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们去做客
今天,我们去了姑姑家做客。有华姐、瑞妹、辉弟和我。照惯例,我们通常在姑姑家泡茶聊天半个小时左右就回家。今天,差不多时间到了,我们起身打算回去。
只见辉弟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他随身携带的英语书看了起来。我连忙问到:“你要干嘛?”他淡定的说:“我看完这几页就回去。”“啊!”我的视线秒盯在那本英语书剩下未读的稀疏层叠的红色纸张上,我的脑海立马传出一个信号告诉我:大概还有十页。心想:“我的天!”我心里的火苗随时会被点燃,随即对辉弟喊到:“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看完呢?你不能回家再看嘛!”我憋着气,皱褶眉。辉弟不耐烦的:“我看完这几页再回去不行嘛?你别吵了。”瞬间我心里的火苗开始见势燃烧。我气喘喘的嚷着:“什么我别吵了,你回家看多好,这视线还昏暗,对你眼睛也不好啊。我就不能理解你干嘛非要在这看让我们都等你。”姑丈见状便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我说:“你平时都对他这么说话吗?”,他说完带着礼貌性微笑看着我,期待我的回应。我似乎感受到在旁人眼里好像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是我的错一样,便委屈巴巴的说:“你是不知道,我平时都因为他,被他气得半死。”我憋着嘴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的门的出口,心里堵得慌。“哈哈~”姑丈听了之后会心一笑。我也不知道姑丈是理解我了还是在看两个小孩的闹剧而笑,但我似乎感觉被看到和理解了一样,心里便没那么堵了。于是我说:“好吧,你要看就看吧。”我走到门边,将靠近沙发的那扇木门往后打开,让更多的光线照进房间,似乎沙发那里的光瞬间变亮很多。华姐和瑞妹也愿意一起等。
姑父看我们留下来了,便将靠近沙发的桌子移到客厅中间,好让辉弟在一旁专心读书,让我和华姐跟瑞妹另搬椅子坐到桌子边一起继续泡茶,打牌,姑姑为我们准备了一些茶点。辉弟说,想在水杯装些水。姑父看到我这边顺手,便让我帮忙将刚开的热水倒给辉弟。我起身用右手拿起带有壶嘴的热气腾腾的水壶壶柄准备往放在桌上的保温瓶倒水,谁知那水壶装了满满一壶的热水,热气还直往外冒。我的右手仿佛被热水壶的重力和地球引力一起牵住往地下拉扯,瞬间我的眼镜一片模糊,迷迷糊糊中我恍惚看见桌子、地板都在反射着带热气的白光、姑丈他们放大的瞳孔和慌乱起身的现场。“完了ಥ_ಥ”,我内心是紧张和羞愧的,心想:堂堂将近三十的人,倒个热水搞得乱七八糟,这么多人看着,让我情何以堪,简直颜面扫地!想必在姑父心中,对我的形象岂不是要多了个做事不靠谱了,呜呜~。
姑姑和姑丈见状还安慰我说:“没关系,擦一下就好。”华姐和瑞妹赶紧找来抹布和拖把,我们连忙收拾起来。在我们收拾过程中,听华姐她们说姑姑和姑丈有事要先出去,姑姑家就只剩我们几个“小孩。”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天色也悄悄咪咪地昏暗,我认认真真地把姑姑家的桌子和地板都收拾的光亮整洁。才发现这时只剩下我和辉弟,“华姐她们呢?她们去哪了?”我突然心里空了一下,着急的问。“不要担心,她们只是先带了一些东西回家,一会就过来”(姑姑家离我们家差不多五分钟的步行时间)。没过一会,华姐和瑞妹也带了一些东西来给姑姑他们。
终于,我们要一起回家啦!在我们要关门的时候,一个老奶奶,好像是姑丈的妈妈,专门交代我们帮忙把门上方的卡扣关上,我们按要求照做了。
