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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估了她的狠心,她等了他十年,等来的终究是他的绝情,她最终转身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他和她,同居两年了,但他不曾碰过她,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说,你别妄想我会对你有什么感情,你只是奶奶的一厢情愿,并非我的。你摆正你的位置,其他的不要奢想。
这两年,她一直扮演他“妻子”的角色,给他洗衣,做饭,她将自己低到尘埃里,任他羞辱,任他泄愤,她从不曾对他说过一个不字,放下尊严,去等待他向她的回眸,哪怕是一眼。但,她于他来说,只是空气,不存在的那种,可以视而不见的那种。她的心,是悲凉的。
她是怎么样爱上他的。
那一年,她初三,离毕业考仅剩两个月,自然科学课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帅气又青春的大男生,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同学们好,你们科学老师做手术了,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以后的课都由我来上。”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看得痴了,那一节课,她单单盯着他的脸看了,听他磁性的声音,上课的内容学啥,她全然不知。直到老师走出教师,她还呆在那里。多么帅的人啊,白净净的脸,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单眼皮,丹凤眼,浓眉毛,还有性感的嘴唇,酷帅酷帅的青春模样,也许是受青春期荷尔蒙影响,她竟然对他想入非非。她想,她一定要追求他。
那年她十六岁。从同学那得知老师才二十二岁,名叫王逸尘。才差六岁,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为了引起他注意自己,她一定要好好地、认真地上科学这门课。可是,事与愿违,在她拿到全校第一的科学成绩后,他也没有另眼看她,反而是一脸的淡漠与高冷。她却因此偏科了,科学好得不得了的同时,数学却差得一塌糊涂。于是,数学老师课后总要留她一个人,为她补课。有一次被王逸尘看见,他愣了愣,就拿着课本走出了办公室。其实数学老师也很帅气,二十四岁,他有着很立体的五官,浓眉毛,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微翘的嘴唇,说起话来非常性感。像艺术家雕刻的艺术品,完美到极致,帅气到你不敢近看,在他面前,那种威压感能让你透不过气来,所以她是怕数学老师的。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削皮削骨。每次她最怕的就是,他叫她留下来补课。那颗心颤得哪能学进去什么东西,因为数学于她真的是听不懂啊。有一次她学着学着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旁边,数学老师,正温柔地拨弄着她的头发。这啥情况?她懵了。
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季老,老师,我回家了。”结果,想要往外冲,可头发还抓在季老师的手里,一个拉扯,一个惯性,眼见她就要摔倒,季老师一个上前将她拥在了怀里。她愣愣地望着他,脸几乎贴近他的脸,鼻子与鼻子就只有二厘米的距离。就那么差一点就要亲上他的唇。就这样,时间定格住了,他们久久保持着这个动作。她听到季老师的心跳在扑通扑通。而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转头望去,看见王逸尘匆匆离去的脚步。她赶紧从季老师怀里退出来,收拾好自己,拿上书包,追了出去。但是外面已经没有王逸尘的身影。
初三最后两个月,她的科学成绩到最后都保持在140分以上。而数学成绩,因为一塌糊涂,所以每每放学她都被季老师叫走补习。到最后,即使木鱼也该有悟得时候,她的数学成绩也提高到几乎满分。其他科成绩也都在前茅。所以中考,她并不害怕。
考试那天,她发现王逸尘和季老师都在门口等着,季老师递过来一个水杯,“来,薇薇,喝点绿豆汤,别中暑了。”她“哦”了一声,接过来喝了。王逸尘将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她抬头很小心地瞄了一眼他,又闪躲开视线,“季老师,谢谢,我进场了。”“薇薇加油。” 季老师的话响在耳边,唯独没有听到他的任何声音。这一刻,她是失落地。
她对他算是一见钟情,一眼万年吧。她总是这样想。只是,他应该不喜欢她吧。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她。
毕业后,她顺利考入重点高中,回学校拿毕业证,只有季老师在。
他说,“薇薇,长大了,你一定要来学校找老师,老师就在这里等着你,一定来看我。 ”
她说,“好的,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用心辅导。”
她又问“王老师呢,怎么不在?”
