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心脏重重的跳着，牧枫的整个身体都僵持在原地，过度的紧张甚至让他忘记了如何呼吸，唯一的反应，只剩下那双瞪的大大的眼眸。
那个男人，死了吗？
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手心传来的刺痛感终于让快要窒息的大脑反应过来，下达了呼吸的指令。
牧枫大口的喘着气，即使有着面罩的遮挡，那微凉的空气也还是冲的鼻腔生疼。
总算，略微冷静了点。
又顺了几口气，牧枫再度观望起那个倒在路灯下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裤子和皮夹克，胸口以上隐没在阴影里，从这个角度也看不清他是否在呼吸，可偏偏腹部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异常扎眼。
左右望了望，这条傍晚的小路空的瘆人，他有点微颤的抬起右手，用拇指尖抵住心脏，试着呼叫警察。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就连脑海中本应响起的“滴滴”声都没有，似乎S印记里的通讯系统坏掉了一样。
今年已经十一岁半了，和看到这个男人一样，通讯器坏掉同样是牧枫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那么…过去，还是不过去，这是个问题。
尽管距离那个男人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中间也没有其他的障碍物，但对于牧枫来说，这无疑是个需要深刻考虑的问题。
低头在脚下的方块路砖上看了眼，又抬头看了看那男子身下还在蔓延的暗红，牧枫深吸了口气，紧闭双眼，如同烈士般朝左前方踏了一步。
一步之后，他连忙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头上的冷汗甚至比刚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还要多，似乎这小小的一步已耗去了全部心神一般。
睁开眼，牧枫咬了咬牙，还没长开的双手紧紧握住书包背带，后背传来的包裹感让他稍微多了点勇气。
踏步，向前。
这一次，他终于走的像个正常人了，没有像往常一样低着头。
四五米的距离，也就是六七步后，牧枫终于走到了那男子身前。
借着路灯的昏黄，这才看清男子的长相，他的脸颊瘦削，嘴唇略薄，面无血色，皱着眉的样子似乎是很痛苦，但和牧枫想象中不同的是，这并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哥哥的青年。
朝下望去，可以看到他已经滑到一旁的左手边，那被开了一个L形口子的衬衣，以及破洞里渗出的和血和皮肤都不一样的组织？
带着点褶皱，牧枫忽然想起了课本上的人体结构图，那好像是肠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牧枫大脑一片空白，血腥味疯狂的穿过面罩，朝他的鼻腔里钻去，那中带着铁锈味的腥气让他没吃晚饭的肠胃一阵抽搐。
他死了吗？
看着那似乎已经停下起伏的胸口，牧枫决定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哥…哥哥？”
微弱的声音，连牧枫自己都感觉听不清。
“哥哥，你还好吗！”
憋了口气，他大声念出来，说是大声，但对于正处于变声期的他，恐怕比常人正常说话的音量还要低。
但不论如何，地上的男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大…大概，死掉了吗？
牧枫盯着男子的面庞，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皱着眉，睫毛很长。
那…那我可以…走了么？大概可以了吧。
这么想着，牧枫就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他的身体做出反应之前。
“砰”
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牧枫捂着胸口，可心脏跳动的速度，反倒更快更重了！
“砰砰砰砰砰砰！”
牧枫瞪大了眼睛，比任何恐慌都要来的猛烈，胸口传来的震动甚至让他以为心脏就要从胸腔钻出来一样！
惶恐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身体已经不能动作，心跳的弯下腰的他眼睛乱瞟着，像是马上要被石块砸死的小狗。
忽然，一件事物映入眼脸。
那是一块被男子握在右手的布团，之前因为那右手落在阴影里没有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双眼看到那步团的时候，心跳竟缓和了几分，与之一同的，是欲望。
要…好想要…那个东西。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在剧烈心跳的折磨下，他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已经来不及思考什么，蹲下身，他一把把步团从男子手心拽了出来。
捧在胸前，心跳果然缓和了，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的程度，但那种“想要”的感觉却更加剧烈。
牧枫看着手中的步团，散开的布料中，露出里面的一角，他赶忙拉开那些布料，一个黑色的好像大号黑莓的果子出现在牧枫眼前。
心脏，再度重重的一跳。
他看着它，那种“想要”的感觉几乎疯狂！
没有犹豫的，他把这颗只有核桃大小的“大黑莓”塞进嘴里，一口咬碎！
酸酸的，甜甜的，是很好吃的味道，即使父母都不是GL域的人，也足以让他沉迷于此。
但那感觉，仅仅存在了霎那。
牧枫皱起眉，因为嘴里除了那好似幻觉般的感觉外竟再没有其他的感觉，没有咀嚼的动作，不记得是否吞咽，舌头上也没可以回味的味道。
刚刚的美感，瞬间就变为了遥远的记忆，甚至于就算现在闭着眼回想，也根本想不起来。
我刚才…吃了什么？
长什么样子？是什么味道？
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
牧枫苦恼的睁开眼，可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却让他的眼瞳骤然紧缩！
那个男人，正睁着眼，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双细长眼眸中的色彩，是牧枫所不能理解的恐怖。
扭过头，牧枫发足狂奔！！
徒留下那个青年渐渐绝望苦涩的面庞，终于彻底失去了生机。
半小时后，两个面带黑色骷髅面具，背着大号旅行包的黑西装男子出现在那青年身前，翻查了下青年的尸体后，便把后背的旅行包放下，从其中掏出一件件工具清理起了现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