当我关好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华姐在姑姑隔壁家门口,在与他们家的人聊天,没想到聊着聊着华姐嚎啕大哭起来。我怀着担心和惊讶的心情上前了解情况,才知道隔壁家的女儿是华姐的同学,就在刚刚不久,本来那个同学约华姐见面,但华姐没有见到她只收到对方发来一个“1”的信息,华姐才知道这位同学是在求救,现在已经离开人世。华姐还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在这里缓了有大半个小时,我从旁人那里了解到,原来她同学在姑姑家隔壁的隔壁开了一家店,因为开店的缘故加上其他原因影响,后面没救过来。当华姐缓过来后,我们准备离开姑姑家这一排的房子时,我留意了那个同学开的店,只见整间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开着一个的出口(长方形的出口,可以装单扇门但没有门),只见一片黑色的布帘从出口上方垂挂下来,距离地面还有出口的大半未被遮挡。边走时我瞄到黑布帘上面写了些字。于是我定睛一看,看到上面有两个字在发出白色的光,写着:阴间。“Oh my god!”我脑海回荡着恐怖的声音,惊慌失措地赶紧上前抱住华姐和瑞妹。然后她们很诧异的看着我,非常好奇怎么回事,当我缓过来之后,用眼神示意她们小心看那家店,她们看完后不约而同地紧紧的把我抱在一起。
在路上,我们还是心事重重的走着,华姐后来想到,或许她同学来这家店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消耗,才导致现在的结果,我们都长叹好几口气。
二、心灵探险之旅
走着走着,辉弟和瑞妹在前面找了一辆自行车骑上,华姐和我也找了一辆我家里的爱玛电动自行车。辉弟载着瑞妹,我载着华姐。我跟着辉弟的骑行路线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像极了村里山上的水泥路,路两旁是开满野花野草和长着青葱树林的连绵山峰。
辉弟在路的前方停了下来,我们上前一看,“噢~是一条没有桥的溪流。”但我们要回家只能从这里经过,我心里咯噔着不知所措。
辉弟走到路边观看,发现溪流里有一条“路”,这条“路”在溪两岸各铺着一根木棍(比他的自行车气胎还稍宽的、与自行车车长差不多长的木棍)中间用锁链连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石块的直径有的比自行车气胎宽,有的窄),他打算尝试从这条“路”骑过去溪对岸。说骑就骑,我怀着担忧的心情,抱着学习和吃瓜的心态(毕竟辉弟曾经在动物粪池上凭借着一根独木桥飞奔时不慎落入坑里的经历也是让我印象深刻),只见辉弟载着瑞妹一鼓作气的从这条“路”上摇摇晃晃的一晃而过,我真是大为钦佩。
他们怀着一股成就感在溪对岸呼唤我和华姐过去。我抖擞起精神,自己骑上电动车,华姐跟在我后面走着。谁料木棍对我的电动车来说简直像极人在走钢丝,在极度颤抖的“路上”我的手不慎一滑,直接把电动车车身送到我的脑袋后头,接着我全然不知电动车的去处。我感受到赤裸的脚掌心能触碰到溪流中的石岩,滚滚的溪流把我的身体冲击得半浮在水里。我的手抓到溪流对岸的那根木棍,木棍的一端已经与锁链断开,只剩另一个与溪对岸连着的那一端。我借着用右手拉住溪对岸木棍的牵引力,凭着将脚掌使劲踩住石岩往上蹬的助推力,顺着溪流冲击的方向,使我的脚掌再次触碰到溪对岸岸边的粗糙岩石上,我顺势用脚一蹬、手用力一拽,把自己悬浮在水上的身体甩到溪流对岸的岸边上,辉弟和瑞妹紧急的把我扶起。后面华姐也顺利过来了。
在溪对岸这里,并不是平坦的大道,而是一块块岩石与石灰石组成的地面,地面上方不是天空。这里类似一座下表面有用土黄色壁纸(家里装饰用的有纹路的防水壁纸)布置的山洞口。我们走到洞口中间往上有了一个台阶,偶遇英姨也来这里。她跟我们介绍之前她和我爸妈旅游的时候也来过这里,我不惊感叹:“原来这也是一个风景区啊!”
