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眼泪在眼眶打转,毫不犹豫的随之滑落下来。也许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因为流失了什么?也许,太多的也许!
从小在大西北长大,黄土高坡就是我的家,抓一把黄土洋洋洒洒的抛向空中,风一吹,落在了我的头上,肩上,脸上,眯着眼睛,对着太阳咧开嘴笑。只露出唯一洁白的牙齿。
那就是我----村里比男孩子还野的野丫头。
逃课,爬树,打架,趁老爸睡着从他口袋了“借”钱,被老师经常因为各种问题传家长“登堂入室”......
唉!我可怜的老爸,老妈。
但是此时此刻我好想念那个“野丫头”了。
野丫头在家里排行老大,上有老爸(古板的教书匠)老妈(勤劳的农村妇女),屁股后面永远跟着两个跟屁虫,二丫和三弟。
“放假喽”扔掉书包,将书本抛向空中,暑假到了,这是一年中对野丫头来说最大的恩赐了,可以好好的玩,好好的疯了!
烈日烤着大地,大中午,村里面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们都安静的在自家睡觉。唯一响亮的声音便是夏天的歌唱家“知了”,声音有高有底,有远有近,仔细听听,还蛮好听的,像是在唱歌!
门道用木板支的床上躺着野丫头和两个跟屁虫,夏天太热,这里有过堂风,比较凉快,一向不安分的野丫头翻来覆去睡不着,弄的床板吱呀吱呀的响。忽然,一咕噜爬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白色的袋子(那会吃完麻花就会好好地保存),两个小帮手也按耐不住了,听着指挥,找来了细铁丝,绳子,针和白色的线,经过三人的一番折腾,一个小网做成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最后一步,找来一根最长的竹竿,把网牢牢地绑在竹竿的顶端。
三人的捕捉知了团队瞬间组成,脸上都漏出了兴奋地笑容。野丫头是总指挥,高高的举起竹竿,二丫手提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罐头瓶,随时准备着存放这个夏季所有的战利品,三弟最小,主要观察周围是否有“敌情”,负责通风报信,防止大人们发现了进行“口水攻击”。
“出发喽......出发喽......”伴着有力兴奋地吆喝声,走进了这个夏天。
“发现目标,在那棵树上”三弟突然叫着,挡在前面的野丫头瞬间张开双臂,停下脚步,轻手轻脚的移向目标,找了个最好的角度,站定,抬头,屏住呼吸将网子慢慢的靠近知了,近了,更近了,突然迅速的扣住它,就在它准备逃脱是,被网住了。胜利的欢呼在队伍中响起,伴着掌声,伴着夏天的味道。
整个夏天也不知多少知了遭了殃,但确定的是,这个夏天当所有人躺在家熟睡时,有三个野孩子不怕烈烈炎日,不怕脚底起泡,始终挺胸抬头,走街串巷,从这个村走到那个村,再从那个村又回到这个村......
这个夏天永远不会离去,因为那里面有我的童年。