季老师说:“他只是代课老师,时间到了,自然走了。”
她眼里的光黯淡下去。难道,连离开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他了吗?
直到她大学毕业,去了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她妈妈说:“薇薇,妈妈给你谈了一门亲事,妈妈有一个闺蜜的外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和他见个面。若可以,这亲事就这样定下了,知根知底的,多好。”
于是,她第一次被妈妈和妈妈的闺蜜带去了酒店包房,酒局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手里拿着红酒在倒,动作优雅而娴熟。当她走近,是他。她欣喜若狂,全身的血脉都在偾张,她暗恋八年的人,她以为再也没可能再见的人,这样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脸上漾开了无比开心的笑容,“王老师,是你。”
男人错愕得抬起头,望向她,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换了一副脸色,“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心里却道:这个小女人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美好如斯,只是……
她走到他旁边,眨眨眼,“王老师,是我呀,薇薇呀,你教过我科学课的,怎么能忘记呢?”
“不记得了”。冷冷的一句话丢过来,她呆愣住了。
原来,他真的不曾注意过自己。她找了个远远的位置坐下。来的还有他的奶奶,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姑姑,她妈妈的闺蜜。她已经无心听他们谈论什么了。心里像是一万只蚂蚁在爬,隐隐难受,隐隐作痛。她年少时光的爱恋呵,原来终无果呢。他是她的相亲对象,老天还真能和她开玩笑。想来他也不会同意吧。酒席接近尾声,她坐那该吃吃,该喝喝,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喝得还是红酒。迷糊间,她听到了什么。“既然你们不反对,俩孩子看着也般配,咱们啊又熟悉,这俩孩子在一起啊,是很好的事,就这么定了。”他的奶奶说着,笑容满面,似乎对她很是满意。她转头看向他,他不反驳吗?不是不认识她,态度冷漠吗?
几天后,他们在长辈的撮合下,他还是和她去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拿到结婚证,看一眼照片,板着脸的他,是不情愿吧。
“既然这么不情愿,怎么不知道拒绝啊?!”她轻声嘟囔了一句。
“那是奶奶的意思。”他扔下话,大踏步走了。就这样把她丢在了民政局。
之后,他们住进父母们安排的套房里。他早出晚归,对她从来都不屑一顾。却唯独喜欢她做的早餐。至于晚饭,他从来不在家里吃。
他说过痕绝的话的,“薇薇,你不要花心思在我身上,我不会对你有半点情分。好自为之。”
所以她忍受着这一切,只因为他是她年少的欢喜,漫长岁月里,慢慢滋长的情意,如何想割舍就能舍掉的?两年的时光过去,他并不曾回心转意,哪怕一次的关心,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
那一天,闺蜜约她逛街,让她帮她挑一套首饰,送妈妈生日礼物,让她当参谋。他们走进店铺,在柜台前站立着两个人,那背影,是他吗?她在心里默想着。
“尘哥哥,我想要这对蜘蛛耳环,你看,和我的珍珠项链很搭。”女人拉过男人的手,抹在了自己胸前的珍珠项链上。
男人说,“好。依依喜欢,我就给你买。”多磁性多熟悉的声音啊。
她顿足在那里,她想后退的,奈何,一丝力气都没有,反而被闺蜜拉着站到了他们旁边。
她抬起脸,幽幽地眼神望向他。他震惊地缩回了还放在女人胸前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陪朋友买首饰,你忙吧,我们先去别的店看看。”说着,她拉住闺蜜的手,示意离开。头也没回地走了。
那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她坐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了两份离婚协议书,签上自己的名字。放到他的办公桌上。然后拿过行李箱,收拾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她都整理了,能带得带走,不能带的就扔门口的垃圾桶去了,包括那张年少时有他在的初中毕业照。
她想,也是该放下了,她从未得到过他的半分回应。拉起行李箱,果决地头也不回地关门走了。
那一天,她没有回娘家,她和闺蜜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啤酒、薯片。两个人驱车去了外滩,找了有阶梯的角落,坐了下来。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我陪你,不醉不归。”
她把痛苦装进酒里,一口一口喝掉,“就当这些年的痴情喂了狗,本小姐不爱了。”
她开始有些醉了,眼角地眼泪借着酒劲就汹涌而出,突然就抱着膝盖大哭起来。闺蜜岚知道她应该醉了,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季老师,薇薇醉了,你来接她?”她知道,她们的季老师一直喜欢薇薇。
班上的同学都看得出来。只有薇薇傻傻不知道。从她们毕业后,季老师一直从她这里了解薇薇的近况,这一等就等了她十年。今年34岁的他仍旧孑然一身,这小妞却全然不知。
现在的季老师,已经做了校长。外貌更加出众,仪表堂堂,帅气逼人。估计给他介绍的人不计其数,想嫁他的人也络绎不绝。这傻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懂得他的真心。十年,谁能用真心等一个人十年。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了卧房,她从梦中醒来,这是哪?
