河流上,少年还体验了一把划竹筏的清闲与悠然。
河两岸那阳朔特有的陡峭山头,一个一个笔直地突立着,不同于连绵不断的山峦,这里的山都好似独立的,虽然不高,但是极其笔直陡峭,几乎清一色直角上去,因此阳朔也成了众多攀岩爱好者的圣地。
与陡峻的山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河两岸柔美的凤尾竹,给硬朗的山增添了一份柔情。少年感叹祖国山河的秀美,大自然的美能净化心灵。他陶醉在这其中。
在导游的介绍下,少年知道在离这里几个山头远的地方,有一座老寨山,那边风景更加清幽,游客更加稀少,那里还有一个中日友好纪念亭,山脚下有一个日本人和他当地太太开的旅馆。
于是少年决定去探访。
4
少年来到老寨山山脚,顺利找到那独一无二的‘老寨山旅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旅馆屋檐下挂着的几只在空中飘扬的五彩斑斓的鱼形灯笼。很漂亮。
“你好,有人吗?”
少年问道,旅馆里似乎看不见几个人,空荡荡的,这和阳朔那边街头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就像归隐山中的人士所住的木屋。被大山和树木环抱,清幽得只剩下空气中几声鸟儿的啼鸣。
少年绕着屋前屋后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最后在院子里撞见一个当地妇人,她普通话不是很好,但多少可以交流。
“您好,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卖食物的地方?想找个可以吃饭的餐馆。”少年向妇女打听到。
妇女一脸淳朴憨厚的样子,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这里没有餐馆的,也没有卖食物的商店呦。”
兴许是看到少年略显失望的神态,妇女过了一会补充说道:“不过我们这里马上要开饭了,如果你不嫌弃和我们一起吃吧!”
少年突然受到这意外的邀请,很是感激和兴奋。妇人不收钱,免费让他吃一顿,说就是多一双筷子多一个碗的事情,不碍事。
少年为当地人的纯朴与好客再次感动,于是他也不推辞,答应在那里留食。
“开饭啦!”
随着妇人一声吆喝,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瘦瘦的戴着眼镜的安静老头,然后陆续从楼上下来两个一高一矮的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彬彬有礼,看见少年这个新来的客人,礼貌问好。
"你好!""你好!"
"你好!"
听口音,不像中国人。
后来攀谈得知,那个妇人原来就是这家旅馆的女主人,那个安静老头是她的先生,一名日本人,当初原本是来到这里旅游的,发现老寨山风景独美,但是却没有像样的路可以上去,觉得非常可惜,于是决定留下来自发义务帮忙修建上山的石梯,希望这石梯能让更多的人能容易上山领略山上美丽的风景。日复一日,然后爱上这里,就安家于此,开了这家旅馆。
两名年轻人是慕名来这里旅游的日本人,住在这家旅馆。高的那位叫大地君,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进行他的Gap year, 准备游览完中国后还去越南。矮的那位叫清彦君,年纪稍长,是一位热爱中国并热爱旅游的日本友人,去过很多国家。
少年在饭间与他们亲切愉快地交谈着,一会中文,一会英文,偶尔也会说几句日文,语言不通并没有成为交流的障碍,也没有阻碍交流的意愿。餐桌旁有个娃娃围栏,里还坐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宝贝,也在咿咿呀呀地发出声响,一边认真地玩着自己的玩具。他的名字叫太郎,是旅店主人的孩子。整个房间不像旅馆,更像是朋友的家,气氛轻松而友好,随意而温馨。
经过两名年轻日本友人的介绍,少年得知,原来旅店屋檐下悬挂的鱼形彩色灯笼是日本传统的一种祈福物,叫鲤鱼旗,是庆祝男孩节的,代表了家人对孩子的祝福。
饭后两名日本友人邀约少年一同去爬老寨山,老寨山只有200米高,是相对比较好上的。一边聊着天,一边走着,不一会就到了山顶。
当坐在山头俯视着这空旷而美丽的老寨山脚下的风光时,少年沉醉了。山脚一块块农田,清晰可见,农田周围被环山包围,空气清新,微风拂面,老寨山上的视野极好,可以看见很远很远,没有一丝遮挡。
少年与两位日本友人无言而沉静地各自欣赏着这眼前的大自然,此处无声胜有声,美丽的风景在他们心中激起了相同的共鸣,原来人生是可以如此纯粹又简单的,只是眼前这景就可以疗愈人心,放下尘世的纷纷扰扰。少年希望时间凝固,就一直在这老寨山的乡间生活会是怎样的人生呢? 就像在此定居的旅店老板,他默默无闻,远道而来,扎根于此,却也是过上了自己选择的人生。
下山后少年与两位日本友人又在柔和的日光中闲逛乡间,闲聊了很久。缘分让他们相遇,也让相遇成为美好的回忆。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纵使欢愉,相遇总有离别时。当夕阳西下,他们在余晖中挥手告别,互道珍重!后会有期!
在回程的路上,少年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未来的希望。曾经他生活在温暖狭小的窝巢,无法看见更广阔的世界,而今短短的独自旅行让他体验了一路风景和各种与人相遇发生的温暖故事。
世界原本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每一次相遇都可能成为终身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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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阳朔后少年一路南下,又去了其他几个城市。每个城市都有它的独特,也都有遇见不一样的人,发生了不一样的故事。这些故事虽然平凡无奇,却在少年的心中撕开一个口子,塞入期待的种子。期待看见更广阔的世界,遇见更多美好的人。
每一段旅程都有它不期而遇的精彩,随心而为,拥抱当下,路上的风景固然美丽,而路上更美的是遇见不同有趣的人所发生的故事。
独自的旅行让少年成长了许多,他不再彷徨,因为他知道他可以飞翔,离巢的大雁终有展翅高飞的一天,少年已做好准备,他将展翅飞向更高远的地方,即使可能遍体鳞伤,他也要去看看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