但好景不长,就在我感叹时连“啊!”音都未落,只见前方飞奔来一只会飞的像大狼狗一样的动物,径直地准备扑向我们,大家惊叫“啊啊啊…”的四散逃慌,我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越来越大根本闭不拢,“是老虎”辉弟抖着沙哑的声音大喊到。我们与老虎擦肩而过,但我依然紧张得身体不停的颤抖。我们躲过了惊险的一劫,打算喘口气歇歇。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股从未听过的草丛里传来的狂乱的声音,一阵没有规矩的风向我们刮来。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如大狼狗的老虎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老虎狂奔而来,老虎们越来越近,我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我已分不清四处逃窜的人和动物,只有各种惊叫和嘶吼的声音回荡在迷乱的洞口里。
在逃亡之际,我起跳抓住洞口边垂下的树枝企图摆脱冲向我的小老虎,但树枝太脆,我刚抓住就掉下来,踩到旁边比较高的石块。我便慌忙跑上从洞口顶端沿下来的石梯,谁知在石梯两旁有无数只小老虎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在我进退两难之际,我似乎拥有了超人能力。我躲到石梯的背面,用左右手分别抓住石梯两旁,身体贴着倾斜的平面石梯,我感受到极速跳动的心脏几乎就要蹦出来。我祈祷老虎们不要发现我露出阶梯的手,一念之间就听到老虎激动的吼声向我传来,我心想:“完了!”一只头上一颗黑点的老虎发现了我,它的爪子紧紧抓住我的左手,我用力来回撕扯撤回左手,发现右手也被另外一只老虎抓住,我紧急的再用左手抓住石梯更高地方的位置,用尽全身气力来回摆脱老虎的抓咬。我的左右手同时再往上攀爬,被更多的老虎发现了,甚至有几只虎头虎脑的小虎子探头看我,依次从我的左手右手抓住我,然后抓住我手臂,像极一只只小黄猫,我使劲的用单手甩掉一只只小虎子,它们分分从石梯上掉落下去,仿佛是猫被端窝了一样。
我逃脱虎子们终于歇了一口气,再奋力往上爬,让自己悬空的更高感觉更安全。这时,我闻到一股热气,“噢,不!”我简直要窒息了,一只头上长满粗须的大老虎(小老虎们的妈妈)正探头咧着牙虎视眈眈的准备扑向我。危急时刻,我身体一越跨到一根从洞口顶端延伸下来的粗木绳。我喘息息的沿着木绳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洞顶的高度,终于可以长叹口气歇歇了。
谁知,在我想去找找家人们的位置时,突然发现我的左手蓝色长袖遮住的小臂凸起了鼓鼓的会动的包裹。还时不时发出怪叫声。我怀着恐惧与好奇的心情,收紧了自己的眉头,右手以最快的速度往包裹用力往包裹里掐,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抓出一条绿色的小水蛇,被掐住身体上半部的水蛇浑身是劲,就属带着黑色小眼睛和尖嘴巴的头动静最小,其余的身体几乎不停的缠绕在我的右手臂,从小臂到大臂,越绕越紧,我用尽全力掐紧它的喉,来回甩它数十遍,终于它不再绕的那么紧实,被我一把甩去旁边的溪流中。我感觉自己就要躺平了。
在我卸下小水蛇后,发现连接洞顶的粗绳部分的墙饰早已裂开。当我瞩目壁纸裂开的洞顶口处时,一条大蟒蛇头部(带着有黑点的绿色透明跳珠般的眼睛)已缓缓探出裂开的洞顶口处,并从我身体挂着的这条粗绳上如稳如泰山式缓缓下滑,我目瞪口呆看着一切发生,只觉头顶发麻,一股气味在逐渐向我的身体靠近。我的心脏似乎开始停止跳动,我憋着嘴屏住呼吸,企图不让大蟒蛇发现有我的存在,我感受到一股压力从我的手指传向手腕到小臂和大臂。巨大的绿色粗糙的身躯让我开始麻木。
只见蟒蛇的前半部分身体跟着它巨大的怪异的头转向另一条绳子上,它逐步转移到那条绳子下方的白色笼里。(类似镂空的悬挂的小蒙古包)
我的身体压力变小了,看着大蟒蛇沉稳的移动,似乎我变得冷静下来了,是不是我们都可以和谐共处了呢!