“醒了?”似曾相识的脸,“季,季老师?”
“嗯,是我,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嗯,还行。只是,这是哪里?”
“我家。”
“你家?”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在你家?你……你……我……”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被换掉了。
“我们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有,事可大了。”他调侃她说,“你吐了我一身。你放心,衣服是小岚帮你换的。”
“哦哦哦,那就好。”
“起来吧,洗洗,出来把醒酒汤喝了,然后吃早餐。”
“哦哦,好。”
这时,闺蜜岚的信息发过来,“妞,你醒了吗?季老师,你还记得吧?其实他这些年一直管我问你的消息,他很关心你,他心里一直有你,都34岁,那么优秀的他想嫁他的人门庭若市啊,可他仍然在等你。妞,不要为不爱你的人伤心,这个男人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你就考虑一下他吧。若错过,就太可惜了。他那么好。若不是他对你从未放弃,那些女人早得逞了。”
他等她十年了,他为她补课那会儿就喜欢自己了吗?她在心里嘀咕着,下旋转楼梯,原来他家是跃层。她踩着楼梯一步一步下去,寻着他的影子,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那一刻,好像是一种情愫,敲碎了她过去所有的幻想。他围着围裙,迷人得模样,进入了她的眼里,她的心里面。他爱她十年啊。这么优秀的男人,说爱了她十年。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感动,与心疼。她知道等待的苦,所以她踩着坚定不移地步伐走向他,依偎进他的怀里。
“你等我,等我和他办完离婚手续。好吗?”
“嗯,当然。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个吗?”
她朝他笑了,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释怀地笑了。他低头,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
“乖,先去喝醒酒汤,再吃早饭。”
王逸尘昨天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关于她了。他握着在门外垃圾桶看到的毕业照,看着她青春稚气的婴儿肥模样,看着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他心里是锥心的痛楚,当初那个女孩那么那么努力想引起他的注意,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怕她因此早恋,荒废了学业。那一次看见她和季老师抱在一起亲吻,他心里是怨她的,他是介意的。明明心里有着别人,却来撩拨自己。后来毕业后没了她的消息,他想着一切随缘吧,可他一直未曾忘记她。相亲那次,他其实心里是欢喜的,是雀跃的。但他一惯在她面前冷漠惯了。说出的冷绝的话,自己都震惊到了。
她和季老师抱在一起亲吻的情景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真的很介意。所以领结婚证那天,他没有给她好的脸色。结婚后,他也将她拒之千里。他不知道如何不介怀他们的过往。就像一根刺扎着他,时时想起,时时提醒他,这个女人并不仅仅爱他,她眼里还有过别人。
空洞的房子告诉他,她离开了,就这么狠绝的从他的世界离开了,十年,她是真的不爱了吗?所以才会选择离开吧。男人,端起酒架上的酒喝得烂醉。躺在她睡过的床上,抱着她睡过的枕头,呼呼大睡。
手机铃声响起。
“是我,今天上午10点,我在民政局等你,你带上离婚协议,咱们离婚吧。”
“没有回旋得余地吗?”
“没有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十年了,足够了。”
“薇薇,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我把机会给季老师了。”
男人放下手机,起床穿衣,开车去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