我在粗绳上不知道挂了多久,整个洞口一片寂静。
三、再见,我的亲人!
天色已晚,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一个村庄,似乎是休闲娱乐的地方。来这里的,不仅是辉弟,瑞妹,华姐和我,还有奶奶,泉弟,炳哥,五婶等家族的亲人。
我和弟弟妹妹在附近玩,辉弟和泉弟他们想回家了,两个人就往村口的小路快跑出去,我和瑞妹也想回家,于是我俩也追在他们后面喘气的跑。跑了一小段,在路的拐弯处,我感觉很害怕,水泥路黑漆漆的,而且两旁是野草丛生(像长满了高高的水稻一样旺盛),我们看不见前面的两个弟弟,更看不清旁边是否有人。我便着急停下脚步,紧张的和瑞妹说:“这里太黑了,我感觉很不安全,更何况我们是女生,我们还是先回去等大人一起吧。”瑞妹同意了,她想回去骑电动车追上泉弟再载他,我也打算回去骑电车再载辉弟。
我们小跑回到家人们做客的农户家,进门前我才想起,那华姐怎么办?她没有车要怎么回去?好像奶奶有一辆车,但不能载人。后来,我们找了五婶,询问她家的小拉货车能不能坐的下。五婶没有给我们直接的答案,她说要看看现在有几个人。
于是我和炳哥他们跟着五婶来到停车场,“天啊!是真的吗?”我和旁边的华姐看到是五叔(五叔在三年前就离开我们了,我们家族的亲人都很想念他但再也没能亲眼见到他了。呜呜~)开着他家的拉货车准备出停车场时我惊叹到。我兴冲冲的追上五叔车的步伐,到小卖部准备交钱并在那里等坐车的家人们。
五婶已早早的在小卖部了,在前面下车的五叔也来到小卖部的摊位找到一张凳子坐着等大家。我本想直接冲过去小卖部摊位到五叔跟前,兴奋的大叫一声:“叔”。但忽然我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提醒我,赶紧手机拍照记录下来啊。对哦对哦,好不容易见到五叔,我想如果能用手机视频录下来给大家看,我们全家族的亲人肯定都很高兴。可是我就是死活找不到手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简直要着急死我。索性我不带手机了,我告诉自己,没有手机就算了,没这缘分,不然我就跟上课一样,认认真真的把五叔多看几遍,仔仔细细的听听五叔说了什么,把这些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告诉大家。
于是,我快步到小卖部摊位,我凑到五叔座位的对面,静静的端详着。五叔还是三十几岁时年轻青春帅气的模样,密集的发型中分(像小虎队的那种中分)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灰色休闲裤系着刚刚好的腰带还有舒适的系带单鞋,让人感到还是那么温和。
不一样的是,此时的五婶很生气(因为这时的五婶还是当初五叔在时和五叔相处时的五婶),她对五叔大声呵斥:“让你来的时候提前数好人数,要交多少钱就交多少钱,弄得现在人家在这里跟你讲不清楚。真的是,你这人做事都不懂讲究。”在五婶一旁的小卖铺主人(五婶的弟妹)发言:“哎呀,这事也不能全怪**(指五叔)啦,他这人本来就实诚。”炳哥也发话:“五婶先消消气,一会我们再去交清楚就好,我五叔本来就不爱跟人家争这些。”五叔听了,终于也发言了,他十分淡定并郑重的说:“我不是不愿意弄,我刚开始开进来的时候就问那个收费的人,他说可以先进来我才没交,现在要交我们就交嘛。”没一会,炳哥就把这事帮忙弄好了,华姐和奶奶也跟着五叔的车一起开回家。
我想,现在的我们有太多的想念,对五婶来说,何止是想念,或许还有来不及好好告别的遗憾吧!虽然我们时隔多年,也天各一方,虽然时间和空间隔离了我们见面与互动,但永远阻止不了我们亲人间的思念与爱,我们依然可以通过“时光瓶”说再见!再见,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